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2之沐火重生

作者: 独杨 | 来源:发表于2019-04-01 13:14 被阅读135次

    这是一片五彩斑澜的世界,没有风,没有日月,没有尽头,只有那一片片的光彩,旋转着,绽放成一朵朵的烟花,炸开,又合拢,从一处漫延出一大片洁白,又从另一处消失,或是急速而过,或是缓慢而来,无声无息,忽而变成落雪,忽而成了火焰,再一个瞬间,有了声音,像是呤唱,似是长歌,没有文字,只有曲调,从左来,又从右来,交错着,却又消失不见。

    缤纷的色彩慢慢变成黑色,空无一物,许久后,黑色中有了一个光点,有了两个光点,有了五个光点,又有了无数光点,闪耀着,跳动着,像是火花,又像是星星,光点的身后带着一道道如彩虹的色带,飘飘渺渺,却越来越清晰,那些星星在一个地方汇集着,五彩的色带相互缠绕,那吟唱声便又响了起来,光点慢慢地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却并没有明显的轮廓,看不清男女,不辩年纪,便是安静地站在黑暗里,身周环着那五彩的色带,正是那人在吟唱,声音悠远而又飘忽不定,唱词听不懂,只是那曲调让人心醉,又昏昏欲睡。

    那人一面吟唱,一面飘来,那片黑暗之外又有了别的颜色,像万花筒,不断变幻,不断扩散,那人又离的近了,声音也听得更清澈,那人伸出一只手来,那人身上不是简单的白,却有着更多的颜色,却是不固定般的闪动着,那只手越来越近,那人也几乎飞速扑来,一直到他几乎要撞上双眼时,他突然凄厉地喊了一声谁的名字,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声音,一瞬间完全陷入了黑暗里……

    “你回来了?”正在黑暗里,忽然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在不知何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认不出我了?认不出这里了?”还是他的声音,这时,就在黑暗的上方,有一个圆形的光,有什么正从那光中降下来,慢慢的,降下来的,是一朵白莲。

    白莲上,竟然坐着一个人,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穿着素衣的少年,光着头,颈上挂着一串半透明的白玉般的珠子,少年负手而立,脸上一层薄雾般的白光,面目倒是清秀。

    “你的心为何不全了?你的灵胎上为何有一圈封印?难怪你不记得我了。”少年摇摇头叹息着,“你犯了天神禁忌你可知道?不过,正因你的灵胎上有一圈封印才导致你有此一劫,也算是天意,如今,我解了你的封印,你便去吧,别忘了你是谁,等你做好了自己的事,我便在此等你。”说完,抬手在那串珠子上一拂,他手心里便多了一朵小小白莲,他将那白莲推来,那白莲越变越大,像一座山似地压来,而那少年又飞升上那圆形光中去,如山般的白莲猛地落下。

    “不要——”随着一大股空气撞进口鼻,我猛地坐起身,随之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直到我几乎要把内脏咳出来时,我才抬起头,发现我正在一间病房里,一旁的小窗外,光线昏暗地照进来,整个房间被深桔色所渲染着,这个房间并不大,只有我睡的这一张病床,我的手上正被一根细管输入液体,床头的小桌上摆着一小瓶花,是一束怒放的满天星,在花瓶旁边摆着一个水杯,里面正有半杯水,我伸手去拿,指尖却堪堪碰到杯子把手。

    “我来给你拿。”一个女声突然从推开的门外响起,我转头,看见一个护士几步走来把水杯放在我的手里,之后她突然惊讶地看着我问:“你醒啦?”

    我不顾她的惊讶,猛喝了几口水后被她抢下杯子,说我才醒来不能这么喝水的。

    被水润了喉咙,这才能说话了:“这是哪,我是谁,我怎么了?”

    护士听我问她,她放下杯子对我说:“这里是精神病院呀,你不记得了?你已经昏迷快三个月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她歪着头问我。

    我垂下头看着洁白的被子,精神病院?我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我是个精神病吗?

