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的十一月走了,美好的十二月来了。
当落叶尚且恋恋不舍地离开大树时;当温暖的阳光依旧可以阻挡寒风时;当所有的人都在享受着期盼已久的假期时,我无法控制自己想念家乡,想念我的老父亲,毅然决然地踏上回乡的列车,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了父亲身边。
等待已久的朋友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他们把清晨到午后的时间留给了我,让我来陪伴老父亲,下午和夜晚的时间交给了他们。连续三天,就这样开心地喝着当初那样浓烈的酒,谈着过去那些说也说不完的话,商量着我今后的日子。
我始终相信上天对我的恩赐,即便有人对眼下的特殊情况恨之入骨,我还得感谢老天。三天以后,我就开始一天二十四小时地陪伴着老父亲了,我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开始电话还有几个,几天后大家就默契地停止了联系。
天气也渐渐地冷开了,我还穿的是秋天的衣服,为了每天早上能够按时陪老父亲在小区里转悠,大家你贡献一天绒裤,她找出来一件新的羊毛衫,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了我出门的问题。
每天必须抓紧出单元门,带着老父亲多走动走动,当大白把所有在暖阳下打扑克下象棋的人都撵回家时,对我却法外施恩。不过,这也是我对游击战有着深刻的理解,根本不跟原来的同事,现在的大白,进行正面交锋。
楼后面那块向阳的空地,成了我和老父亲转累了休息晒太阳的专属区。几天以后,邻家大姐也发现了这块风水宝地,偶尔会带着她的妈妈过来坐一会儿。
循序渐进,按时按点,每三天增加一段路程,老父亲的身体慢慢在恢复。十几天以后,老父亲的眼睛有了神,开始四处张望寻找,为了安抚他那驿动的心,我会爬到沙枣树上,挑选最好最漂亮的沙枣,一次只摘十几粒,用我抽完烟剩下的烟盒装着。
老父亲会把它当成宝贝一样,一直捏在手里,直到回家脱了外衣,才会交给我。交给我以后他就忘了,第二天坐在那里晒太阳,一旦表现出躁动不安的情绪,我会如法炮制,继续爬到沙枣树上,再重复一次前面的程序。
除了早上有人大声通知去做核酸外,一整天都是安静的,我似乎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每天早上起床,陪老父亲吃饭,带老父亲出去转,然后在相同的地方晒太阳,中午回去吃饭,午睡,下午继续走路晒太阳,等太阳快要落山时,回家吃饭。
这段时间,突然感觉自己说得话很少了,跟已经老年痴呆多年的父亲是没法交流的,有了时间,看看手机,写写文章,日子就这样像平静的流水,静悄悄地流走了。
我是很惬意这样的日子的,可惜媳妇早就习惯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她一个人留在包头给孩子们上网课,我在乌海陪伴老父亲,时间短还可以,二十天以后,媳妇在电话里就开始了无尽的抱怨,并以命令的方式,让我想办法回去,回到她的身边。
在老父亲身边待了一个月零四天,趁着两边都已经缓和的机会,我回到了包头。三天后,又在包头寂静的天空下,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奇怪的是,天气越来越冷,就连鸽子群都看不见了。不过,这时候就更舒服了,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如自己的家里舒服。每天我又开始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晒太阳,偶尔透过大玻璃窗,看天上的云卷云舒,看媳妇温柔与暴躁。
两个月就静悄悄地过去了,昨天下楼我穿上了棉大衣,有风的时候,我已经无法抗拒它带来的寒冷了。
冬天真真切切地融入了我们的生活,安静的日子里,我已经很习惯了。就像我前年种下的这盆君子兰,在这个没有喧闹的冬天,悄悄地努力生长着,从根上顽强地顶出了花蕾。我想,用不了多久,它就会静静地开放,用自己的绚烂,给我惊艳。
今年的暖气格外争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屋里还是很温暖的。也许这个冬天会一直这样安静下去,那又如何,我们一样会迎来十二月,一样会在岁末里快乐地生活。
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下雪了。想想都美得不要不要的,夜晚时天开始阴暗起来,被窝里鼾睡一晚,早上五点多起床,外面还是很黑很黑的,坐在书桌开始了一天的写作,写着写着,天就慢慢亮了。站起来伸伸懒腰,朝外面看去。
哇!下雪了,一夜的雪,把世界上所有的颜色都遮盖起来,只留下洁白。远山披上银装,近处的一切被素裹起来,雪花还在零星地飘落着,一切都是那么的漂亮,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十二月,一年中最后的一个月,悄悄地走进我们的生命里。冬天,寂静的冬天,欢迎你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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