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感悟之崔颢《黄鹤楼》——孤独的浪子

作者: 北辰恒星 | 来源:发表于2018-01-26 14:45 被阅读1070次

    01 浪子

    时代总是在进步的,至少在文字表达方面是越来越直接。还记得上学的时候,一帮女孩凑在一起聊情感话题,说起某位始乱终弃、风流成性的男孩,会说他是“花花公子”、“浪子”之类。而现在的说法是“渣男”,讲起来的感觉都是咬牙切齿,发出来的音都是泄愤解气的。

    “渣”,组词是废渣、残渣,大致的意思是物质提炼后剩下的品质不好的边角料。所谓烂泥扶不上墙,“渣”的程度比“差”、“烂”还更甚。果然是非常符合当下网络语言的“暴力性”。

    语言可以是简单直接的,但人不是。人性之复杂,不是好与坏两个字能说尽的。小言文里总有这样的桥段,霸道总裁原本风流成性,爱上某位女郎后,却就此成为宠妻狂魔。”汝之蜜糖,彼之砒霜”,所以“汝之渣男,彼之情郎”。深不深情,不过是因人而异的事。

    如此说来,“浪子”这个词可能更贴切吧。那样的人,终究像抓不住的浪花一样,奔涌而来,滚滚而逝,转眼间再看,你手中攥着的,只是自己的伤心和失望,照见一地破碎的自尊和骄傲。

    可是,就像周润发饰演的阿郎,明明是个极可恶的浪子,出轨、家暴,毫无责任感。可是波波最后还是原谅了他,我们也还是爱着他。世人最终心口不一,口里声讨着浪子,心里却被浪子的狂野不羁、敢爱敢恨深深吸引着。我们知道,所谓浪子,不过是情感飘零无所倚靠的人罢了。而人活一世,谁又能真的有个着落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浪子吧?而在我心中,也有一位最可爱的浪子,他就是写出神篇《黄鹤楼》的唐代诗人,崔颢。


    02 神秘的大神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很多人都知道这首《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这句千古绝唱,也成了武汉黄鹤楼的最牛广告语。但这首诗的作者崔颢,想必就没能这么如雷贯耳了。

    如雷贯耳的是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诗鬼李贺、诗魔白居易、诗豪刘禹锡、诗佛王维.....这些唐诗大神。他们有名头,作品又多又过硬,自然首屈一指。但还有一类神秘的大神,他们没什么名气,流传后世的诗作少,能拿得出手的更少,可是即使这样,也不妨碍他们成为大神,因为,他们手持神篇。

    比如以《春江花月夜》“孤篇盖全唐”的张若虚,以《枫桥夜泊》说尽天下游子心的张继,还比如这位以《黄鹤楼》让诗仙李白各种模仿致敬的崔颢。

    《未选择的路》节选  罗伯特·弗罗斯特

    在与诗同行的这一路,每每都能遇上这样如流星一般乍现的诗人,让人眼前一亮。这世上有太多埋没在历史尘埃中的优秀诗人,他们穷其一生都不曾绽放神采,犹如你我这般静静地躺在时空的角落里。

    在人迹更少的这条路上,注定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无尽的骄傲和孤独。可是那又怎样?我手写我心,只要心还在跳动,写作就不会停止。平凡卑微又怎样?我依然拥有着有血有肉的灵魂。微弱渺小又如何?我自会指引世人看到平凡自有的美好。

    伟大作品诞生的那一刻,成就了伟大的诗人。


    03 有文无行

    用诗衡量诗人,用才华评价个人,这样的论点也许会招来许多非议。这一点,光看曹操的“唯才是举”被古往今来多少的士大夫文人批判便知。中国传统文化中,向来讲究的是“唯德唯贤”,就算讲“才”也说是“德才兼备”,德始终是第一位的。可惜的是,崔颢没有德,至少在史书的记载里是没有的。

    《新唐书·卷二〇八》  北宋 宋祁、欧阳修、范镇、吕夏卿等合撰

    有文无行。文章还不错,但是人品实在糟糕。在当时那个年代,“无行”算得上非常恶劣的评价了。盖棺定论后,还生怕读者觉得评价太过刻薄,史书里详细列举崔颢无行的三大证明:一是好赌,二是嗜酒,三是频繁换妻。

