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离开到陌生的城市呆到足够久,简易理解为你用情极深的地方,我把它称为第二故乡。
第二故乡① 觉醒
2015年某天一觉醒来发觉又长了一岁,眼角的细纹在预警自己不再年轻,至此之外握在手上的什么都没有。软磨硬泡的出发来到你的城市,第一次做好计划写在日记上的事,我要去找爱情,去找你,去实现梦想。
拖着一个新买的箱子做了7个半小时火车,下车看见你既高兴又惶恐,我怕我不能是你最好的室友,不能和你们好好相处,不能找到称心的工作,总之怕的太多,你拉着她的手给我介绍这是你的好友,以后我们一起住。
第二故乡三个人走过大街小巷立志要去一些地方,脾气性格不合互相包容都只是空话,你人生的遭遇总是很惊奇足够写一部悲惨世界,记忆最深的下午她打来电话说你被电话诈骗在警察局,荒诞的理由怎么站的住脚你都相信了,气到我们都跳脚。
你一个人在街头委屈的哭,抱歉我没去找你,下了班回到家你低头一言不发我们一起数落你的天真,抱歉我没拥抱你。
你很懒又有社交恐惧症,在外面整日笑容满面的回到家静到空气里,外面的世界和我们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可以整晚玩到天亮,去酒吧去唱k反正不着急回家。可这种事一次都没有,我们乖到下了班就回家三个窝在一起打牌喝酒到深夜聊梦想,不能去酒吧怕宿醉,不能去唱K怕明早说不出话,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这是外面没人担心深夜你在哪有没有危险。
你优柔寡断不勇敢,经不过家里折磨去相亲,对方工作不错家境一般,你说年纪大了又资质平平这样也挺好,他家就他自己没人和你们争什么,言语中带着世俗的口吻,尽管很难磨合也尽量迁就对方,抱歉我口是心非的给你当冒牌爱情顾问说你们很合适,结果你整天回来哭,说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喜欢的人又不喜欢自己,说自己只是单身又没有犯罪凭什么家里都要问责,凭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来说你,自己只是年纪大了又没游手好闲,抱歉我没陪你好好哭一场。
你不爱运动能窝在房间一动不动,前天晚上买好菜早上起来做饭,都吃好了你拍拍屁股留下满桌杯盘狼藉理直气壮地离开。城市里你有亲戚一到周末总会叫你去吃饭,你总推脱说工作忙到累成狗要休息吃饭下次去,一次推一次,偶尔我有同事聚餐你兴高采烈地说要去亲戚家蹭饭,我们在屁后追着让你带点好吃的回来,否则放狗咬你,她在家你就放心出门浪要不然都做死宅党,骂你懒活该没对象。你做饭很好吃就是口味重每次都得罪卖盐的,能放多绝不少,我对厨房的事一门不通,闷饭也总成粥,为此总骂我最后沦为洗碗奴,抱歉当时我不知道你怕我周末饿死才不留我一个人在。
你很傻又冒失但很勇敢,喝多了你就滔滔不绝讲你仅有的情史,他英俊潇洒、江郎才俊,你哥的婚礼上遇到,你在伴娘团他在台下笑邂逅总是浪漫的。为了打入敌人内部陪他整日玩寻仙组团队当药师乐此不疲,去他的城市接他所有的电话无论多晚,帮他挡掉烂桃花无论多脏的话,追他喜欢的明星看他喜欢的动漫,说他喜欢的话做他理想型的头发,特意买了好看的衣服水晶鞋,在我们的怂恿下去蹩脚的告白,结果哭着回来说自己鼓起了这二十几年所有的勇气没能说出来的话,被他抢占先机,他说他交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票对方介意自己是他闺蜜这件事以后少来往,抱歉那天我没有陪你往死里骂那个王八蛋。
我们吵架了我搬走连新地址都没告诉你,手机号删掉微信删掉打电话告诉家里和你断联系,那次我好凶我怨你不关心我死活,你说你无话可说,最后的印象是你大半夜跑出去我找不到你第二周我搬走了至此杳无音信。你在我故事里成了一个不能提及的路人,所有的朋友都不理解我们怎么“分居”的。一次没后悔和你断联系还庆幸失去你,我学会做饭、整理、修五金,却再也交不到交心的人,同事多是上班朋友下班路人,直到再次搬家看见你送我的旧物见你写的卡片,上面分明有我们的笑脸,那时候真矫情。
我佩服你的勇敢爱一个人就去行动哪怕淡淡地退场,我不懂你的关心方式奇怪别扭难理解最后偷偷地不被人察觉,我讨厌你的唯唯诺诺不能在家人面前据理力争又担心他们生气悄悄地叛逆,我不明白我们每次骂你说你怂你总不还嘴静静地听话。
你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称作朋友的人,我的坏毛病都在你面前被原谅,我却没学会原谅你,闺蜜我能这么称谓你吗?