    我摇摇头有些不清醒地说:“我有些头疼,有些困,还是想再睡一会儿。”护士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我去拿东西来给你做一些简单的检查,之后你就可以睡了,不过,不要再睡这么久了哦。”她像是在对一个正常人说话的语气对我说着,如果我是精神病,又怎么能听懂她的意思?

    “我得了什么精神病?人格分裂还是失心疯?”我想起了这两个词汇。

    她摇摇头说:“你被送来的时候是有些抓狂的,护士长说你有狂躁症,不过,后来的日子你很安静,不像是病人,但,又偏向于忧郁症,后来有一天你……你昏迷了快一个月,有呼吸,身体一切正常,但就是不醒,不过现在你醒了,应该就没事了。”

    她说完这些反而让我更加糊涂起来,她转身出去了,我呆呆地看着被子发着呆,想着她的话,没一会儿她重新回来,拿着血压测量仪,听诊器,还拿着根针管,跟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只是一直站在她身后。

    小护士进来后正要开灯,她身后的那个女人却拍了她肩膀一下,她立即不动了,依着墙竟然滑倒在地,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吃惊地看着她,再看她身后的那个女人时,我的鼻子里突然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是一种类似于血腥味和腐烂的臭肉般的味道。

    “你竟然没死啊?”她也是个护士,此时她看着我说,语气很刻薄,夹杂着冷笑。

    我仰头看着她,当我看到她的脸的时候,竟然发现在她的脸皮下面似乎有一个重影,尖嘴猴腮,一双眼睛似乎发出幽幽的绿光。

    “怎么?不认识我了?没想到吧?你以为你自杀就能结束这一切吗?我也以为你死了就结束了,谁知道你竟然又活了?你的命还真大,要不是那天这个小护士来查房,现在的你恐怕早就送去火葬场,化成一缕青烟了呢。”她双手抱在胸前说着。

    自杀?我么?我为什么要自杀,这个有双重脸孔的家伙又是谁,或是,什么?

    “死不了也好,反正当初也没有计划要杀了你,只不过你的后半生只会在这里度过,你想自杀可以再试试。”她来回踱着步子,“不过,我的手下会随时在这附近出现,你有什么情况,它们都会及时报告我的,你可别动其他歪脑筋哦。”她说着冲我一笑转身出去了,而地上的那个护士则重新醒了过来。

    “对不起,我的鞋最近有毛病,老是摔倒。”小护士说着从地上站起来,从地上捡起东西,结果门再次被推开刚才的那个女护士重新走了进来,但是她的脸上只是她自己的脸,她看着小护士说:“东西拿齐了没?你给她检查一下,明早再抽点血。”

    小护士给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问我想吃什么,我说只想睡觉。等她们一走,灯送了之后我重新躺好,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只是在梦里我看见许多人的脸孔拼接着从我的眼前划过,还有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话语,像放映电影画面一般不断不断地出现再消失,之后,我猛地张开了眼睛。

    我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平静地呼吸着,之后,我卷起嘴角来笑了笑。

    天刚亮那个小护士就来抽血,她身后还跟着另一个护士,我平静地问她:“如果我的病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回监狱去?”她抬眼看看我,想了想说:“如果确诊你康复,你就可以回去了,我会去跟护士长说的,而且警察每天都会来,到时候也会通知他们。”我向她致谢后,她说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开口,之后就离开了,而另一个护士始终不说话,只是一直警惕地盯着我,生怕我跳起来吃了她似地。

    我可以正常吃饭的时候,吊针就不再打了,下午有女警来探视,我告诉她我可以回监狱了,她说她去通知监狱方面。

    等她一走,我站在窗前活动身体时,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护士,我转过身,她手里拿着几片药说我该吃药了。我接过药片问她:“吊针都拿走了,为什么还要吃药?”