    这三大罪证,乍看确实有理有据,容我来一一说道说道。

    一说好赌。蒱博泛指赌博。诗魔白居易好赌,“酒盏省陪波卷白,骰盘思共彩呼卢。”,诗豪刘禹锡更是从年轻就开始赌,“白家惟有杯觞兴,欲把骰盆打少年。”.....知名诗人在作品里关于本人赌博的描述和记载不胜枚举。

    二说嗜酒。这就更无从说起了。且不说诗仙李白《将进酒》里“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劝酒简直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就连诗中圣人杜甫也将嗜酒视为天性使然,“剧谈怜野逸,嗜酒见天真。”

    也不见有人说诗仙诗圣诗魔诗豪“有文无行”。

    看来最有力的证据只剩下最后一个,频繁换妻。“娶妻惟择美者,俄又弃之,凡四五娶。”娶妻只选美的,但没过多久就休掉再娶,就这么换了四五个妻子。

    所谓登徒浪子,就是这般好色又始乱终弃之人吧。这总算无可辩驳了吧。

    我是不想辩驳的,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周易·序卦》里有:“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恒者,久也。”古时的婚姻关系,仍旧是“一夫一妻制”的,正妻只能有一个。只有符合“七出”,即“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或者“和离”(和平离婚)才可解除夫妻关系。

    唐代庶人纳妾是合法的,官员狎妓之风更盛。当真遇到喜欢之人,大可以或纳妾或蓄妓,不喜欢养着便是了。崔颢为何偏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不怕麻烦,费尽周章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崔颢是个死脑筋又爱恨分明的浪子。爱一个人时,便是真爱,要给她平等的名分,完整的婚姻。不爱一个人时,便放手,让她可以拥有另一段平等的名分,完整的婚姻。

    如此一看,崔颢反而比很多道貌岸然蓄妓纳妾的君子高尚得多。起码,他无论休娶都在明处;起码,在一段婚姻关系里,他是忠诚的。

    在这样一个道德社会里,只要仍旧裹着礼法的外壳,就可以横行无阻。外壳下裹着的无爱婚姻、淫乱关系,一概不论。而所谓浪子,就是无法无天,随心活着的人,就是头破血流也不愿意戴着虚伪面具生活的人。崔颢惊世骇俗的频繁换妻,严重地挑战着道德社会关于婚姻的底线,为自己招来的,只有江河日下日益不堪的名声。

    连媚附宠臣、因诗杀人、背信弃义的宋之问,还能得到“颇自力为政”这样中肯的评价,可怜崔颢,竟被众口一词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04 小儿无礼

    不过,婚姻之事再如何高调也是隐私,只要当事人不声张,旁人也是很难知晓的。怪只怪崔颢时运不济,年轻之时就被已公知定性为无礼之人。

    《唐才子传》——元 辛文房

    李邕是当时名噪一时的书法家,正直博学,不畏权贵。《旧唐书》本传里说:“邕素负美名......人间素有声称,后进不识,京、洛阡陌聚观,以为古人。或将眉目有异,衣冠望风,寻访门巷。”争相围观,求取住址,这排场和当今的明星差不多了。

    这样的一个超级公知,主动邀请青年诗人崔颢到家里坐坐,聊聊诗文,对于一个初闯诗坛的愣头青崔颢来说,是一个可以入仕扬名的绝好机会。见到偶像,崔颢虔诚地奉上自己的诗集,头一首诗就是这首《王家少妇》。

    唐 崔颢

    十五岁嫁给美男子王昌,步履盈盈走入华美堂室。自负着青春年少,将此生幸福全全寄托给夫婿。婚后,两人歌舞吟唱,竟采花草,幸福赛神仙。

    以美人出嫁来比喻知音赏识,古已有之。就是同时代,也有一首非常有名的以美人自拟自荐的诗。朱庆馀所写的《闺意献张水部》:“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水部员外郎张籍收到此诗,大为赞赏,还写了一首诗回赠。《酬朱庆馀》:“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齐纨未是人间贵,一曲菱歌敌万金。”

    崔颢本意也是如此,李邕,是那个大众男神王昌,而我,就是那个登堂入室,独占男神的十五岁少女。

    无怪乎李邕看了第一句就大怒,呵斥崔颢“无礼”,转身就走。对于偶像,想嫁给他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朱庆馀那种待嫁女儿心的忐忑就很招人喜欢。可是崔颢呢。一见面就说已经“嫁给”李邕,还登堂入室,手舞足蹈,说自己年纪轻轻,就能跟李邕混,以后前途一片光明啊。

