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算计|在水一方

作者: 71aab9509f09 | 来源:发表于2017-11-21 13:25 被阅读115次

    红袖初次在有凤来仪见元享,她是卖艺不卖身的名妓,他是挥金如土的公子。

    华灯,珠帘,天籁之音余音袅袅。珠帘遮挡了玉人的芙蓉面,只露出一角绿罗裙。绿罗裙与珠帘轻轻摇摆,摇动了元享的心。

    说元享挥金如土,放荡不羁,这城里没有人不知道。说他会为一个女子痴情成疾,听闻者除了大笑,实在是没有更礼貌的回应了。元公子风流倜傥,且眼光甚高,能入眼的女子屈指可数,其中之一,就是他即将迎娶的妻子——木府的宛悠小姐。

    只是,在那晚的绿罗裙飘过之后,元享的心,和眼里的火就被点燃了。凭其所有,即使是无价之宝,只要红袖略启一启朱唇,元享马上就会送到。

    可红袖异于常人之处就在于此,多少金银财宝,她连看也不看一眼。

    从未在情字上受过困的元享,坠入情网了。

    家人劝他收收心,准备迎亲是正经。元享少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所幸父亲生前创下了一番家业,元享虽然挥霍放荡,却是在意经营生意,孝顺母亲的人,眼见红袖姑娘对自己冷冷淡淡,也暂且收了性子,准备迎亲大事。

    吃过早饭,元享闷闷地站在院子里,看下人悬挂灯笼彩绸,张贴喜字,忽然门子来报:“公子,有一位姑娘在门外,说是红袖姑娘有信给您!”

    一听“红袖”两个字,元享三步并作两步,疾步跑到大门外,见是红袖的贴身侍女。侍女把信递到元享手上,便转身走了。

    信上只有一句话:今夜,渡头。

    元享喜不自胜,入夜草草吃了几口饭,就奔赴渡头了。渡头上有无数画舫,各个都是张灯结彩,莺歌燕舞,元享仔细寻找,在渡头边看到一条小船上挂着一只红灯笼,上面用金字写了一个“袖”字。元享知道是红袖的船,站在岸上向船内施了一礼,朗声说:“在下元享,特来拜访红袖姑娘!”

    “公子请上船!”船舱中传出娇柔的话语。

    元享整了整衣衫,迈步踏上船,伸手想要掀起船舱的竹帘,舱里的灯突然灭了。元享记挂着红袖,急忙喊道:“红袖姑娘,你没——”话未说完,眼前一黑,径直栽倒在船上。

    “姑娘的迷魂香果然厉害!”

    “快办正事吧!唉,只是要对不起他了!”

    “这种登徒浪子有什么可同情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元享醒来的时候,见仍是夜晚,只是比他出门之前的时辰要早。母亲红着眼睛坐在床前拭泪,见他醒了,忙叫人去请大夫。

    “你是被那个红袖姑娘迷了心窍了,这次真是把人吓死了。一夜未归,天亮就看见你躺在大门外,怎么叫也叫不醒。请了大夫,说是中了迷香,这一睡就睡了一天。是红袖对你用的迷香吗?她定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你是要成家的人了,以后还是远着她些吧!”

    母亲一边哭一边说,真是声泪俱下,元享唯有低头应着。一时大夫来了,把过脉说不妨事,母亲才回房歇息了。

    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元享回想着在船上的事,怎么也想不通,这红袖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船上的人不是红袖,而是与自己有仇的人,借着红袖的名字要对自己寻仇?只是自己从不曾得罪过谁,而且除了迷香,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这又怎么说?

    元享正苦恼,突然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一行官府中人闯进了房间。一人拿着刀,挡着元享,其他人四处翻看,其中一人从元享脱下的衣服里翻出一块玉佩,向余下的人说道:“找到了!”元享尚未看清玉佩的模样,就被五花大绑带到了大堂。

    知县端坐正堂,喝问道:“大胆刁民,竟敢与江洋大盗狼狈为奸!你若是说出贼人下落,本县报你戴罪立功,或许还能少受些牢狱之苦,若是有意隐瞒,定斩不饶!”

    什么江洋大盗?什么下落?元享一头雾水,说:“大人所说的,小民一概不知啊!”

    “人赃俱获,你还不招!来啊,把这罪证拿与他看!”