    “是为了维持你的健康状态,因为你的情绪不稳定,这是防止你再发作的,别多问了,护士长让你吃的,你就快吃吧。”她有些不耐烦地说着把手里的纸杯递过来,里面有半杯水。

    我看看手里的白色小药片说:“每天都要吃吗?”她点点头。于是我把药片放在嘴里,喝了口水仰了下头,她立即说:“伸出舌头我看。”

    我伸出舌头来给她看,她满意地转身要走,而我却在她出门前倒在了地上,她停了几秒钟后拿出手机来说:“她吃了药倒下了,你过来吧。”说完她推门而出,半分钟之内,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跑来,之后我听见了惊呼声,还有一个女人的说话声:“警察同志,你看,我没有说错吧,她还是间歇性的晕倒,目前她的身体情况不稳,还不太适应出院。”说着她和另一个人把我抬上床去。

    “是这样吗?你真的确定我不能出院吗?”我猛地张开眼睛坐起身来盯着护士长,此时的她的脸下再次出现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站在她身旁的则是狱警,我在监狱里见过她,她应该是来询问我是否可以出院收监的。对于我的突然坐起倒吓了她们两一跳,护士长也紧紧地盯着我看着。

    我下了床慢慢向她走去,狱警有些不明所以地站在我们之间企图拦住我,也许她是看出我的一脸肃杀来。“你,你要干嘛?警察同志你看,她又要犯病了吧?”说完挑畔地看向我,也许她是以为我又一次抓狂了,而且还拿她没有办法。

    “你最好不要冲动,回到床上去!”狱警伸出手掌对着我示意我不要再靠近。

    我笑看着她说:“你干嘛这么紧张,我没有武器,而且你别忘了,我只是个以诈骗的名义被关押起来的犯人,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当然,除了我自己,现在我只是想问问护士长,我为什么不能出院?”

    她也许是听说我之前抓狂打人咬人的事,所以有些紧张,很明显她是个新手,现在她听我这么说悄悄地吁了口气,而护士长则说:“因为你的情绪不稳定,你有可能随时会选择自杀,或者失去理智伤人的可能也是有的,你必须在这里继续治疗。”她快速地说着。

    “你不会后悔我真的继续留在这里治疗?”当我用一串妖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护士长的脸顿时就扭曲了,而狱警则问我说什么。

    护士长转身就要跑,可是她却发现平时一推就开的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而当她想再用力拉扯门把手的时候突然一大股力量将她向后用力推出,她一直撞在窗户上又趴向地面。

    旁边的狱警也一下惊呆了,几步走过去扶她起来一面问她怎么样,而护士长突然一手环住了狱警的脖子,抬起五指,指尖上伸出长长的尖利的长甲对着她的头顶。狱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被护士长劫持,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然后对护士长说:“张护士长,你,你这是干什么?”因为她看不见那五根长甲,只是不明白这个护士长是不是摔坏了脑袋。

    “你,你怎么突然会说妖言的?”护士长战栗地问着我。

    我看着她笑了笑说:“也许是昨晚那阵雷阵雨,引发了我的特异功能吧,就这么会了,你最好放了她,不然我让你看看我突然发现的一些其他的特异功能。”

    “哼,纵然你会妖言又如何?你敢动我分毫,我先让她死在你面前,然后我就告诉别人,你杀了警察!”她怒气冲冲地说着,我听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要笑死我吗?你,你还威胁我?好,你杀来看看。”我突然严肃地对她说了一句,狱警脸色一变地看向我说:“你,你们要干嘛?都,都冷静一些!张护士长,你,你没事吧?快放开我。”她应该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有五根坚硬的东西正紧紧地压下来。

    “哼,你当我不敢吗?”说着,她突然抬手就要刺向狱警的头骨,与此同时我突然出手,一道如箭般的金光就射向护士长的掌心,她哇呀一声惨叫,手心就冒出一股黑烟来,随即屋里就弥漫出一阵恶臭,连狱警都不由得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护士长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上一片焦黑,而那焦黑正向着她的肩膀漫延而去。