第二故乡②种子
有一个小小的梦想长大站在巨人的肩膀,毕业在三流学校说梦想就跟对空气说话一样没含金量。到这个城市第一周拿着简历跑遍所有招聘会场,好工作够不上坏工作开不出工资,苦熬的日子满嘴长泡多怕这么大的城市我挣不到一毛钱,三人鼓足干劲比谁最后找到工作请吃饭还好我在中间,去了一个大公司做企划助理,兴奋到整晚不睡觉熬创意,第二天连个发言的机会都没有,什么鸡汤当时喝的都香。
刚去新环境谁都不爱搭理你,初生牛犊不怕虎见啥都问啥话都说没少遭白眼,还沾沾自喜。除了新人和你吐槽其他的听得最多的就是挨骂,上学学的知识除了和喝水一样没用外真的没啥用。
第二故乡领导找你谈话给你画过很大一张饼,先从哪里啃却没教,“老人”带你了解工作好心的给你讲讲一般的直接交代,她又没错凭什么都得告诉你让你少走几步弯路。天天着急被训努力完成还有下一个项目刚开始,无止境循环昨天的事,打扫、复印、买午餐、做方案、下班。失望吗?大城市不好混怎么坚持下来的,梦想不是饭,我今天还会饿。
背电脑回家弄一晚明早起来睡不醒,打印室跑到闭眼都能找到才有机会转正,工作熟练到一挨骂就明白哪里错了,被夸有长进心里骂她眼睛瞎。没有半毛加班费也得爬起来跑店做陈列不满意就要推翻重来,老家朋友有车有娃自己在这追着泡沫满世界跑,笑说这几年市场环境不好,我能怎么办?
年龄大了体会到她被催婚的感觉,每天忙到瘫还得应付家里催婚电话,再不结婚你妹家的娃都能打酱油了,这时候理解悄悄地叛逆需要多大勇气。多讨厌晚上哭但在这个城市不能白天哭,没法像个孩子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哭给你看。在家的时候总馋方便面被批没营养怨她不给自己煮,如今天天回家抱着方便面的汤想想满嘴防腐剂的味,一打电话最喜欢听她说你就是我的种子代表了我的希望,无力反驳。
过年没啥钱就省着生活费吧你也不想拿来作比较,今年你妹有车明年你弟要高迁,就你碌碌无为等着年终奖不能换手机。要说在外面对自己好不好,挺好的自由自在实在缺钱她也会悄悄给你打点,但最对不起也是她、他。家人去世接到这个消息没什么感觉记得就是拼命往回赶路上异常镇定,甚至还在火车上赶稿子,每次回家他都早早等在那风雨无阻,这次他站在楼下有烟圈缓缓向上飘,想到小时候为他戒烟想到无数的招,还记得把烟藏在花盆底下被砸从那之后在家里没出现过一包烟,从远处看他的背影像极了一个老头,又像极了一个孩子。
深夜在他们房门外听见他哭着说这么多年很少回家怕耽误赚钱现在多少钱也买不回来了一个人,哭的像个孩子我在门外像个傻子。她一直重男轻女我对于她的印象不多,他却把很多爱都给了我,我用了很久才想明白他也曾是少年,深深爱着她就是不会表达。当晚我做个奇怪的梦她给我一张全家福什么都没说就走,我好多个晚上都在哭,不为我自己是为他再也见不得他最爱的女人了。
第二故乡成长叛逆吗?很叛逆,家里没有电脑就想去泡吧,中午要是下雨更好就有借口不回家去网吧,悄悄玩个一小时下午上学晚上回家,挺好的,计划的很完美到班级没等坐稳,有同学告诉我说校门口有人找你从放学就等你了一直到现在你去看看吧,在雨中我看见一个人打着伞拿着一双鞋在人群里找着谁,看见我高兴坏了说着早上记性不好没给我带一把伞晚上回去换雨鞋省着进水,催着让我回去上课,第一次知道做坏事不可怕,可怕的事有人关心你,叛逆催促我成长,学会分辨对与错。
时间很快能让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变成精英,也能让一个精英变成刻薄的年轻人。有能力了有钱了什么都敢买了攒不下钱了,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越来越少,她还会小心翼翼地发条短信试探你在干嘛没事在拨过来,经常不耐烦的被问吃饭了吗?有没有钱花?天气冷不冷?明白那是爱还会发脾气,天天就这几句话没别的台词,她就是不生气。
第二故乡你所谓的岁月静好无非是有人替你前行,她、他爱你如生命,无非一个原因你知道的,所有前面的路他们都愿意先去替你走完,多大的人在你们面前都是个孩子都被你疼爱,我却没学会陪伴说的多却是抱歉,家人我能这么称谓你吗?