    捕快接过知县手里的玉佩,拿到元享面前。元享仔细看了玉佩,顿时如万箭穿心,一口气堵在胸口,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莫名其妙的吃上了官司,元母妇道人家也没个主意,她听了堂审,知道儿子是与江洋大盗扯上了干系,已经慌乱不能自持,及至看到儿子在堂上晕厥,更是心疼且彷徨无计。元母亲自到了木府,与木老爷商议救元享,偏偏木老爷是第一等趋炎附势的,当初和元府结亲,就是冲着元府的家业去的,如今眼看元府就要衰败,他是怎么也不肯与元府扯上关系的。

    元母不只没能从木府寻得援助,且听到木老爷斩钉截铁地说要退婚,心下更是凄凉。

    元享被判斩首,他直到行刑前一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元母带了酒菜为元享送行,又命家人用车拉了两付棺材到刑场。

    “娘,您这是——”元享悲痛欲绝,哽咽不能语。

    “娘这辈子什么都不在意,就只有你是心头肉。如今你去了,娘在这世上活着也是行尸走肉,还不如陪着你,咱娘俩到黄泉路上作个伴!”

    元母喂儿子吃过酒菜,受了儿子谢养育之恩磕的头,一头碰在了棺材上,撒手尘寰。

    元享泪眼模糊,哽咽得连“娘”也叫不出。突然他恨恨地望着这世间,这围观的人,一腔怒气,一腔怨气萦绕在他的心里。监斩官高声叫喊:“时辰到!”

    元享最后看了一眼这尘世,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红袖,她穿了素服,不施脂粉,神情哀哀欲绝,眼中似有泪光。元享忽然笑了,仰天大笑,只是笑未完,就被冰冷的刀斩断了。

    如果情丝也如麻,可以快刀斩了,何其干净!可惜——

    暗香,丝丝缕缕的围绕着元享,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他。所有的烦恼都在这香的薰蒸下烟消云散了,他只愿这香一直在。

    只是,元享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睛,惊叫了一声,这香是从香炉里发出的,而他自己也正躺在这香炉之上。说是躺,其实是飘,他如同轻烟,在香炉上缭绕,只是始终不散。

    “你醒了?可好些了?”红袖拿着一只锦盒,推门进来,看到元享醒了,很是欣喜。

    “你?这是怎么回事?”元享记得自己是被砍了头的,如今在这香炉上飘着是怎么回事?

    “公子,是我对不起你——”红袖说着流下泪来。

    “我是死了吗?”

    “是。”

    “那我这是——”

    “是我用秘术收了你临终之际的执念和怨念,以此为引,为你聚集了天地灵气,造就了这一副烟骨。”

    “烟骨?我不是鬼魂?竟是你作法养出的异类?”说到此,元享怒气冲天,断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三番五次害我?如今我已经家破人亡,你还让我魂灵不得安宁?”

    红袖被吓得脸色苍白,哭着说:“公子息怒,我实在是没有想过把公子害得沦落至此。”

    “亏得我至死都没有提过你一句,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红袖就是感念公子的爱护之心,才用秘术帮公子造了烟骨,也算是为自己赎罪了吧。”

    元享还欲说话,忽听门外有人叫,红袖急忙出去了。元享恨了半天,气息稍定,环视房间内,才发现并不是有凤来仪。这房内的摆设,门上的雕花,竟然和自己家一模一样!就连窗棂上的雕花,有一处被自己磕掉了漆,也是一模一样!

    耐心听完红袖的哭诉,元享的心竟然软了,他对红袖恨不起来了。

    “我家祖辈住在深山之中,这秘术是家传的,而且不传外人。这秘术有勾魂摄魄的作用,往常我弹琴唱曲时,只稍用些秘术,那些客人就会对我趋之若鹜,无数的金银财宝垂手可得。我在深山中采药时,救了一个摔下山的人,唉,就是这个人,害得我沦落成了娼妓,也是他,害得你家破人亡。

    这个人叫何良,是个江洋大盗,被官府追捕,走投无路才从山上摔下来。我无意中救了他,却没想到,他痊愈之后对我花言巧语,骗我和他私奔到了这里。我起初以为他是真心要和我长相厮守,不料想,他只是看中了我家传的秘术,要我用这秘术骗人。公子哥儿送来的钱财,都被何良得了,他用这些钱买房置地,隐姓埋名地过起了富人的日子。

    我想着有钱之后,他能知足,我也能过几天安宁的日子,谁知他贪心不足,竟然又动了坏心。公子来过有凤来仪之后,何良探知了你的家底,相中了你家的大宅,无意中又遇上了你未过门的妻子,看在眼里,怎么都舍不下,因此就哄我把你约到船上,用迷香迷晕之后,把那块玉佩放在你的衣服里,再到官府举报,说你与江洋大盗私通,害了你母子的性命。

    那玉佩本是何良送我的定情之物,我并不知道是他在江湖上行走的身份象征,他嘱咐我要贴身收藏,不可让人看见,以免遗失。别人从不曾看见过,只有那夜,公子酒后失了手,把我的罗裙打湿,我拿手帕时慌乱间从衣袖中带了出来。公子虽然知道玉佩是我的,在公堂上却只字未提,这样的大恩,红袖永生不忘!”

