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乱写,凑活!

作者: 师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17-06-14 18:17 被阅读156次
    我从小就怕洞!

    缅怀一棵柳树,不是追悼会,忆不了苦,也思不了甜,磕头成了随波逐流,不是怕,是太怕!

    12°  小雨的拉萨,佛心凉,乌云塌。嚣张的人嘻嘻哈哈,有罪的人还需要忏悔地爬。嘎乌里藏着你的发,丢了内衣的卓玛。

    转经筒里磨着油腻的酥油茶,宽容的布达拉,阿妈的手不再新鲜。红衣的喇嘛,高耸的帽子是一把伞,把雪山融化。

    当童年的和风细雨变成曾经的彩虹,我的人生便被腰斩,自此一分为二,冰火九重天,戚戚然不知所以然。

    十二岁之前我在乡下,村口有棵大柳树,它生长在灌木丛中,显得突兀阴森,非常的鹤立鸡群。它苍老得皮开肉绽,几乎四分五裂,随时在奄奄一息,随时在苟延残喘。

    连村里最年迈的老人都得恭维它一声它婆婆,它瞅着他一点点长大,列巴,拧巴,皱巴,清楚那退化的每一处细节,明白他的脸蛋怎样变成的屁股。好比知晓自己身上养育了多少条毛毛虫,藏匿着多少个千疮百孔的洞。

    有老柳树守望相助的日子,一片树荫罩着一处村落,心惊不到哪里去,最多是鸡鸣狗跳,男女窸窸窣窣,老鼠打洞,赶鸭子上架。

    老朱家的大瓦房前有一处小池塘。

    学校的门口伫立着雷锋叔叔,下面有口号,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多年后,如若不是被风抹平了痕迹,人们会把它修改成日子的过后感——窝囊成鸡巴,蜷缩成毛。

    我们走后门,顺着雷锋的屁股后面,翻滚过低矮的土墙头,二胖的裤裆开了,这不需要我们的安慰。因为他那会儿的它还很呆萌,非常可爱,像根面条,经常被刘大爷揪得又细又长,下酒吃,我们几个死死地捂着命根子,吓得嗷嗷直叫。

    小江说,我的最粗,是棵胡萝卜,但我从没想过小白兔的事。

    在逃亡老朱家的路上,龙龙问我,赖宁被火烧死时疼吗?

    我神气地告诉他,赖宁后悔了,一直喊他妈?

    龙龙挠着头问我,不能吧,他可是英雄!

    我蹦出了成语,玩火自焚!那是一个纵火犯的传说。

    狼牙山五壮士,十五的月亮,国民党与共产党,鲁迅偷窥兄弟媳妇洗澡,小金花和她妈妈送打糕,法海爱上了白娘子……

    原来如此,茅厕里的苍蝇有好多只。

    奶奶说我的尾巴根没断净,天生逆骨,死啦是要狗头铡伺候的。

    红彤彤的麻黄枣,紫油油的烟诱豆,流白汤的老瓢,我们几个学生,舌头卷着草地,什么都能胡乱填饱肚子。

    蹲级油子!家雀儿油子!

    蹲级油子!家雀儿油子!

    蹲级油子!家雀儿油子!

    不多不少,三遍。

    我们照例是喧嚣叫吵,吐着舌头,晃着屁股,明晃晃地在那一家窗前挑衅。谁让你家有钱?谁让你家的闺女和小子学习太差?仇富到什么时候都有。

    尤其是那女娃子,屁股都分了瓣儿,胸脯都鼓了包儿,好意思从五年级降到我们三年级的班吗?

    谩骂三遍往往才过瘾,突出重点强调,反复的唠叨是我儿时烙下的病根,是狗改不了吃屎,现在谁要是招惹了我,背地里,我一定会,艹你妈!艹你妈!艹你妈!我掰着手指,是的,唯有三遍,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那些年的冬天,我的脚总是会被冻出龇牙咧嘴的口子,又红又痒。我没有洗脚和泡脚的坏习惯,那厚厚的皴壳儿起不到丁点儿的保护作用。以至于后来我有钱了,我常常把钱砸在足浴的盆里,可惜那姑娘太懂我,心照不宣地忽略了脚,往上点,再往上点,我们都知道哪里最舒服。

    对不起,我好像跑题了,我在说我最美丽的家乡和我最漂亮的童年。

    但是请原谅我再结案陈词一下,也许那个夏天我在坟头撒了尿,偷闻了表姐晾在竹竿上的裤衩,往村支书家的烟囱里扔了几坨牛粪,报应呀,浑身是嘴,饿呀!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叫池塘的泥坑吗?

