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东霞
“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题记。
当我说我是一名教师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很容易,自以为是得,用羡慕和安慰的口气,打断我,“这个工作好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作息规律,一年有三个月假期,还能辅导孩子,还有退休金……“等一下,在我真正成为一名教师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听这些话的时候,我貌似找到了我的初心。我为什么成为一名老师?为这些?如果这些都满足了,我还要做什么?等死吗?我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基本需求满足以后,我应该有更有意义的追求,我不能等死,我要活着。
如果活着没有追求,活得再久,也早就死了。如果前行没有目的,走得再远也只能说是流浪。暑假两个月,我用第一个月吃、喝、睡、装死,第二个月用来流浪。
拿着一张19个小时的火车票,坐上火车,我不知道火车上有谁,我也不知道这列火车会把我带到一个什么地方。车票上的地址,我认得,但是我对它一无所知。座位靠厕所,从厕所里飘来大小便的气味,还有烟味。然而,厕所外面却蹲满和躺满了疲惫不堪的无座乘客。我是一个对气味比较敏感的人,而此刻,我竟然要感谢这个座位,我至少能坐着。人的追求会随着周围环境变化,意志力也是。
火车停下来了,周围熙熙攘攘,我拉着行李被人群拥着向前。出了站,我看到一棵大榕树,和小学语文课本里那棵榕树一样大,我站在榕树下抬头看树冠,成千上万条气根从树干上流水般的垂挂下来,像老爷爷的胡须。惊叹之余,想给大自然点个赞!壮观!一直因为身高自卑的我,看到榕树下站着的人们和我身高差不多,还有很多人和我差很多,我再次环顾四周,一身轻松,恍然大悟:有大小不一的树叶,也有高低不一的人群。各种特征只是存在,只有心态赋予它存在的不同意义。美的心态成就有欣赏价值的人生。
在GX一个小城待半个月,遇见的人大多彬彬有礼。除了吃不惯有着臭臭味道的粉以外,很喜欢那个城市。临走之前发现这个小城有一个面馆,店主是一对夫妻,有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男的会做很好吃的面,女的会包很好吃的饺子。我连着在面馆吃了三天,每次吃饭只有我。当地人喜欢吃粉,这个面馆存在的意义呢?不是等我,我来之前,它就在,我走时它还在。不是为了谋生的存在,一定有它的信仰。
接着买了一张21个小时的火车站票,提着重重的行李,牵着娃子,塞进车厢。停下来,旁边的乘客说,你可以向前走走。再往前走,停下。旁边的乘客说,你可以向前走走。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球,一直往前滚,滚到了车厢的尽头~厕所。终于没有人说让我向前走走的话了,我舒一口气,蹲下来,让娃子坐在行李箱上,我打开手提袋拿出泡脚鸡爪,嚼起来,我的神经集中在抵抗辣味上,好辣好过瘾,让我暂时忘了我此时蹲在厕所门口吃泡脚鸡爪。当时,我感觉现实无限美好,只要没人打扰,我可以嚼鸡爪到天荒地老。
“米饭盒饭,有需要的吗?米饭盒饭,有需要的吗?……“声音由远及近,走到我旁边卡着了。
“你可以去车厢,别蹲这……“
我忍耐的最后一条神经被击垮。站起来拉着行李,牵着娃和他理论“你说,我可以站哪?如果哪也不能站,为什么有站票?“
“你站哪无所谓,只要不堵我的道“他把送餐车往前又挤了挤。
“你这什么态度?“我感觉我要发火,我想给他吵架。
“你给我讲态度?!你去车厢里,有空隙,你找位置站!“他把手指向车厢,想把我引到车厢。娃娃被他的吼声吓到,哭起来了,我只好妥协,拉着娃子走向车厢。心里酸酸的,我恨我自己,没有提前订票,没有提前安排行程。没有目的,漂浮无依。
在ZJ待了一星期,接到校长的通知,回校做开学准备工作。收起风筝线回到来时的地方,结束流浪。坐在回去的高铁上,睡不着,也不困。我在想,我为什么出发?找不到答案。但是,我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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