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多一天的时间 (29) 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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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芷萱苏醒过来，对方弘斌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从他的眉间，明显感觉到比之前舒展了许多，心里头压着的大石，总算松懈了不少。

虽然她已苏醒了，但身体仍是很虚弱，所以听取医生的嘱咐，暂时待在病房里。而且，她的左手依旧吊着点滴瓶，着实对行动有所限制。

她想，总得等到自己的左手‘获释’了，才能踏出这所房子，到时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去探望曹建楠。

在这段期间，最常陪在身边的是方弘斌，每次从睡梦中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他，两人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让她倍感窝心及温暖。

“我觉得你根本不适合生长在现实里，你是不是从哪个星球飞来的？可是迷了路。”映入她的眼帘，他总是一袭黑色高领礼服、颈项系着一朵领结、猩红的瞳孔，像来自另类国度的异族。

“还是你......”她努力找一些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你发现地球有什么宝藏，特地从某个星球飞来这儿找寻？”

闻言，他觉得又气又好笑，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你呀，武侠小说看太多了，我要找的宝藏不在地球上。”

她咯咯地笑了几声，弯弯的眉毛，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总觉得你要找某样东西，究竟是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这些日子，他一直替她在医院里跑进跑出，为的是打听曹建楠的近况，她想是时候回报他的付出。

他轻轻地点点头，回答她：“确实如你所说的，但我是要找一个人。”她既然主动请缨，那就要趁热打铁，让她帮忙找寻康儿。

“谁呢？”她望着他问。

“我要找寻康儿。”他淡淡地回答。

康儿，会是他吗？她那期待的眼神，瞬间变成怀疑。最后，她熬不住疑惑，还是问他：“是夏潮汐的孩子吗？”

从她秒变的眼神看来，他觉得她有所顾忌，也许就此拒绝帮忙。“是的。”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力道。

她顿时安静了，低下了头，像在考量着事情的轻重。良久，她才开口问：“给我看看康儿的样子。”

第一次接触夏潮汐，她身怀六甲，之后便不曾相见。她更不知道夏潮汐和曹建楠之间的结局，却感觉到夏潮汐和他曾经来看过自己。

他走上前去，来到她的床头位置，顿下了脚步。然后，他伸出了右手，在她的面前，凭空画出一个长方形。

须臾，一个肉嘟嘟的小圆脸出现在屏幕里，她的脸不禁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双颊顿时蒙上一层光晕。

也许每个女孩，都蕴藏着母性的温柔，那一刻，让她有股想当妈妈的想法。一会儿，她甩了甩头，神情变得黯淡无光。

“不过，画面里的摆设看来不像家里。”她如实告诉他。

那么康儿会在哪儿呢？“什么？”他大急，慌张地问。

“那有什么奇怪的？”她挑挑眉，一副不以为然。“以建楠的个性，只是利用康儿来得到他想要的，其他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随便找个人来照顾康儿，不就行了。”

“那么......就连你也不知道康儿在哪里？”不在曹建楠的家，就表示她无也从着手了？

“这事也不难。”半晌，她回答道。“毕竟这座城市也不大，就包在我的身上吧。”扯了扯嘴角，一口气答应了他。

有她的帮忙，他就放心了。“十分谢谢你。”心里不禁想着，等她捎来康儿的消息，康儿就可以回到潮汐的身边了！

-02-

认识夏潮汐已有一段时间，方弘斌从未到过她家的顶楼，就算从暧昧到确定关系，也一样。

得到方芷萱的再三保证，他总算可以松下一口气了，在等待好消息的途中，他终于从医院中抽身，直往P公寓的顶楼奔去。

有多久没有在星空底下，在她的耳边说着温柔耳语？他又是多久没和她沐浴在月色里，听她诉说心底话？

在他心里已是很久了，感觉像一世纪那么久远。他很想念她，想念她发丝间传来的淡淡香味、想念她的一颦一笑、还有轻轻柔柔的声音......

一瞬间，他到达了顶楼，这座楼不太高，只有10层楼高。

他迎着拂面而来的晚风，缓缓走上前去，经过了顶楼的房子、置放在半途的大阳伞、一片空旷的泥水地，就在前方的围墙，他终于见到了她。

他停在她的身后，伸手环抱着她的腰际，闭上双眼，把脸颊紧贴在她的肩颈间，默默地享受她的温暖传至心底。

“潮汐，你瘦了......”一股抽疼来自他的心底，他可深深感受到，这些日子，何雪、康儿相继出事，另她心力交瘁。“伯母她怎么样了？”

她转了过来，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上，轻轻磨蹭着。“还是老样子。”

他抱紧了她，感觉很不是滋味，在她遇到困难时，能给予她的帮助，那如此的微不足道。“潮汐，给你说两件好消息。”

怀中的她挣扎了一下，抬起头来望着他。“什么好消息呢？”

他笑了笑，解开谜团：“第一件事、芷萱终于苏醒过来了，第二件事、她还答应帮我找寻康儿，你们母子俩快要团聚了！”