    “虽然是我有心护你,可那何良既然要得我的房子,要得我的妻子,只怕已经在官府打点周到,凭我怎么争辩,最终也是个死。这不是已经住到我家了吗?”元享苦笑着说。

    “红袖!”门外有人叫。

    红袖忙打开香炉,把元享收了进去。元享这几日每天得红袖炼制的药粉滋养,虽然是烟骨,却也感觉比先前好些了,不那么轻飘着了。

    红袖出门前把香炉旁锦盒里的药粉取了一些加到香炉里,元享感觉劲头更足,用力向外探了探头,心里想着,若是能看到门外就好了,念头才起,门和墙竟然变得虚晃起来,似是一层窗纸,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元享心里的念头更甚,眼前豁然开朗。红袖站在院子里,正听她对面的男女说话。那男子相貌英俊,只是神情凶狠冷酷,想必就是何良了。他身旁的女子珠围翠绕,赫然正是木府的宛悠小姐。

    木宛悠与何良吩咐红袖操持他们成亲的事,红袖低头应着。两人态度亲密暧昧,说说笑笑去了。元享不看还好,如今只恨自己有眼无珠,把木宛悠当作大家闺秀,原来也是水性杨花。

    红袖神情苦涩回到房里,见元享在香炉上生气,一时怔住了,想了一回,笑着说:“公子,你修炼出精气了,再得些日子,就可以四处走动了。”

    元享恨恨地说:“木宛悠可是要与何良成亲了?”

    “是。”

    “她可是自愿?”

    “公子——都知道了?害公子一家的,其实不只何良。宛悠小姐出游时与何良相遇,两人就互生了情意。只是已经与公子定了亲,木老爷贪图公子的家业,不愿退婚,宛悠小姐就与何良商议,定下了一石二鸟的计谋,既得了公子的房子,又成其好事——”

    “不要再说了!”元享怒吼道,他从不知人心可以如此险恶。

    人活一世,难道就只是为着享乐淫欲吗?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能如此的草菅人命,为所欲为吗?

    元享想到一生虽然挥金如土,放荡不羁,究竟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落得家破人亡,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竟不知该怨这人心不古,还是恨这世间没有天理。

    “红袖,你恨何良吗?”元享突然问。

    “我——恨,自然是恨的,只是我没有办法。”

    “为什么?你有秘术,连我这样的死人都能炼出烟骨,怎么就不能惩戒了这个恶人?”

    “我是有苦难言。我这秘术只能救人,不能伤人。若是故意养了烟骨,在世间为非作歹,必会遭天雷灭顶,化为灰烬。”

    “这是什么道理?怎么恶人行凶就没有天雷灭顶,好人主持正义,就要受罚?”

    红袖叹了口气,说:“公子,你还是多歇歇,慢慢修炼吧。”

    元享虽然怒火冲天,也没有办法,只得存希望于自己修炼上,盼得有一日能出了这房间,手刃仇人。又有月余,元享不但能看到墙外的景物,也能稍稍离开香炉,在屋中走动。

    那夜,微风起,元享借着风势,找到了何良的卧房。房内灯火通明,何良正与木宛悠相对而坐,把酒言欢。

    元享怒从心头起,冲向何良,双手直掐住他的咽喉。何良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且隐姓埋名,因此即使是对着美人,也带着刀在身边。他正饮酒,突然觉得呼吸不畅,眼见得并没有人在跟前,就想到是红袖的秘术,手中握刀只乱挥舞着。

    那刀用红袖炼制的药水浸泡过,能克制邪魔。元享虽然是一缕烟骨,毕竟是异类,被这刀挥动中碰着了,没有疼痛,也觉得虚浮无力。只得松了手,飘飘荡荡地回到了香炉里。

    红袖回房不见了元享,正要寻找,忽然看见他虚弱地飘了进来,只听得元享说了句:“快走!”也顾不得细问,就带了香炉和药粉,正准备离开,何良拿了刀已经站在门口。

    曾经的元府,如今的何府,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何良身穿吉服,站在堂前招呼着客人。

    洞房花烛,照耀得满房的红色都似闪耀的霞光。两支龙凤红烛已燃了大半,烛泪沿着烛台流个不止,如血滴落。桌上摆着一只精致的青铜香炉,炉中焚的是花露香,清香淡雅又醉人心魄。

    这花露香是红袖特意送给何良与木宛悠的新婚贺礼,也是报答他不杀之恩的一片诚意。当日何良发现自己被红袖秘术所害,拿了刀到找红袖兴师问罪,正遇着她要带着香炉逃跑。

    “红袖,你是我心爱的人,怎么就忍心用这秘术害我?如今还要离我而去吗?”何良虽说着情话,手里的刀却横在了红袖面前。

    “你何必再说这些话来哄我?你和宛悠小姐都要成亲了,哪里还想到我?”

