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小可
简媜:我为你洒下月光
初遇简媜,是在台北的诚品书店。当翻开《四月裂帛》的扉页,就被那句“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惊艳到了。
索性毫无丝毫犹豫地买下来,在某个炎炎夏日的深夜细细品读,仿佛与有灵性的文字共赴一场风花雪月的邀约。
原谅我把冷寂的清官朝服剪成合身的寻日布衣,把你的一品丝绣裁成放心事的暗袋,你娴熟的三行连韵与商簌体,到我手上变为缝缝补补的百衲图。安静些,三月的鬼雨,我要翻箱倒箧,再裂一条无汗则拭泪的巾帕。
简媜,简媜,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呢?
那个台大那醉月湖的临水照花人,句句成诗,段段成章。她挥舞着文字的剑,勾勒出一幕幕的诗意和绝美,将现实的残酷和艰辛全全粉碎。
品读她的书,浮躁的心一点点开始照进清凉的月光,短暂地出离了世间的喧嚣。
简媜:我为你洒下月光当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开始深情款款地回忆过往时。《我为你抛洒月光》便是过往岁月最真实的印证了,只不过“就像每一滴葡萄酒回不去葡萄,我也不会去年少”。
当年瞳孔里闪烁着纯真的瘦削小女孩,采撷着宜兰平原清新的自然气息,身后却背负着家庭的重担。
父亲因车祸撒手人寰,她又身为长姐,过早地体验到了生活的苦涩和艰辛,却怀揣着梦想和丝丝惆怅毅然奔赴向台北这个“胭脂盆地”。
她说:“台北有一种诡异的胭脂体味,仿佛一块或者各种花精的香膏,无意间掉入发皱的废池塘里。”
当深陷出版发行行业的名利场时,她有着一个文学爱好者的姿态去睥睨全局,俨然一个隐世的智者。
她说:“若我看倦了风景,走累了路。你是否,愿意变成酒色的石头,让我把余生靠一靠。”
定居台北后,她又开始思念起故乡宜兰起来,“隔一程山水,你是我不能回去的原乡,与我坐望于光阴的两岸。 ”
故乡终究是一场华丽的梦,可以在山间枕月,也可以听风饮玉露琼浆。在她眼里,春天像一篇巨制的骈俪文,而夏天像一首绝句。
可能是因为对佛学颇有研究,加之她自己古典文学的修养,简嫃的作品总透出一股清丽出尘的美感。
就像一个自画卷里款款而出的美人,孤身一人,灵气逼人,双眼水波盈盈瞧着你,眼里有波涛汹涌又流于静谧无声。
简媜:我为你洒下月光这个笔下流淌着佛性的女子,也经历了三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从基督徒医生,到中文系学弟,再到亦兄亦父的大叔,她也像寻常小女子一般心思细腻静看缘起缘灭。
虽然最后的结局终是相忘于江湖,却朱砂如血,足够触目惊心。
她说:“谁知,你竟中途离开,衣袖随长风斜过,拂乱了赌局。无人坐庄, 这一局牌宛如三月桃花,错落于五月的湖面,飘散了满湖的灰飞烟灭。 ”
除了大篇幅着墨毕生的阅历和爱情,她写起亲情和友情也是拍案叫绝。
在《银发档案》里面有一篇,她和笔下的友人许久未见面,再见之时使用面纸的当口,抽离灵魂,独自抽走自己面巾纸包里最后一张面纸,到盥洗室,偷偷拭去眼角的泪。
或许,有些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字里行间流露的是对朋友的心疼和不舍。岁月就是那把无情的杀猪刀,一刀又一刀,无情地在脸上刻写着沧桑。
或许,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最爱看张小娴的馨香心语。而三十岁的时候,却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阅历深厚的简媜。
与她有灵气的文字邂逅,后知后觉的是,我历经了与她相像的童年少年,无人看顾落寞的岁月。
我们曾掩面自卑,孤傲的灵魂里藏着更多的书卷气息,因此而被孤立与排挤。
只是这位用灵魂来写作的女作家,在最落寞艰难的岁月里,一声不吭,用笔与经历告诉人们。
即使生活坎坷,即使情感曲折,却一直选择将心事诉诸笔端,看沧海变桑田。
或许,这世间每一个努力生活的灵魂,都终将值得拥有更美好的生活。
作者:罗小可,一个嫁到台湾的妈妈,写关于台湾的一切,执迷于欧美剧影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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