“真的吗？”听到第一件好消息时，蒙在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再听到母子团聚在即，足以令她振奋不已。

见他重重地点点头，她随即紧紧抱着他，嘴里一阵高呼：“弘斌，你实在太棒了，我实在爱死你了！”

纵使深陷在梦境里，能再次听见她如银铃般的笑声、感受她因期待而带来的喜悦，他的嘴角随着她的喜与乐而上扬。

-03-

摆脱掉点滴瓶的纠缠，方芷萱的左手终于重获自由了！而且，她的行动范围得以向外扩展。

既然得到医生的首肯，她第一时间赶去看曹建楠。独儿个坐上电梯，来到了第六楼，再转去624号病房。

这几天，她没有见到‘魅’的踪影，以至于她无法掌握曹建楠的独家消息。“不晓得他怎么样了？希望见到他时，他已然苏醒过来。”

打开了房门，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往床上搜索，可是他依然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

站定在他的床沿，她仔细打量他的面容。他无疑是消瘦了许多、脸色苍白、额头上虽然还裹着纱布，但脸上的瘀伤明显好了许多。

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额头、延至鼻尖、嘴唇，然后深情地握起他的手。“建楠，我来看你了，还捎来无限关怀，而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顿了一顿，打算去将自己的近况告诉他。“请你不要怀疑，甚至是恐慌，我现在好好的。”

将他的手背，往自己的右边脸颊靠去，瞬间传来温柔的摩挲。“只要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得见我。”

她静默了一会儿，注意他脸上的变化，然而他依旧没有一丝动静，一如她沉睡的时候。

“你的近况，我已经听说过了，但我不介意，只要你愿意让我待在你的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还剩下什么值得她去在乎？目前莫过于他俩的婚姻了。

“每个人身上总会有缺陷的，没必要把这点缺陷无限放大，只要我俩好好久久地在一起，没什能比得上天长地久。”

是她的话感动了他吗？她能感觉到他的指间，有着细微的颤动，而且她还发现他的眉间，轻轻蹙着。“建楠，你醒醒吧，我已经在你身边了。”

他似乎听到她的呼唤，忙给予她回应。微张的嘴巴，传来了痛楚的呻吟声。“水、我要水。”半句钟后，他终于睁开了双眼。

她马上放下他的手，慌忙往茶柜上翻开了一只玻璃杯，七手八脚地倒了水，往他嘴里送去。

他静静地喝着水，半晌，似乎发现不对劲，立刻别过望向她，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是我眼睛有问题了？还是什么？芷萱她......

她轻轻一笑，觉得他的讶异有些滑稽。“不要惊讶，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真的苏醒了。”未免引起他的不安，她握起他的手，朝自己的脸蛋摸去。

他愣了许久，随着一分一秒的推移，他终于相信眼前所见的。“醒过来就好了，等你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

此话一出，她突然一股不详的预感，于是煞有戒备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已醒过来，那我们就不必再勉强下去，离婚吧。”既然在他眼中，她已和废物毫无区别，他认为没必要再假装下去。

“赡养费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你下半生不必为生活费发愁，至于弘天的学费，我也一力承担。”他不愿再浪费时间，斩钉截铁地说。

“你说过你永远不会和我离婚的，你为什么要反悔？”她的眼泪猛地掉落下来，望着他的眼神，怨恨中夹杂着凄楚。

“原因你早就知道了，我不愿再多说，总之我要和你尽快离婚。”他没多做解释，反正他心意已决。

“你这混蛋！”她甩了他一巴掌，清脆响亮声音顿时充斥宁静的房间。“是谁累了我？是你！”

他没有否认，听了她咆哮以后，抬头迎向她的目光，且毫无愧疚和理亏。“我知道，可是我现在要的你给不了，所以没必要为了你，阻碍自己的前程，反正我以后不会亏待你，此后我俩各不向相欠！”

她激动得直盯着他，甚至想藉着瞳孔里的炯炯烈火，一把将他烧毁至烟消云散。

“你真的决定要离婚？”纵使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问了出口，语气里颇有威胁的味道。

“是。”他回答得心安理得，仿佛公理站在他那一边。

“你最好不要后悔你现在所说的。”怨恨的眸子，在下一秒转成阴沉。“不过，我要告诉你，就算你和谁结婚，结局还是一样，后代已凋零。”

“你什么意思？”这回轮到他问，完全听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怎么啦？开始紧张了？”她挑挑眉，先故弄玄虚。“医生说你、我其实都一样，此后难以生育了！”背后那四个字，她特地加重了声量。“原因是你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腰椎严重受损。”

霎那间，全世界静默了，他只是看着她，眼神全是不敢置信，一忽儿张开、一忽儿闭上的嘴唇，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知道你很不相信，但没关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随后，她转过身、迈开步子、仰头离去。来到门口，她对着房外呼叫道：“医生、护士，病人醒过来了，请尽快为他检查啊”

等到医生及群护士匆匆赶到病房，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曹建楠，今天你对我如此地决裂，他日，我一定要你加倍奉还，你等着后悔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