    “红袖,你须知我是忍辱负重的,这都是为了你我以后的好日子。那木府是这城里的大富之家,我和木宛悠成了亲,木府的家业不都是我的了吗?你到时候就不用再抛头露面,在家里安安心心的当夫人就是了。”

    “你不必再用花言巧语骗我,当初害元公子时,你只说让他受牢狱之灾,得了他的房子,就到知县老爷那里疏通,不会伤他性命。如今他家破人亡,难道不是你害的吗?”

    “我哪里知道知县那么性急,得了银子就判了元享的斩刑。”何良还要用红袖的秘术为自己聚拢钱财,因此用尽甜言蜜语,只想着把红袖哄着留下,“红袖,你是知道我的,我对他人都不是真心,只有你,是我心尖上的人,谁也取代不了的。”

    红袖紧紧握住香炉,低头不语。半晌,问:“你这话可是真心?”

    “自然是真心,我可以起誓——”

    “不必!”红袖把香炉向地上用力摔去,香炉破碎支离,其中的香屑洒了一地。

    见红袖摔碎了香炉,何良满意地笑了,收了刀,握着她的手,又说了些情话,哄得红袖笑了,才拉着她到房里和木宛悠一起饮酒。

    成婚的事,红袖一手操持,办得妥妥帖帖,何良很是满意。成亲当日,红袖送来了一个精致的小香炉,说其中的香是花露香,能动情。何良知道红袖一向顺从,也自信自己能把她哄骗得滴水不露,知道红袖特意送了花露香以添洞房气氛,很是欢喜。

    酒足饭饱,客人尽皆散去。何良喜孜孜地来到洞房,先闻了香炉中的香,果然是让人心动神摇又柔情似水。木宛悠在床边娇嗔道:“还不快揭了这盖头,闷得人难受。”

    何良听了,心里更是难以自持,急不可耐地揭了盖头,哪里想到,穿着大红嫁衣,端坐在床边的,竟然是元享!元享是男子,浓妆艳抹之下,本就怪异,再加上嘴角边那一抹诡谲的笑,把何良吓得三魂掉了二魂,大叫着“有鬼”,直向后退。

    木宛悠原本也是闻了那香炉里的花露香,早就情动难遏了,好容易等到何良到了洞房,揭了盖头,眼前人却不是何良,而是元享,也吓得大叫一声,向门外跑去。

    何良本性凶狠,初见元享出现在洞房,着实被吓了一跳。定神之后,看到他要逃跑,往日的凶狠现了出来,一把抓住木宛悠,紧紧掐住她的咽喉,把她生生扼死了。

    眼看着穿嫁衣的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何良松了一口气,回过神,看清楚死的是木宛悠,心神大恸。只是还未曾哭出声,躺在地上的木宛悠又睁开了眼睛,面容也变了,变成何良曾害过的人。

    一个人,一张脸,又是一张脸,但凡何良害过的人,都在这大红嫁衣所装裹的人身上显现出来。何良先是拿着刀乱砍乱叫,人脸看得多了,心胆俱裂,把刀一横,抹了自己的脖子,死了。

    在红袖房里,元享飘浮在空中,脚下并没有香炉。

    “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了那香炉,我也没有烟消云散?”

    “公子已经修炼出了精气,即使没有香炉做容身之处,也不会散。公子以后就是自由身了,虽然不能现世为人,可若是能在山中吸收了天地精华,来日成为精魅,不受生死束缚,比这人世间还要好呢——”红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元享看到红袖的脚已经化为灰烬,痛心地说:“你为了除掉恶人,这样牺牲自己,天理也太不公了!”

    红袖嫣然一笑,说:“当初如果我没有救他,就不会有这后来的事。我做的孽,自然要由我来偿还——公子,我好累,这人世间太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好想回到山里,好想回家——”

    红袖的腰部已经开始化为灰烬了,她笑着说:“还记得初次相见,我所唱的曲子吗?让我最后为公子唱一次吧!”

    元享慢慢旋转,转起了一阵旋风,把红袖化成的灰烬都收了起来。微风过处,元享带着红袖飘出了房间,飘出了大宅,飘向连绵起伏的高山。红袖的天籁之音袅袅悠悠地随着他们回荡在山谷间。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琅玡令之算计

    武侠江湖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琅琊令之算计|在水一方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fxlvvx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