霍氏春秋.东西南北中列传

霍氏春秋.东西南北中列传

孔和尚，字庆东，名斜眼，号三母，青州费邑人也，后徙关外上京，自言孔夫子七十三世孙，无据可考。或言昔日，夫子穷乎陈蔡间，藜羮不斟，七日不尝粒。昼寝，颜回索米未归，饥甚，久不能寐，出寻颜子不得，欲归，遇乞婆于郊，有姿色。夫子性起，强狎之，久淫不绝，至颜子归乃止。后娩男，至弱冠，鲁灭，同奔费邑，后徙幽州，衍六十世，至明末，八旗入关，见掳，迁上京，是为和尚祖。

和尚幼时有异志，好口辩，尝以布衣之身，应春闱，及第，入太学习文，业成，授翰林，以教授为业。和尚好文，亦尚武，尝以翰林醉侠自谓。吴郡有儒金氏者，好以文言武，常以文叙之，累十有五卷，世人颂之，名冠九州。和尚慕其风雅，作文以诠其书。后数载，太学生以乱谋政，和尚从之，不逮受拘，见逐于野，翌年乃还。从乱者众，独和尚全，其行得无异乎？

和尚有徒杨生者，名春，好逞口利之劳，世人谓之白花蛇。昔日，京兆府徐生受命驿邸，言辞与和尚有隙，杨生闻之，俟徐生不备，持刀袭之，身被重创，杨生亦不免，因罪刺配沧州凡四载余，和尚嘉其行，真肱骨也。越明年，百济因讳杜其言，和尚怒，易名而贾，遂得。由是数恶百济于市。适高丽与百济不睦，和尚因故以言饰其过，虽饿殍遍野犹不辍也，极尽阿谀之能，迥异于百济。

又二年，高丽王薨，世子继立，举国墨衰。和尚乃以布衣之身往吊之，高丽王迎之馆驿，以兄礼待之，食则同席，寝则同榻，和尚乃以父礼祀其先王。是年冬，淡马锡以高丽为矢，倡三权分治，和尚忿甚，乃以娼责其民，天下哗然。岭南报邸闻其故，欲竟其详，和尚乃以“去尔母、滚尔母、肏尔母”叱之，世人皆耻之。越明年，新安邑以礼陋拒民入，和尚又以犬谓诸民，几致民乱。

和尚因言获罪者夥矣，世人难与之敌，皆言其沉疴难愈，遂解去，和尚由是气逾盛。昔年，巴西侯坐拥益州，权倾西川，乃效太祖图中原。和尚向慕太祖遗风，乃以幕宾之身驰走朝野。或有言其过者，和尚皆以“犬豕、汉奸”辱之。及至巴西侯身败，和尚尤以螳臂之躯以卫其名，真犬畜也。巴西侯不存日久，和尚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急火攻心，其双眼逾斜，后往投高丽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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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氏，名南，字于力，青州人也，后徙黑水会宁府，乡举出身，后从伍，旋归，操伶人业。南本野人，无姓氏，因慕司马公雅风，乃以司马易之，且自言太史公苗裔，其贱行若此，可窥一斑。自易姓伊始，太史南乃假去伪存真之名，以博饭资。

初，江北名士沈昌，好金丹术，善行气，慕者无数，广招门徒，弟子遍布市井街衢。南不屑其术，疑其以诈蔽人，乃致书沈氏，欲求一观。沈氏弟子，多布衣，不明觉历，司马氏则不同，尝以伶人身，遍行九州，沈生惧其术败，乃遁，司马之名大彰。

翌年，司马南闻终南名山，有郎中胡氏，名万林，自号赛华佗，弟子百计，自言身负起死回生之术，乃出潼关，入终南，以睹其术，胡氏怯，遣弟子拘之凡三月，得隙易容乃脱。后冀州异士马氏自言过目不忘，司马氏以障眼术曝之，马氏屈，遂隐。

凡三次，司马氏声名鹊起，与闽南方轲子齐。方氏本布衣，尝入太学，业未竟，西出番邦，遍习夷技而归。其后数载，方氏谋业不得，乃效司马氏行，穷秘于贾，得计，索重金于贾为酬；索金不得，乃曝其秘以责贾，人闻其言，皆却贾物，方氏因故得利颇丰。