    岸边漂浮着时日已久的死猪和烂狗,阵阵恶臭遮掩不了婴幼儿的杂耍与嬉戏,我们快刀斩乱麻地扒光自己的衣服,一个个黝黑的像顽强的泥鳅,只有原始的拱与钻,哪有摇摆,这和城里的金鱼有本质上的区别,吃喝不愁的他们才喜欢噼啪都耍花活。

    又是若干年后,我吃饱了,喝足了,进了城,被逼装,变成了装逼,才深刻地醍醐灌顶,一点也不好玩,一点也没意思,我是多么要死要活地怀念那些逝去的横冲直撞的跌宕岁月。

    我们在水底发现了目标,那里有小江喜欢的小丫的屁股,也有令二胖痴泥的春子的手臂,可惜,他们很怂,只会冷不丁地拽人家的大腿,挠那些丫头片子的脚底板,掀开片片浪花和阵阵尖叫。

    我的骚妮子在哪里,她先下手为强,她偷走了我的裤子,在芦苇里威胁,让我给她弄颗大白兔,她又蹦又跳,她什么也没穿,我们手牵着手,夕阳把我们的屁股蛋子晒出了泥,滋生出巧克力的味道。

    有人在呼唤,我和妮子都听到了,我们的脚步不听使唤,这一刻女鬼上了身。

    我们看见一处菜园,烈绿里藏着茄子、柿子和黄瓜,黄瓜上顶着黄色的小花。

    有一个女人,长发挡脸,见不清五官。是王家姑姑,她匍匐在她家的梨树下,撅着屁股,两条腿撇在身后。姑姑手里捧着两只未熟跌落枝头的青梨,面如桃花,冲我和妮子招手。

    姑姑前几天与放羊的老头在苞米地翻滚,被家里发现了,打折了腿。

    姑姑很温柔,她给俺俩讲故事,她还流着泪唱歌,她请我和妮子随意采摘圆子里的小果实,她问我们想吃梨吗?她没有欺骗我们那梨是又大又甜的梨,坦白的告诉了,有些酸,不过也很好吃呦。

    我们不会轻易地拿到王家姑娘的梨,她要求我们扶着她去村口的大柳树,后来要求变成了祈求,祈求变成了哀求,哀求怀了下文。

    柳树下,我们气喘吁吁,姑姑泪眼朦胧,她最后一次央求我们,亲亲给她看,孩子,来,拿着你们的梨,热情点,大方些,姑姑以后也爱你们,你们好好的,不会伤害你们。

    那一晚,本不该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的,鼾声狗吠多静谧。

    王家姑姑吊在大柳树的枝丫下舞蹈,面目狰狞,吐着舌头,眼角冒着血,皮影一样。

    整整一晚上,轰轰的雷,妖孽在柳树下逛荡着到天亮,人们发现,树倒了,人掉了。

    王家的大姑娘因为死时还是黄花大姑娘,没有子嗣守灵,不到三天,发丧得很凌乱,不能进祖坟,就在池塘不远处的草垫子,挖个坑,尸体还没掩埋尽,一支大黑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两只幽深的眸子冒着绿光,它死死地咬着姑姑的胸。

    没办法,一起埋了吧。

    好心的出殡人不愿多提当日的往事,回到家,灌几口酒就钻进了被窝,搂着自己的婆娘,咬着她们的胸,真狠!大牙印子!村子里此起彼伏的狼嚎。

    有人还是说了,那女孩躺在土坑里,嘴里“瞄”的一声猫叫,摄人魂魄,然后她睁开了萤火的眼睛。

    大柳树的躯干被村民拖回家,做不了菜板,胸膛都烂空了,只好几斧子下去,做了劈柴,填进了灶坑。

    那一年大旱,池塘的水很快干了,来了一批蝗虫,苞米差点颗粒无收,秋天时国家收购才五毛钱一斤,算啦,喂猪吧。

    我老婶子疯疯癫癫了三个月,终于出马啦,在村里给人看病,说着你听不懂的话,但很灵,人们很信。

    栓子放马时把绳子系在腰上,那公马看见了母马,毛啦,拖着他在村子里疯跑了十几圈,两个睾丸都踩烂糊了。

    三大爷夜里悄悄地爬上了张家小媳妇的炕。

    李太太换好衣服,梳好头,打算去姑娘家,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就呜呼啦,享年六十。

    王福老婆,叫唤三天三夜,门户大开,露出了死孩子的头颅。

    赵家小小和他老爹分家干了起来,拿刀把他老爹剁了,公安局送给他一颗枪子儿。

    之后,老少爷们们陆续没了,舅舅不在是舅舅,三叔六亲不认,老公公把农药当成了酒,荒塚成了风景。

    牛头马面当道,我以为只有黑白才会无常,原来孤魂野鬼也会五彩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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