    “你,你怎么突然又有了法力?”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一手紧紧地握着已经变黑的胳膊,狱警见状几步跑到我身边来,并回身拿出警棍对着护士长,但是一看见她发黑的胳膊又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我用手肘碰了一下紧张的狱警,她立即回头看向我,我问她:“你觉得你现在看见的是什么情况?”她被我问的有些哑口无言,瞪了我半天还是摇摇头。

    “你知道,我之前是替人家驱鬼被告诈骗的对吧?”我问她,她立即点头说:“我知道,你搞封建迷信骗人钱财嘛。”我瞄了她一眼说:“那我现在让你看看我是不是诈骗。”说着我就要往前走,却被狱警一把拉住了胳膊:“你要干嘛?你不要靠近她,她身上可能带有武器,你,把武器交出来!”她说着,我突然想起了金刚狼。

    我扭脸看着护士长说:“听见没有,警察同志让你把武器交出来。”我挥了下手,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了看窗户,狡黠地一笑刚一转身,我抬手又一道金光甩出去打在了她面前的墙壁上,她立即退回来并狠狠地盯着我,当然狱警是看不见这道金光的,只是觉得这个护士长是不是失心病了,前进后退的在跳舞吗?

    “快点!”狱警又催了她一声。

    这时,女护士的脸色突然一沉,整个面部都变成了青色,脸上出现了一些纹路,接着她的耳朵变尖,嘴里吐出一两只獠牙来,两只手上各伸出五根利甲,一双眼睛冒着幽幽绿光看着我们,狱警何时见过这个场面,当时吓得就后退了好几步紧紧地贴着墙面,拿警棍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回身看了她一眼刚说了句:“别害怕……”她却指着我身后惨叫了一声小心!

    我左手一挥右手推出,一个大大的镇妖法符迎面击在了护士长的面门上,我转个身再发出一枚压在她头顶处,她嗷一声惨叫就被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动弹不得。

    我拍拍手向她走去说:“还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她张牙舞爪地挣扎着却动弹不得分毫,而那两个大大的法符让她的身体极为不适,从五官冒出缕缕黑烟,身后的狱警也一点点地向我走来,却停在我身后,在她看来,护士长正贴着墙四肢乱舞,吐着舌头,手上的长甲在半空挥舞着。“护士长,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现在你相信这个世上有妖魔存在了吧?”我抱着胳膊打量着护士长问狱警,她瞠目结舌地看看她看看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在她的信仰里,是不可能存在这些的,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她不信。

    “你说,护士长,是个妖魔?”她胆颤心惊地问着,我摇摇头说:“不,护士长还是护士长,只是她被一只非常可恶的妖精附了体,现在你给我作证,我没有残害护士长,而是在救她。”老实说,我这么做是有些冒险的,因为如果她不肯为我作证,反口说我祸害护士长我可是百口莫辩的,但是她是被眼前的场景吓着了,惊慌失措地点点头说:“你,你怎么救她?她变成这个样子,还会恢复原样吗?”

    “当然。”我点了一下头,再向前靠近时,护士长突然抬手想要抓我,我掌心带着法符对着她,她的手不敢往我的身上落下来,最终当我一掌拍向她的额头时,她做了最后的拼死抵抗,长长的利甲向着我的后背就刺下来,狱警在我的背后惨叫一声,但是,那十根利甲在碰到我的后背时就碎成数段,而我则在护士长的眉心处一抓向外一扯,一个人形物体被从护士长的身体里扯了出来,而护士长眼睛一闭软倒在地,她的胳膊是完好的肤色。

    狱警见我像剥虾似的把一个人形从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剥离出来时,自己也吓得差点晕倒,好在她的心理素质过硬,只是抬手扶了扶墙然后一歪身子坐在了床沿上,脸色却吓得白了。

    我把人形物摔在地上:“幽幽?别装死,嘿!”我抬脚踢了它一下,它立即动了动抬起头来,四下看了看,又看看自己的手,不禁向后退了退。

    “警察同志,看见了吧,这就是妖精,开眼界吧?”我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那玩意,狱警可不如我这么轻松,听我说那是妖精,不由得缩了缩身体手里的警棍又对准了它。

    “幽幽,我的那块心头肉是不是可以还我了?你借用了这么久,也不能总占据着吧?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我冲它勾了勾手指。

    它惊恐万分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是那个杨欣,杨欣没有你这个本事,你,你是谁?”