湘南野民袁氏名兴平者，异人也，好方术，尝习《农政全书》，有大成，使其稼穑，得实倍之，世人异之，以为师，习其技，袁氏遂大嘈，威震华夏。是时，转基因术自番邦入，其术能致身损，袁氏杜之。方氏闻之，逆其言，大言其利，其行虽牲畜不为也。

方氏自霸江表，闻与司马氏并有盛名，不悦，乃致书司马，自言耳能辩字，欲与太史会猎江湖，以较去伪之术。司马应战，以诈术敌之。方氏以诈还之，势均力敌，惺惺相惜，犹叹相贱恨晚也，约以兄弟，荣辱与共。古语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缪也。

司马南尝以国士自居，有责朝堂者，司马氏皆以汉奸叱之，然其有女，没入番邦数载矣，岂非笑言乎？去岁末，司马南入番邦往探其女，门掩甚速，司马比之未及，为门所掩，几致易形，众叹其悲也，或曰：天妒其奸也，由是惩之。余以为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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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诌，字西进，直隶人也，其籍不可考。少时，入京师梵文馆授业。业成，入邸馆为吏，以采风为业。太宗三年春，番邦大乱，民被战火日久，世人怜之，以言责其暴行。太宗应民请，出师番营平乱，胡氏随军督师，为书记，三年乃归，书《行军记》一卷。

因白身督师有功，擢燕北驿丞，掌塘报递送，撰《四洲邸报》，始入仕。四洲邸报，非邸抄也。邸抄乃录辕门圣谕，四洲邸报乃言民事，假民言以逆番意。当此时也，番邦诸国，久窥华夏，无隙可乘，乃假流言以惑诸民，民动则国动，隙乃生焉。

胡氏由是假邸报以诉民声，寄言民声以绝番邦窃国之意。顺宗元年末，胡氏撰文，历陈国弊，又言国之不易、民之不易、君之不易，以惑言蔽民，为庸君脱罪，世人悉鄙之。翌年春，柔佛铁鸢遁，累寻不得，胡氏言：“既寻不得，无如掇之，尚余存世之希冀也。”终不得。

是年春末，锦衣卫周指挥、京营殿帅府徐枢密相继身败，因贿下狱者数十人计，朝野大震，皆言国倾在即。上惧，授谕胡氏以导民意。胡氏撰文言曰：“杜腐倡廉，国之本也，艰且险矣，比之攻城略塞，犹不下也，望谅之。”民闻其言，皆嗤鼻以对。

后高丽作乱，胡氏言曰：“高丽，中山狼也，若以敌事之，或有蹊径。”然其言多幻惑，虽陈民意，卒饰君非耳。是月末，胡氏南走新安，民责其为君口舌，胡氏非之，复叱民皆暴徒，身受皇恩，奈何为贼。民怒，卸履以掷之，胡氏亡走，民皆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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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北鸽，辽西宽城人也，在旗。其父赵春行，旧为扶桑幕宾，扶桑入寇满洲，其父力促之，不日陷。后扶桑败走，其父遭羁，徒终身，时鸽尚幼，不坐。鸽少时，徙江右，坐堂习歧黄之术，略小成，乃奔番邦，择其悬壶之术习之，七年乃成，归，入松江府从仕。

世宗初，北鸽累擢至户部员外郎。是时，红花会兴。红花会者，善济院也，聚民捐以应不虞。或有流民，或有乞儿，会馆聚之，施之以粥饭，以杜其饥。继着主事各录其籍，各施银钱以归其家。幼子无家者，待之己出，育之及长。北鸽往投，授以会首，俸无减，帝嘉之。

世宗六年春，益州大动，汶川诸地俱废，被难者众。民睹其哀，各尽其力，遗之赀货布帛无数，假红花会之手以济之。越三年，殇止而财未尽，乃徙至国库以纳之。是年六月丙午，湘女郭氏名双美（美美也）者，假红花会之名，显财于市井，民怨之，私以黑花会谓之。

郭氏双美者，潭州益阳人也。初以伶业入世，微有薄名。俄有王氏名伍（戎、军也）者，红花会执事也，婪郭氏美色，乃以契父居之，匿郭氏于宅，昼夜宣淫不止。郭氏以身侍之，极尽床底之能，王生悦，馈之巨资，金银器物亦无计，及至事泄，何止亿万。

