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涛妈妈家的山村小院里,走进来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那米白色的连衣裙将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无比娇嫩;那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散发着青春气息;那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皆可入画;还有那一头瀑布般的秀发更增添了一份妩媚。
站在院子里的文涛呆愣了几秒,看到了躲在女子后面的儿子,才认出女子是妻子秀儿,这哪里还有半年前一点影子!
文涛情不自禁走上前,拉住儿子东东的手,说:“秀儿,你们回来了。”东东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秀儿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孩子想奶奶了。”那疏离的眼神让文涛为之一震。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一时鬼迷心窍,让一个好好的家差点散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文涛有过深刻地反省。
这段时间,文涛并不好过。
为了治理空气污染,改善“凉城”旅游环境。中小矿山、选矿已全部关停。
文涛所属矿山的车队已解散,老板变卖汽车另谋出路。失去相对稳定的工作,只是偶尔打几天零工。曾经和他相好的女友,看到他的穷酸样,早已另觅新主。
他悔不该把温柔善良的妻子气走,更不该把辛苦所得给了那个朝三暮四的风流女人。
他没脸见儿子,更没脸见妻子。
在寂静的晚上,经常拿一瓶二锅头,嘴对嘴喝下,方可迷迷糊糊入睡。
文涛妈看到儿子不争气的样子,就骂:“好好的媳妇、儿子你不珍惜,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去,现在混的哪还有个人样!”
父亲只要见到文涛,就顺手抄起一个家伙向他扔去。
文涛自己不会做饭,爸妈那没脸去,他只能买点方便面、面包之类填饱肚子。
文涛妈实在看不下去,就给他蒸几个包子,放到家门口,连门都不愿进。家里没人打扫,连个下脚的地儿也没有。
今天他鼓起勇气走进爸妈的院子,是来向他们辞行的。经大车司机朋友介绍,他要到雄安新区开卡车拉石料,工资待遇还不错,每月还有两天休息日。
文涛对母亲说:“妈,我知道自己错了。你放心,我去干上两三年,在县城给东东娘俩付个首付买套房,只要秀儿不和我离婚,我一定不会辜负她们。”
文涛妈说:“儿啊!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肯认错,肯正干。秀儿看在东东的份上也会回心转意。”
文涛从震惊中转过神来,把秀儿让进屋,文涛妈妈领着孙子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儿子、媳妇。
文涛开口说:“秀儿,对不起,让你娘俩受苦了。”话一出口,眼睛都红了。
秀儿说:“是你的背叛,让我学会了坚强。”
“我不敢请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慢慢平静下来,不要让我的错影响你今后的生活。”
“我不再是那个依靠男人生活的女人,我也不再为过去的事纠结。”
“秀儿我会好好改过,重新做人,请给我一次改错的机会吧!”
“文涛,过去的事我不再计较。我也不会和你离婚,我不想孩子这么小就失去父亲,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原谅你。”秀儿的眼里写满了坚定。
“秀儿,我知道对你的伤害太深,我会用下半生来弥补对你们娘俩的亏欠。”文涛向秀儿立下了誓言。
秀儿看了他一眼,这个曾经让他为之心动的男人,这个曾让她痛彻心扉的男人,她该如何抉择?
曾经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秀儿眼前。
两年前,文涛在矿山车队开大车。车队实行两班倒制度,一星期一倒班。白班还好些,文涛下班能准时回家。晚班时,秀儿一个人带着孩子,想着文涛在漆黑的夜色中上山拉矿石,心里就会特别牵挂,尤其是夜里突降大雨,雷声闪电,秀儿会整夜担心的不能合眼。
文涛总是安慰她说:“秀儿,碰到雨天,我们就把车停在路边休息,你就放心吧!”话虽如此,一颗脆弱的心还是难免牵挂,纠结。
有一段时间,文涛上夜班早晨八点应该到家,可是他中午十二点才回来。文涛到家便倒头大睡,也很少和秀儿聊天。文涛上班时间,秀儿一般不主动给他打电话,生怕他因接电话分心。
秀儿看着文涛疲惫的样子心疼地说:“你工作这么忙,要不在宿舍休息吧!这么来回跑,实在太累。”
文涛说:“那也行。”
此后,文涛便很少回家,即使回来也不再与秀儿亲热,还总是莫名其妙发火,儿子看到他总想躲。
开始,秀儿觉得也许是文涛工作太累的原因。时间长了就有些怀疑,文涛以前从来不这样,她俩也曾有过如胶似漆的好时光。
她哪里想到文涛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早已偏离了轨迹。
秀儿想和文涛促膝相谈,只是文涛很少回家,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秀儿偶尔发一段微信,也是石沉大海。
无奈之下,秀儿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
秀妈说:“傻闺女,你可别把男人放飞了。”
秀儿说:“文涛不是那样的人。”
“任何人都是会变的,你可要多长个心眼。”秀妈担心地说。
秀儿有些无措,却不知该怎么办?
秀妈托人打听文涛在车队的情况,只知道车队还是两班倒,根本没有那么忙。文涛在忙啥,谁也不知道!