    我冷笑一声,一抹脸,戏剧化地在脸上显出一层金纹来挺着后背说:“我是谁?天神护法是也!小小妖孽,竟敢做出若干扰乱人间之举,此次,我便送你入那炼狱业海,服刑亿万年!服也不服?!”

    它一听全身如筛糠般的抖动起来,我向它伸出手掌,它慢慢地伸进自己的心口,片刻拿出一颗跳动的心脏,狱警终于忍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晕了过去。

    我接过那颗心,在上面画出一道法符,它立即化成了一块石头,再一碰,成了飞灰。

    “送你去炼狱之前,你得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说,它立即点头。“白鳞煞身在何处?”它一怔立即摇头道:“数月前分别后,再无消息,也无联络。”

    我点点头,抬手在它头顶一按,它身下突显出一个虚无空间,自己惨叫着落了下去。

    我望着虚无空间消失的地面,长长地吁了口气,我抬起双手看了看不禁长叹一声,再转头走到床边去叫醒狱警,她眼睛一张就去看前方的地面:“我送它去它该去的地方了,不用害怕了。”我也坐在床上,这时候她才认真仔细地打量着我说:“你,到底是谁?你绝不会是他们说的江湖骗子,刚才那个东西,我要不是亲眼看见,也绝不会相信的,但它就真的发生了,天哪,这个世上还真有我们不得不相信的东西存在。”

    我拍拍她的后背说:“没错,有些东西不是我们看不见就不存在,人类总是这样,总相信自己看见的,好了,咱们看看护士长怎么样了,我出院还要靠她帮忙呢。”

    说完,我们去看她,我抬手在护士长的额头上按了按,她立即就醒了过来,之后就惊讶地四下观望着:“我,我怎么了?”说着我们就把她扶了起来。

    狱警还是有些胆怯地看着她又看看我,生怕她又会变身。“你可能劳累过度晕倒了。”我说着。

    她点点头揉了揉太阳穴,这时我说:“对于我可以出院的事,狱警同志说你同意了?”我说着赶紧看了看狱警,她现在觉得我应该是可以出院了,于是也点头说:“对,你刚才正跟我说这事呢就晕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护士长有些疲惫地说:“她的身体检查都正常,应该是可以了,我这就去跟警察同志办手续,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我被继续留在病房里,狱警出门时还在看着我,我小声说:“不会有事的。”她才放心地跟着去了。

    当我再次回到监狱那间牢房后,小于她们都围着我问长问短,我说我已经好了,不会再做疯狂的事,因为我还有几个月就刑满了,再折腾怕对自己不利。

    重新回到监狱里来,我就积极努力的改造,让自己处处都表现出最好的状态,那个女狱警也时常来看我,虽然不再提那件事,但她会经常叫我去帮她干活,然后偷偷地把我带到角落里请我吃东西。

    转眼又到了清明节,外面几天来都是阴雨绵绵,大都说起自己已故的亲人,也没有机会去烧点纸,说着就长吁短叹的。中午,我们排队进了食堂,发现整个食堂里的气氛都很压抑,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包括打饭的师傅都提不起兴致来,木然地给我们打饭。

    我们找了地方坐了,因为吃饭时是不许说话的,我低头默默地拨拉着米粒时突然听见有谁在抽泣,我抬头看去,又有第二个,第三个人开始哭起来。

    狱警们大声阻止着她们,不许哭,好好吃饭,可是她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这些,有更多的人开始哭,竟然连打饭的师傅都止不住捂着脸哭起来,接着,有几个狱警也开始哭,我环顾四周时,突然听见小于她们竟然也跟着哭起来,我忙转过身问她们哭什么,她们只是摇头,一时间,整个食堂都被哭泣声所包围,没有人阻止。