    才刚见面就这么狂,能不能得到人家的赏识,你说的算嘛你!不过这也符合崔颢的性格,浪子嘛,不孟浪才不正常。


    05 轻薄浮艳

    自古以来名家清议不吝于公论,既然曹操可以因许劭的一句“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一举成名,那么崔颢因李邕的一句“小儿无礼”,再加上由此被众人拉扯出来的私德败坏之事,就此被钉上轻薄浮艳的耻辱柱也不难理解了。

    “颢少年为诗,意浮艳,多陷轻薄。”混蛋喘口气都是错的,好色无礼之人写的诗自然是艳诗。果真如此吗?还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呢?所幸,崔颢还有作品留下,是否是艳诗一看便知。

    先说说之前的那首《王家少妇》吧,写的是锦衣玉食的贵妇的日常无聊日子,实在说不上是艳诗。同类型比崔颢写得还过的有的是,比如王维的《洛阳女儿行》,“春窗曙灭九微火,九微片片飞花璅。戏罢曾无理曲时,妆成祗是熏香坐。”随便截一段出来都是华丽丽的生活和空荡荡的心灵。

    不仅有写贵妇的,崔颢的笔下还有贫民女子。

    唐 崔颢

    船女化了点晚妆出门了。日落时分,她在小洲边轻启船桨准备出发。此时,开满花儿的小洲旁,出船的人纷纷回家了。晚来风浪大,为什么这个时候出船呢?原来要急着去横塘。漫漫长夜,一个人航行在江上,无尽孤独愁思在心头。

    这么充满生活气息、生动清新的诗,一点都不是艳诗好吗?依我看,崔颢的这些诗不仅不轻薄浮艳,反而写遍了千面女人心,写活了可爱女人态。放在当今,崔颢简直能算得上最了解女人的“男闺蜜”了。

    换一个角度吧。如果说崔颢的诗女性视角太多,在男权社会被歧视为轻薄浮艳,也是不能成立的。谁说浪子没有抱负,没有情怀呢?崔颢不仅写女性,还通过诗里的女性表达出自己的政治抱负和忧国情怀。

    唐 崔颢

    篇幅所限,就不一一解释了。只选里面一句“女弟新承宠,诸兄近拜侯”,崔颢所生活的年代正是唐代开元天宝年间,贵妃承荣宠,兄长便封侯。这句话一看便知是在赤果果地影射杨贵妃和兄长杨国忠。不仅如此,还有《卢姬篇》里的“人生今日得骄贵,谁道卢姬身细微”,《长安道》里的“莫言炙手手可热,须臾火尽灰亦灭”。在当时,敢这么公开针砭时弊、讽刺杨氏一族,真的不得不佩服崔颢的勇气。

    客观公正地说,崔颢的诗不仅思想健康,艺术上的价值也是非常之高的。所谓“轻薄浮艳”,简直无稽之谈!


    06 风骨凛然

    管他世间非议这许多,浪子的心始终是滚烫的。崔颢积极地活着,埋头书写着人生的激情。既然不见容于这世道,就出走江湖吧!走吧,向着没有人间是非,向着穷山恶水,向着胡风雪地,向着那圣洁的边塞之地,走吧!

    唐 崔颢

    雁门胡人,家住在代郡之地,以打猎、耕作为生。冬天山上寒冷,他就放把野火取暖。下雨时山上湿气蔓延,就且做烟雾缭绕。天下太平,辽西也不再打仗,报国赴难的机会也没有了,还是把自己灌醉吧。

    这雁门胡人的生活,孤独自处,逍遥自在,饮酒自醉,最是浪子崔颢的向往吧。游历天下,唯有这慷慨雄浑的边境风光,金戈铁马的快意生活,配得上我这一身的热情风骨,阳刚意气!

    当崔颢写下这些凛然风骨的边塞诗时,人们惊叹了。崔颢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写小情小爱艳诗的无礼之人了。

    唐 殷璠 《河岳英灵集》

    变与不变,早已没有意义。年轻时的快意恩仇,老大时的凛然风骨,都是最本真的浪子模样啊。沧桑归来,你依旧是那个如火如荼的热血浪子。


    07 千古绝唱

    再然后的故事,就是关于《黄鹤楼》的了。

    唐 崔颢

    仙人已引鹤,一去不复返。留下来的,只有危楼高耸,白云翻飞。此时的我,站在这黄鹤楼上,极目远眺。晴朗天空下,平原每一棵树都历历可数。鹦鹉洲上,芳草茂盛绵延千里。

    “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这融融暖阳下的萋萋芳草,让人不禁想起《楚辞》里的这句。而我,何尝不是那个羁旅在外,没有归期的游子呢?眼看着日薄西山,羁鸟归林,池鱼回渊,而那个让我回归的乡关又在哪里呢?这浩浩烟波,渺茫一片,仿佛我心中的愈来愈膨胀阵痛的乡愁,再也驱逐不去了。