红花会大窘，会首赵北鸽乃撰文以避其祸，竟不得。王生惧，乞归故里，遂允。翌年暮春，益州复震。世人怜其民，以言语勉之，或有纳捐者，皆却红花会之手也。鸽大惭，惟开仓放赈耳。事讫，乃具疏上表诣强课，为民拒，乃胁商贾以纳之。

商贾既捐，红花会乃以自发之名白天下，以图民捐。民闻其实，皆以剪径之徒谓之。北鸽数辱于民，忿甚，遂遗恨郭氏，佯言彻查郭氏以塞民怨。郭氏闻之，以贿凭胁之，赵氏惧，乃止，后三载，亦无获也。昔言历时三载穷其本以谢天下，今观之，徒为笑谈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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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召忠，冀州渤海郡饶安邑人也。章生起于陇亩，自幼家贫，及其弱冠，入武学，三年业成，投笔从戎，任教谕。因通梵语，荐入太学习夷术，又三年业成，遂委身番邦十余载，竟得夷术之妙而归。及归，复入武学，操博士业，坐馆授徒。

太宗二年始，章生左迁，就兵部主事，尝以文赘述时局，或有言预，无不中，世人异之。世宗元年春，因功擢荡寇将军，时兵部尚书与其并章氏，乃以少将军谓之，世称章少将，领水师参将衔。少将美言辞，好夸口，与七国赵括同，又称悖论谬将军。

昔日大食（伊拉克也）相并，美利坚久窥其利，以兵加之。相持日久，少将言：“美利坚初入腹地，无地势之利，未可猝决，当久持。”翌日子时，美即挥旅骤至，木石俱下，一蹴而就，大食败走内城。少将又言：“内城当无虞。”言未竟而内城破，掳其君，大食遂亡。
世宗暮年，努米底亚战乱纷至，其君以兵弹之，逐其恶者于野戮之。邻国闻之，皆责其暴，美利坚遂携番盟诸师同伐之。少将又言战当久持，未几即覆；又言其君当亡走异乡以避祸，不日即亡于家。人咸哂之，少将大窘，言其有意为之，欲惑番师。

翌年，高丽射火铳于空，少将言功当成，须臾即裂，世人以穿天猴喻之，穿天猴者，爆竹也。是月中，天竺亦射火铳于空，少将言当败，未几功成。去岁秋末，少将言：“战鸢久未成，战则战矣，空必失，尚恃佛郎机与艨艟斗舰。”不意明年岁初即成。

顺宗元年春，美利坚来朝，以战鸢、沦波舟示之，国人异之。少将言：“夫战鸢，沦波舟，雕虫之技耳，以群鸽袭其鸢，使海草困其舟，必摧之。”是年冬，雾霾垂京，目不能视，民有忧色。少将言：“夫霾，以气御尘也，能易火铳所向，趋利避害，当无虑也。”

越明年，罗刹屯兵北海，欲寇西域。其戎有海鯸，类豚，以耳视物于水中，能致数百步遥，拒敌亦可百步余。少将闻其异，乃言：“沦波舟拒敌方百步，使海鯸负毒矢以袭水师，威盖沦波舟夥矣，此非奇计乎？”众不采，引为笑谈。

后有顽子谑之曰：“将军所预，皆悖而行之，此源何故？”少将谢言道：“久持赤子之心，宁为国奴，不为汉奸也。言多必失，何异哉？无伤国本，吾之愿也，汝当与吾同列。”顽子又言：“窃闻令嫒没于番营久矣，此何解？”少将不能对，乃遁，众又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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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仲子曰：夫孔庆东、司马南、胡西进、赵北鸽、章召中诸人，五贱也，悉以贱行谋利，却以犬豕、汉奸辱人，或徙子女于番邦，或认番贼为契父，为人所忌，尚以口舌之利，效恭王辱世人曰：“尔等世受皇恩，奈何甘做汉奸，失身为贼？”言贱如此，与牲畜何异？今当效龚子叱诸曰：“吾本良民，尽忠之路见杜于尔等，尔等食汉禄，通番邦，极尽盘剥之能，以致吾等衣食不周，无奈乞食外邦。尔等谓吾汉奸之名，吾却视尔等为国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