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生活的魔咒
要是在四十年前,凭我当时的学识,真的无法解得兵哥为何会走上这条不归路。而今,早已对城市生活熟稔到几斤几两,却已对农村生活采取若即若离态度的我,再去破解当时社会的种种困惑,当然会犯下“事后诸葛亮”的毛病。还是返回过往的农村生活吧,不然,无法从根源上找到社会的病因和被穷困折磨了不知多少代的老家人的心理状态。
兵哥在初中毕业后就回乡当农民了。不必避讳,农村产生少年农民这种社会现象,跟企业时不时会出现使用童工一般,还会继续存在,估计在发达省份的一些经济相对落后地区还能找到踪影。喜欢沉默、心细如丝、对任何人无冤无仇的兵哥,与他的父母一样与全村所有的村民一样过起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一般情况是:按季候进行劳作安排按时节进行必要社交。
兵哥从一个个老农饱经风霜、胡须拉渣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又从刚刚出生、肉团团的婴儿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却独独对现时的生活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他的这种想法和态度,我也有过,且维持了整整两年时间,只不过我比他稍稍多走了一个岔口,这个岔口一走,让我告别了樟下山与上厅之间这块黄土高坡,踩上了与老家四十里远的三江口沙泥地,深深浅浅,高高低低,其中的滋味儿只有自个儿明白。
兵哥的爷爷只留给他父亲一间房,一个茅草棚。我的爷爷辈留给我父亲三间房,其中的妙招就是我的亲爷爷人懒却头脑聪明:把亲生的两个儿子过继给无子无女的两个兄弟。兵哥上有姐姐下有弟弟,而我上有三个哥哥三个姐姐。他家这一间房,对五口之家的人来说还勉强过得下去,可是要增加一个身体十分健康又会劳动又会产仔的女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爱如梦幻兵哥的父亲,是生产大队有名的铁算盘。对此,他心里自然明白。在他手上,也顺利完成了茅草棚改造成瓦房的计划,但终于在要不要扩大地基,重新再建一间两层楼上,他似乎犹豫开了。而犹豫的根子肯定是建房资金问题。我记得兵的父亲也种过烟叶,就是烟地面积不多,没有彻底跟随我父亲的样子,在村石宕周围普遍种植烟叶,以增加经济收入。我还记得兵的母亲也是养猪的一把好手,只是家中地方小仅养了两头年猪,没有像我母亲一样养过两栏的肉猪,其中还经常养一下母猪。养母猪的好处就是买猪崽就无需花钱了。有意思的是,我父亲常把骨架大、胃口好的猪崽一一挑到白沙陈小猪市场上出售,而把瘦小无力、毛发笔竖的猪崽留给我母亲养,是否故意考验我母亲的智慧锻炼她的饲养能力,我已没人可以实际问询了。
能在生产大队当会计的人,其政治地位不在话下,但经济地位高不高还得靠每个家庭的年收入。时间老人总给不同的农户提出各种生活课题,尤其在家中的儿子已经出落成一个壮实小伙,到了谈恋爱的年龄阶段。
我记不得了,瘦瘦长长的兵哥的恋爱对象是高是矮是肥妹还是矮脚婆嬷,但在我的头脑深海里总会浮现出一个俏娘者的形象,对的,应该是临近村落的美人儿。定亲后,据说两个人处得相当不错,并一度传到我耳畔,快到了女方嫁男方娶的新阶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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