第二故乡③透明
2017年的某一天决定回家,许是被他们催的烦了,其实自己知道不过是做了个逃兵,逃避过得一团乱的生活和越来越孤单的心,所有东西都好打包邮回去,翻出来一个垃圾桶看着看着都能笑出来,这是一个关于你的故事,我的青春。
第二故乡总有风生水起的时候,参加财年总结会台上唾沫横飞台下昏昏欲睡,刷微博看热点一个消息弹出问我在哪里,一个故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我暗恋的人,他也在这个城市碰巧我在刷微博留了一个定位,三年未见他也在这个城市,命运就爱开玩笑,见面吃饭聊理想什么都能陪你说下去,帮忙搬家去宜家选家具两人就像情侣,错觉总是不经意他一笑就欢喜。
他总是出现一下子消失一阵子,不会主动约你不会主动给你打电话,总是很忙很难见面。刷他的朋友圈看动向,拿着电话不敢打打了说不出话,活得像个机器人重复的事就是每日刷一遍他的朋友圈,回到暗恋他的样子玩着不能被他看穿的游戏。决定给自己一个告别过去的动力,约他去买新家用品谢他帮忙搬家请他吃饭,精心打扮隐藏小心机,一起买拖鞋还干了一件蠢事,已经结账中想起忘记买垃圾桶,他自告奋勇去拿,走过来的时候拿着一个能装米的垃圾桶说这是里面最好最大最结实的,我笑到无语。
就是喜欢有什么办法,那又不敢表白有什么办法?此题无解,一来二去感觉把初恋情侣该做的都做了,看电影我在看他再睡,吃晚饭他再吃我在嫌,去逛街我在逛他在看。超勇敢却不敢告诉他点什么,工作爬坡期没时间约他,出差考试期没时间见他。一转眼几个月我们没联系了,飞机上看着他的朋友圈一个女孩牵着他的狗在草地上回眸一笑照片是我就好了,醒过来的时候我在飞机上手拿电话窗外只有“棉花”身边没有他。
没借口联系没理由问候,无疾而终,谁的暗恋如此安静?家人去世那天在车上不知道谁能安慰我一下或者给我点建议做很什么,拿电话就像给他打最后只发一通微信过去,收到回复很快他很关心就很开心,聊着聊着好像就不难过了。事情过去他发来微信问有什么帮忙的,倒是实在把昨天家里摧婚的事说了一通,他云淡风轻的对我说你也单身实在最后找不到合适的咱两凑成一对也行,将就过互相了解。
我不要将就不论多爱你,没回你微信就此沦为微信陌生人,结束暗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切透明,我唯一没透明的就是我喜欢你这件事,要留一点自尊心给自己,我喜欢的是我理想中你的样子,这就够了。
暗恋的人都很会演戏,天生的伪装者,几乎可以骗过所有人。所有的小心思在你们面前都要藏好做个好演员,我却没学会放下自尊心,初恋我能这么称谓你吗?
第二故乡这里是我第二故乡所有的秘密,我爱这里也爱未来,回去的路很可怕又很开心,有时间多陪陪心爱的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里留下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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