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光
昨天我们读到,为了创造机会收刮百姓,媚上邀功,朱厚照身边的江彬和张忠两个小人想方设法找王阳明要朱宸濠,试图把朱宸濠放了,让朱厚照再来捉一回。
在王阳明的智慧周旋下,张忠三次派人找王阳明要人均以失败告终。然而,出乎王阳明意料的是,张忠和江彬不仅仅是正面找他要人,还在背地里向朱厚照进谗言,说王阳明早在巡抚南赣时就和朱宸濠有勾结,如今立功不过是看宁王举事难成,临阵倒戈而已。
王阳明得此消息时已过了玉山,正在草坪驿歇息。这个消息就如一颗炸弹在他头顶“轰”的一声爆开。勾结宁王,临阵倒戈。这样的构陷太阴险毒辣了。王阳明当然不会天真的坚信清者自清,无视这条放在自己身边的毒蛇。
其实前期零零星星讲到朱厚照,从他的种种行为来看,朱厚照并不是一个智商低下的人,可他的play之魂爆发起来就很难被抑制,什么荒唐事都有可能发生。
王阳明明白朱厚照即使相信他是清白的,可架不住朱厚照身边那群小人的吹风。他确定不能再向前走,向前走即使不是死路,也绝不是一条顺畅之路。
良知告诉他,现在迫在眉睫的一件事就是要找到他和朱厚照之间的桥梁,在尽可能减少伤害的情况下把朱宸濠送出去。
经过仔细分析,王阳明把目标锁定了朱厚照身边的另一个大太监——张永。
张永此时正在杭州替朱厚照安排行宫事宜。早年,刘瑾八虎中第二号人物原来就是张永,刘瑾倒台就是因为杨一清说服张永反戈一击,关键时候把刘瑾拉下了马。虽然他们是内部矛盾,但把刘瑾拉下马之后,张永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朝臣们、文人们也都比较认可他。因此,张永还比较自律,在当时宦官集团里还是比较不错的一个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钱宁就是和陆完这些小人靠在一起,张忠就和江彬、许泰这些人结合,而张永,他就和杨一清是比较好的朋友。我们知道,杨一清是明代中期的名臣,跟杨廷和一样,都很有几分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
时光碎语:
读到这里不得不插播一点小感悟,张永的故事告诉我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有向善的一面,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道德人,当这个道德人被信任和认同所滋养,他就会在污浊中获得自尊和自律的能力。
在自我修炼、孩子教育甚至夫妻相处方面也是如此,一味地责备(含自责)除了让指责者有一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快感外,并不有益于问题的解决。或许,挖掘出一个人的价值感和自我认同感更好一些。话不多说,我们继续读。
王阳明跑到杭州来见张永。哪知道张永不见。张永不见王阳明的心理基础是,王阳明已得罪了朱厚照身边的群丑,这种情况下,和王阳明交流是件极度危险的事。
但王阳明必须要让张永和他见面,他在门口扯起嗓子喊道:“我王守仁千辛万苦来见公公,为的是国家大事,公公为何不见我!”
孔子说,真正聪明的君子,要么不言,言必有中。王阳明对当时的其他太监说“国家大事”都不可能打动对方,却能打动张永。因为张永有良知,是个把国家大事当成自己事的好太监。
王阳明喊的那句话就是找准了张永的频率。张永把王阳明请进来,单刀直入问道:“你说的国家大事是什么?”
王阳明语重心长地说:“江西百姓先遭盗匪荼毒,后又遭朱宸濠蹂躏,已奄奄一息,如今皇上又要来。朱宸濠余党听说皇上来,肯定会给皇上制造麻烦,到那时岂不是刀兵又起?皇上安危是问题,江西百姓有可能会被逼上梁山,如何是好?”
张永叹息道:“我何尝不知道,可皇上身边那群小人蛊惑皇上非要来,皇上又喜欢出宫,我也没办法阻拦。我这次主动跟随,就是为了保护皇上,在力所能及之内劝阻皇上不要闹得太厉害,其他,就不是我所能管得了的了。”
王阳明向前一步,拉起张永的手握紧了,声音微颤:“公公您必须要管啊!”
张永认真审视王阳明,在那张憔悴的青黑色脸上充盈着焦虑,那是在为南方百姓担忧,为皇帝担忧。张永很是敬佩眼前这个老学究,两人很快就惺惺相惜起来。张永关心地问道:“王大人啊,你这颗忠君爱民的心让我好生佩服,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身处险境吗?”
王阳明无奈地一笑:“我知道,有人在皇上面前诬陷我私通朱宸濠,不过我已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只希望公公能拯救南方苍生和皇帝的安危。”
张永一听,说你非要我帮你,时下只有一个办法,你把朱宸濠交给我,我来处理。这是王阳明最希望听到的,朱宸濠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他爽快地答应了张永。这个张忠费尽心机都未得到的宝贝,张永却唾手而得。这不禁让人想到一句格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时光碎语:
这就是王阳明,在面临命运不公和小人当道时,他可以放下(或屏蔽)情绪情感干扰,并根据事情的发展变化快速找到合理的应对措施。
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他极力阻止了朱厚照进一步南下的步伐,也避免了江彬和张忠等小人试图带走朱宸濠放下鄱阳湖上再擒,罔顾百姓生死的恶劣行径。
他也在自己面临重大危机时,果断出手,放下献俘的决心找到了张永这个合格的中间人。
然而,王阳明面临的麻烦远远没有结束。就在他找张永接收朱宸濠的同时,张忠、许泰已经率两万大军杀奔南昌去了。他们要去南昌做什么?自然不是代表皇帝去慰问南昌人民,而且找王阳明要人不成后,准备趁乱入南昌城收刮一些油水。
南昌城的老百姓再度陷入水生火热中,把朱宸濠交给张永后,王阳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南昌城。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阳明回到南昌城,正面迎战张忠和许泰这两个真小人,又将会有什么故事发生?
我们下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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