秀妈觉得文涛肯定是变了心,但她没有任何证据,更不敢把这事告诉女儿,只是让秀儿多留点心。
秀儿一直觉得,农村女人结了婚就应该好好相夫教子,所以没有找工作。婚后一年生了儿子,就一心扑在孩子身上,更是很少出门。她的世界里几乎只有丈夫和孩子,过着与外界隔离的生活。她没空打扮,每天穿着一身随意的家居服,她一门心思照顾着丈夫和孩子。
文涛的表现,让她惴惴不安。
直到有一天,文涛喝得醉醺醺回家,躺在床上拉着秀的手,却喊着其她女人的名字。文涛地呓语像一根针扎在秀的心上,她整个人都懵了,此时她才明白是自己太大意了。
若不是文涛酒后吐真言,她还傻傻等着他回家。
秀儿一夜都没合眼,她只等文涛酒醒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二天早晨,文涛要出去上班。
秀儿说:“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
“除了开车睡觉,我还能去哪儿?”文涛不屑一顾地说。
“以前上班你也知道回家,现在就忘了你还有个家。”秀儿盯着文涛的眼睛问,文涛有些心虚。
也许是外面的诱惑太大,也许是他头脑发热,连想都没想就说:“这个家对我早已失去了意义。”
“哪里才对你有吸引力?”秀儿质问。
“这和你没有关系。”文涛脸上写满了不屑。
“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你的事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
“你想怎么着随便你。”文涛不耐烦地说。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文涛摔门而去,留下秀儿暗自垂泪。
思前想后,秀儿把文涛的情况告诉了婆婆公公,两位老人不希望儿子离婚,更不希望孙子没有亲娘,可是儿子已经成年,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秀儿去县城找工作,由于没有工作经验,处处碰壁。好在一家化妆品商店愿意给她一个月的适用期。由于她勤奋好学,很快得到认可。秀儿租了一间小房子,把孩子接来,送进了幼儿园。
日子虽然辛苦点,过的还算清静。
化妆品商店老板娟子和秀儿同龄,身材高挑打扮时尚。看到秀儿太朴素,也不会打扮,就给她搭配了一款化妆品,还亲自教她化妆技巧。秀儿本来底子很好,一段时间后,秀儿的脸蛋越来越精致,头发越来越柔顺,那苗条的身段,穿着职业装再也没有违和感。
秀儿用她甜蜜的微笑迎接着每一位顾客,秀儿利用业余时间还精心研究学习了化妆技巧,皮肤护理。她对工作的热情和细心为店里迎来许多回头客,娟子还给她加了薪水。
旧貌换新颜,秀儿蜕变成了一名职业女性。
文涛去了外地,不忙时总给秀儿打电话,秀儿一次也没接;文涛发微信,秀儿更是一次也没回。从心理上秀儿只想维持名义上的夫妻。
有的人一旦受了伤,心就无法挽回。
秀儿的业绩很好,一年后升职为店长。娟子开了一家分店,让她独挡一面。
最近两年,由于疫情影响,实体化妆品店也受到了巨大冲击。秀儿开始在抖音里做直播,她的形象好,气质佳,语言精炼能打动人心,所售化妆品受到许多年轻人青睐,店里营业额不仅没有受到影响,还有小幅度提升。
娟子对秀儿更是非常器重,根据销售业绩让她入了干股,秀儿和娟子成了最好的搭档,最好的战友。
东东马上就要到上小学的年纪。
娟子对秀儿说:“你和你老公分居这么久,孩子也该上学了,你有什么打算?”
秀儿说:“这样挺好,孩子有名义上的爸爸,我也乐得清静。”
“话不能这样说,你老公确实有错在先。这几年,你们一直维持着婚姻关系,他能等你这么久,说明他还想挽回,你可以做出选择,不能一直拖着。”
“娟子,说实话最初那段时间我想过,只要他肯回头,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我会慢慢的原谅他。经过这么久,最初的那点情谊,早被他的背叛吹得烟消云散,我宁愿一生单着,也不想再回到从前。”
“秀儿,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对你不好,对他也不公平。”
“等他过年回来就和他办手续,儿子我带着,绝不能让孩子受委屈。等儿子成年了,想跟谁是他的自由。”
文涛的电话号码一直都没有换,他幻想有一天,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会给他打电话。
如果一直没有分开过,文涛怎会懂得一个女人亲手为他做汤羹,为他生儿育女的辛苦。
在深深的忏悔中,他多次想挽回,秀儿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偶尔去见一下儿子,儿子已经由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了一米多的儿童。看文涛时那陌生疏离的目光,让他不忍直视。
今天他刚到家,手机铃声响了,对面传来期盼已久的声音,他激动的差点掉眼泪。三年了,这可是秀儿第一次主动联系:“老婆,你终于肯搭理我了。”有些哽咽。
“文涛,一晃三年了,我们的关系确实应该解决了。”
“老婆,一切都听你的。”
“好,明天你拿上身份证,我们民政局门口见。”
“什么?民政局……”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没听错,我们的事该做一个了结了,我们没有财产纠葛,儿子我先带着,等他成年了自己做选择。”
听到话筒里冰冷的声音,文涛有些崩溃。
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心在一滴一滴淌血。
房子的首付款已经攒够,文涛想着过年用秀儿的名字购买一套小房子;他还想着一家三口搬进新房的甜蜜;如今却成了一场梦。
写在文后:
对于一个好女人来说,她可以和男人一起清贫,可以一起打拼,可以一起奋进。她却无法原谅男人在情感上的背叛。
女人的心一旦受了伤,就是用几年甚至十几年都很难再挽回。
希望天下所有脱离轨迹的人,在做事之前好好想想,是否能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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