    我慢慢地站起身来,犯人们都坐在桌前哭,狱警们则蹲在地上去哭,这是怎么了?清明节仪式?我抬手去碰身边的小云,她哭的浑然忘我。

    我离开餐桌向前走,她们都越哭越厉害,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而在此时,我突然看见一个犯人竟然拿起了筷子对准自己的眼睛用力地刺了下去,一大团鲜红的血喷了出来,她一头栽倒,气息全无,而她对面的一个也拿起了筷子,不对,这不对!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场面不对劲,是谁在操控着这一切!这个家伙是想让这里的人都死光吗?我来不及多想,抬手将一道镇妖法符推上半空,法符升在半空后,像一朵向日葵似的四下展开一条条金色的纹路,而同时有几个举起筷子的犯人便停了手,筷子从手里掉落。

    我吁出一口气,但,她们不拿筷子自杀了,却一个个都站了起来面对面抬手陷住了对方的脖子,一时间,场面失控了,所有人都咬牙切齿地想要把对方置于死地,一个个脸色惨白,眼珠突出却还死死地陷着别人的脖子不肯放手,看来这镇妖法符不管用。

    “何方妖孽在此作恶,快快显身!”我怒喝一声,这时,一旁的窗玻璃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我扭头看去,一整面墙上所有的玻璃都裂出细纹来,片刻,砰然一声炸响,玻璃从窗框上掉落在地上洒了一地碎玻璃渣,之后,靠近窗户的犯人们就弯腰捡起碎玻璃对准自己的脖子,而在窗户外面,阴雨弥漫的天幕下,是数以百计的黑色人影飘在半空,最靠近的一个开口说:“你杀我们的头领,我们便拿这些人类抵命!”

    我低头看着面前这些犯人,他们与我无亲无故,又是戴罪之身,却是活生生的生命,她们的生死由不得我作主,更由不得这些妖孽们作主。

    这时,我看见那个女狱警也拿着一片碎玻璃眼神空洞地看着我,我向她走近一步,抬手拿掉了她手里的碎玻璃,再在她的眉心处按了按,她猛地打了个冷颤,眼神里有了光彩,可是当她看到四周的这些人们处于这种状态时不禁吓得脸色惨白。

    “抱歉,我又让你看见了这样的场面。”我平静地说着,她转过身,又看见那些拿着碎玻璃的人全身开始颤抖起来,我不知道如果让她上战场她是怎样,但也许并不会被吓成这样,现在她是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看到群魔乱舞的场面,一定吓得不轻。

    我拍着她的后背小声说:“可以引发那些消防喷头吗?”她飞快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可以试试。”说完就跑开了,在她的背后印着一个护身法符,妖孽命她暂时没有办法。

    “是我杀了她,你们只管找我算账好了,杀害这些人类算什么本事?真让人笑话!”我冷哼着说。

    “哼,我们是妖,没有道义可讲,就是知道你杀了我们的头领,我们便杀人类,你是站在人类一边的,为了保护他们,你就把你的命交给我们,我们便饶她们不死。”又有一只妖说着,声音尖细而聒噪。

    “好,我的命就在这儿,来拿。”我勾勾手指头。

    它们向我丢来一样东西,铛啷一声落在我的脚边,我低头一看,是把刀。

    “自杀。”它说。

    我弯腰捡起刀来看着,女狱警却喊了一声:“不能这么做!”我扭过脸,看见她正站在角落的桌上,手里拿着个点火器。

    “还不动手更待何时?”我冲她大喊一声,同时将手里的刀向外一甩,嘴里大念驱魔咒,一道道法符向着半空的那些小妖们如万箭般射去,我手里的刀却打中一个正拿碎玻璃划向动脉的犯人的手。

    一大波驱魔咒分散了那些妖的注意力,而头顶上的喷头猛地喷出一大股水来,我念动法咒一掌击向地面,一团金光自地面的水中散开升上半空又夹杂在水雾里落向每一个犯人的身体,她们像触电一般打着冷颤纷纷丢下手里的东西、放开对方的脖子倒在地上落在水中,法符在她们的身上漫延不止生成一道道保护罩。

