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村庄的照壁偷走了我的清纯,并一直护佑着我这个出嫁多年的女子。我相信村庄的照壁偷走了父亲平凡朴实的理想,父亲的毕生都在追求着照壁正面那个砖雕饱满的“福”字!
当我在一片砖上或石块上踮起脚尖,把耳朵贴上照壁背后转动的轴承,它啦啦的开讲了,比它隔着村庄主路对面校园里讲台上上课的孙老师讲得都带劲。
孙老师是村小的民办教师,是三年级班主任,讲课嗓门宏亮,时不时的会用掐断的白粉笔头,箭般准确无误的射向交头接耳的学生,也会高举起食指粗的教鞭棍,毫不犹豫的飞速敲上他儿子小建的脑门壳。孙老师睡眼惺忪的儿子没来得及伸直懒腰,流着涎水愣怔着站直身体,迷迷瞪瞪麻色的大眼珠子,充满恐惧,不敢迎上他父亲凌厉的眼神,那眼神分明瞪的能立马生吞他。他只好直直的盯住他父亲的嘴巴,要么百无聊赖的盯紧自己露出脚拇指头的松紧黑布鞋,其时他啥也不看,怎么想着躲避他父亲这顿严苛的惩戒。
“上课时间,谁准许你睡觉了?我说过让你睡觉吗?”孙老师盯紧儿子,教鞭棍摔到儿子一只手臂上。
一道血色的鞭痕,辣疼的让小建蹦个高,吸溜下,摇了摇头。
“再敢睡觉不?”
“不——不——不了!”小建鸡啄米似的点着下巴颏。他在他爸的语文课堂上睡,在数学,画画,音乐的课堂上照样的睡死。其他老师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只有小建他爸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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