    对于这首旷古神篇,我实在是喜欢崇拜得不得了。解读已显多余,更不敢妄加评价。不过倒是可以摘抄一些古人的评价给诸君看看。

    是啊,此诗有浓浓的盛唐气息,深深的盛唐印迹,后世纵能复制其形,可精神气,终究是学不来的。 在牛人辈出的唐代,能评上第一名,真是相当不得了!

    所以,我说神篇,应该没人反对吧?


    08 为你打call

    有人笑我给崔颢打广告的痕迹太重了吗?不要笑。在给崔颢打call的人中,我可连小学生都算不上。古往今来,崔颢收获了一大帮的粉丝,其中最疯狂的那位,你们也很熟。

    诗仙李白。(我发现无论说起哪位唐朝诗人,好像都能跟诗仙沾点边,也是神奇。)

    《鹦鹉洲》——唐 李白

    七言律诗忌讳重复,怕的是枯燥无味,毫无意义。可崔颢《黄鹤楼》开头,重复出现的这三个“黄鹤”,却让气势更加强劲。读之仿若吟咏,气韵连贯,行云流水。在七言律诗里,这样的奇句形式,简直可以说是崔颢《黄鹤楼》的独创了。

    如此一看,李白《鹦鹉洲》从开头的三只“鹦鹉”,到通篇的句式意境,简直是赤果果的模仿。只是这仿品的等级也太次,只得鹦鹉其名,却未然传神达意。连李白自己都不太满意。

    《登金陵凤凰台》  ——唐 李白

    鹦鹉太小只了,太没古典意境了,跟黄鹤简直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凤凰还不错的。事实的效果也是不错的。起码让后世又多了一个争论的课题。这两首诗这么像,到底哪一首更好呢?

    孰胜孰劣其实也不太重要。追随偶像,最终可以达到与偶像比肩的程度,用自己的作品向偶像致敬,这也算最强粉丝了。

    不仅在作品中各种模仿致敬,李白对于黄鹤楼的执念简直无以复加。《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一见长江天际流”。《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 》,“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只是,李白只是借景抒情,再也没有直面黄鹤楼自身的景致。

    无怪乎《唐才子传》给李白编排了这么一首打油诗,“一拳捶碎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09 后记

    昨晚给恒仔夜读小豆豆读本系列的《小时候就在想的事》,读到黑柳彻子(小豆豆)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乐圣贝多芬》。她写到,贝多芬晚年,耳朵已经完全失聪,不仅听不到自己创作的伟大的《第九交响曲》,也听不到人们因为这个伟大乐曲而衷心发出的掌声和欢笑。她觉得,贝多芬是如此的孤独可怜,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仍然独自走在创作的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里的时候,我脑子里真的浮现出贝多芬死前的画面,耳旁真的听到贯彻云霄的《第九交响曲》里最有名的的《欢乐颂》。可是,与黑柳彻子完全不同的感悟是,我觉得直到死前的那一刻,贝多芬都是幸福的、欢乐的,否则他写不出这么愉悦满足的《欢乐颂》。

    创作之路和人生之路一样,我们始终只能自己走。越孤独,我们就越能逼近自己的内心,从而获得更加丰富的情感体验,更加汹涌澎湃的灵感源泉。别人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始终是无法与自己同行的。真正的创作者从来不需要获得别人的理解、认同、掌声和欢呼,也从不在乎批评、误解、指责和诋毁。毕竟,我手写我心,与你们又何干。

    崔颢这一生,始终是郁郁不得志的。名声受损,让其堕入深渊,沉沦下僚。他只能做一个孤独的浪子,始终在流浪,永远不知道下一站会在哪里落脚。即使写出神篇《黄鹤楼》,也无法改变一些人对他的恶意评价。可是又如何呢,人这一生,能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迹,足矣。而如果能有始有终地走在梦想的路上,那便是天赐的幸福了。如贝多芬,如崔颢,还有许许多多留不下姓名却留下优秀作品的创作者,他们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孤独,也享受着常人享受不到的幸福。

    宁做孤独无名氏,不做名利簇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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