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了肥杰的房间,感觉像是进了废品收购站,到处乱七八糟,到处七零八乱,到处零零散散得丢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他将一条没洗过的内裤从床沿拿开:“房间很乱,你凑合坐。”
我礼貌的笑笑:“没事没事。”
“那个漂亮女孩是你女朋友?”肥杰嬉笑着问。
“啊?”
肥杰以为我没有听清:“漂亮——女孩——”
“对,我和女朋友一起住。”我笑笑。
“你们是同学?”
“没有,说来你也许不信,我们刚认识不久。”
“呵呵。”肥杰坏坏地笑笑:“Lucky boy。”
“你们房间多少钱一月?”肥杰问。
他一问这,我有些尴尬,想想房租还是唐唐付的钱。
肥杰看我一脸尴尬说:“我没别的意思,我们这个房间一月要一千八百块,感觉有些吃不消。关键是这房间洗衣机坏掉了,还有很多蟑螂,手机信号也不好,不值这个价钱。”
“哦?这边手机信号不好吗?”
“信号很差。”
他这么一讲,我才明白自己“海投”无果的因由。
我不禁叹息:搬新家,手机信号不好,在路上,手机网速又不好,屌丝日子不好过啊。
小杰讲自己去年就毕业了,因为在北京读的书所以就留在了北京发展。
“毕业快两年了,也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换过好多东家,还是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小杰不自觉的摸出口袋里的烟盒,看两眼,咬咬牙又揣回口袋:“哎,找了一个合租的伙伴,有哮喘,闻不得一点烟味。”
“我女朋友也不喜欢我抽烟。”
“不喜欢抽烟和不允许抽烟还是两码事,你比我幸福。”肥杰自嘲的摸摸肚子笑说:“除了我这一身肥膘跟了我十几年,身边就一直没什么朋友。”
我听肥杰这样讲,心里也有些难受,话说自己也是一样,身边一直也没有个像样的哥们。从小学起,因为爸爸工作调度,我家就常常搬家。大学四年净顾着和芳芳谈恋爱了,也没和宿舍哥们咋咋地。现在毕业了,芳芳走了,大学那几个舍友天南地北各奔东西,想想自己,恨不得逼着爸妈再给生一个弟弟。可惜二老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你说我独生子自私,我说自己孤独;你说我骄傲,我说我那是怕生;你说我集家里人的万千宠爱,我说我是三代单传压力山大。
我俩互诉衷肠,互倒苦水,聊到“日落香山下,长安街上灯”;自此,我和肥杰就成了知心好友。
肥杰大学上的新闻专业,对于他来说,记者是最初的梦想。他说原来自己家有个舅舅就是记者,专门报道农业发展相关的新闻,每次到各地方采访,简直和领导视察毫无两样,地方机关的领导陪着,吃好的住好的,而且还有红包拿。
“尤其是我舅母,比我舅舅整整小18岁,所以从小我就觉得记者这个职业好。媒体的力量是巨大的。可谁知道,现在社会都是自媒体的时代,人人都是记者,都可以发个图片配段文字,我就觉得记者没什么特别的了。现在我想干导演,拍电影。”
肥杰一本正经的说完,两只鼠目中闪出烁烁金光。
我听了肥杰一通怪论觉得颇有道理,自己是不是也给自己定一个人生目标,这样在人生这条路上赶路的时候,或许能够走得快些。
“杰哥,你能不能教我?”
“教你什么?”
“做导演。”
肥杰听了颇为吃惊,鼠目睁得更大了些:“你也想做导演?”
“怎么了?”我问。
他略微迟疑:“你没听说过同行是冤家,如果你我都当导演,咱俩就做不成朋友了。”
我心里一颤,倒是觉得肥杰说得有道理:“那我就不跟你挣这个导演当了。”
肥杰眯眼一笑:“嘿嘿,其实,我觉得我们有点自作多情,咱俩还都没入行呢。”
“是啊。不过入了行我也不会和你挣的,你做你的导演好了。”我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我给你当助理。”
“不用不用。”肥杰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影视行业的工种很多,像编剧啊,摄影啊,美工啊,灯光啊等等,好多呢。”
“哦,”我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我之前在一家公司做过文案策划,你觉得我适合干什么?”
“我觉得你适合做编剧,不过摄影也行,就是要多费些功夫。”肥杰说:“其实,最重要的是兴趣,要看你喜欢做什么。”
“我打小就喜欢看看小说,写写诗歌,做编剧好了。”我笑说。
肥杰说好。
我们两个就陷入了沉默,或许是刚才说得话太多,肥杰有点累了,他一直摩娑着自己的圆肚皮。我自己是觉得现在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好像是有了方向,却又有点“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悲壮感。
想想自己小的时候最想当科学家,中考数学只考了68分,自己就打消了念头;后来因为看了《灌篮高手》迷上了篮球,却是因为自己这个头身板和亚洲人人细皮嫩肉的体质,也渐渐放弃了这个梦想;高考的时候随随便便报考了一个学校,大学四年里也没有人告诉我自己将来要做点什么事业,就这么亦步亦趋,慢慢熬到了现在。
“杰哥,你说我也没接受过专业的编剧训练,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找工作是不是有点欠妥当?”我打破沉默说道。
“没事没事,编剧就是写出好故事,具体的艺术表现都是靠导演的。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肥杰搭在肚皮上的手动了两下。
“哦,”我听他说了还是稀里糊涂,但是依旧硬撑的说了句:“那就好。”
两人又再次陷入沉默。这时就听到唐唐的喊声:“小北,你在厕所吗?家里房门你怎么不关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