    “看好她们!”我对女狱警大喊一声,她也回应了一声:“你也当心!”我已经从窗户跳了出去,向半空一抬手大喝一声:“天雷何在?!”顿时整个监狱的上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天瞬间变成如黑夜降临一般,一道道蓝色的电光在云层间闪动翻滚,而在半空的那些妖孽抬头看着压顶的黑云也是大惊失色。

    而我掌心相对横向拉开,在我的掌心处多了一把金色龙头的长弓,我一手握了长弓,空手拉弦,便在金色的弦丝上出现了一根长箭,我拉满弓对空射出,那根箭便在半空忽地散成百枝,带着金光射向那些妖孽,同时,一道道电光从乌云中刺出,直刺向那些东躲西藏的妖物,它们被天雷射中便灰飞烟灭,而被长箭射中的则一分为二再无逃脱之力。

    “护法大人,饶命啊!”它们惨叫着落在我身前,却在落地的一瞬间,被天雷击中。

    “尔等妖孽,还敢在人间作乱否?如若妖心不改,今日便在此做个了断,如若有悔意,也便有个态度,我且饶你们一命!”我的声音穿过隆隆的地天雷响彻当空。

    数十只妖孽则纷纷在半空向我作揖求饶,我这才一挥手,天雷般隐在了云里,而那些长箭也在半空合归为一回到弓身中来。

    那些妖孽落地齐齐跪倒:“我们只是受了头领的蛊惑,其实之前也并非做了伤人性命的勾当,还望护法大人开恩,放了我们一条生路。”

    “如此,便送你们去寄养堂受过,潜心修习正法,且不可为非作歹,否则落入炼狱业海,是受不尽的痛苦折磨!”我说道,众妖齐声说:“我们仅尊法令,再不作恶。”我长叹一声,抬手开出通道,它们原地便落了下去。

    半空阴云散去,竟露出一片蓝天来,远处烟雨朦朦之后,是一树繁花,阳光从云间撒下,正是一派好春光。

    “它们,去哪了?”我收起金弓时,狱警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问着我。

    我摇摇头说:“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又和那个东西不是一个去处,好了,说了你也是不懂,天机不可泄露。”我转过身看着她,她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也贴在脸颊上,只是目光呆呆地还是看着那片天空。

    “对了,今天这事你是见证者,上头问下来,你该怎么解释呢?”我指了指餐厅的一片狼籍。她咬着嘴唇有些发愁地看着摇了摇头。

    “我会消了她们的记忆,只需要编出一个理由来解释这一切就好,玻璃碎了,餐厅里的全体人员都晕倒在地,消防喷头也都被引发。”我慢慢地说着,然后回头看她,而她也正看着我,接着我的话头说:“我俩这么做的原因是,当我们最后进入餐厅时,发现,餐厅里的煤气泄漏,她们已经昏迷,我们打碎了玻璃发散煤气,又引发了消防喷头的水,来暂时救了她们的命,这样的理由够充分吧?”

    我抬手指着她说:“喂,原来,你这个警察很狡猾啊,竟然能编出这么,合理的理由来,哎呀呀,你不写小说浪费了啊。”

    她咬着嘴唇坏笑地抬手在我的脸上抹了一下,抹了我一脸黑印说:“这是咱们的秘密哦。”

    我们相视而笑,然后转身回去,我让她等在外面,我在水中下了忘字决,片刻才让她去找医生,当领导和医生们来的时候,我假装很害怕的样子缩在餐厅门外瑟瑟发抖,而那些犯人则已经醒来,揉着脑袋回答着领导和医生的问话:“我们当时正在吃饭,结果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当时也没有在意,但是过了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就这样,当女狱警跟领导汇报了这次煤气泄漏事件是我协助她一起救了大家的命后,监狱领导向法院提出给我减刑的申请,于是,一个月后,我被提前释放了。

    那天风和日丽,女狱警新自送我出来,并留了她的电话号码,说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助的就尽管联系她。

    我站在监狱门外仰头看天,这段经历也算是我的劫数,也许未来还有其他劫数,身为护法的我,必须要面对,现在劫数过去,我要开始我的新人生了。

    回了家,房间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地面,家具上落着薄薄的一层灰尘,我放下手里的包,先是走进母亲的卧室,她的床铺的很整齐,一旁的床头柜上还放着我的照片,她的睡衣也整齐地叠放在床上,房间里还有她的气味,似乎她只是下楼去买菜,一会儿就会开门回来,问我想吃什么她去做,我苦笑着摇摇头,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地上雪儿的猫窝还在,房间里还是整齐的样子,时间过的很快,在刑期的近一年时间似乎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现在,我重新站在这里,却感觉经历了千年万年,曾经的一切犹如一层灰色的幕布猛然揿开,让我的眼前更加清楚,无以伦比的清楚。

    我呆呆地坐在桌前,以后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去做,一切都要重新来过,我要去买个新手机号,打扫房间,去给母亲烧烧纸,告诉她我回来了,还要去看看严冬,不知道他好了没有,我还要去找一些人,不管他们在天涯海角,有些事是必须要有个了断的。

    想到这儿,我站起身,想去换身衣服,好好的洗个澡,然后买菜给自己做顿饭吃,在监狱里的伙食确实不怎么样。

    于是我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却一眼看见一个人,这个人一头短发,皮肤又粗又黑,瘦的不像话,而且眼窝深陷,唇上都起了一层干皮,这个人就是我吗?我正是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被这副样子吓个半死,我长长地吁口气,杨欣,是的,镜子里的这个人是叫杨欣,我一直被叫编号,都几乎忘了我自己的名字,好吧,杨欣,你死过两次,现在,让我们好好活着去面对一切吧。

    我泡了个澡,觉得浑身舒畅了许多,像是卸下了一层厚厚的硬壳似的,换了干净衣服坐在桌前拿过面霜,却在面霜下面发现了一个纸条,打开一看,是母亲写的:“欣欣,我的孩子,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在不在,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不要有负担,谁的人生都会经历一些坎坷,不要放在心上,你还有更好的前途,不要放弃,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这张卡里还有一些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以后妈妈不能一直陪着你,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妈妈担心,另外,你爸爸还问过你,我告诉他你过的很好,我不想让他担心,我想,你们父女可能没有办法再见面了,现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人了,我可怜的孩子,你要坚强的活下去,要健康,要快乐,要幸福啊。”在纸条下面是一张银行卡。

    我握着那张卡片心里却是百感交集的,我没有做一个好女儿,没有好好的照顾她,身为护法,我更没有尽责,让她被妖邪所害,此时,希望她能安息。

    我叹息着收起卡片来,将那张纸放进抽屉里去。

    就这样我一个人在这个家里生活着,邻居们见了我都是一脸的愦憾,安慰着我。

    我去之前工作的公司,他们说严冬辞职了,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但是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而他们也不愿意再收我,因为我的身份是劳改释放犯,对于一个有前科的人,他们是不需要的。对于这一点我很了解,于是我离开了,后来我联系了那个狱警,她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是给卖菜的连锁店当送货员,同样也是押车,对于这一点我是驾轻就熟的。

    我工作起来也是相当卖力,但因为身体还在恢复中,有时候搬不了太重的东西,司机小王也会体谅我,但他从来不跟我说过多的话,也许在他心里我就是个犯人,不管犯的什么罪,他总会觉得我有可能随时会偷了他的东西或者伤了他似的小心着,对于这一点我也理解,我总是笑呵呵的对他,但是给他买的饮料面包什么的他从来都不吃,我也不再勉强他了。

    这样稳定了一个月,他请假了,他说自己的妻子要生产,他要回去守一段时间,于是我就一个人负责一小片区域的送货工作,我给自己买了一辆二手电动车,每天骑着它去送货也很开心。

    快近七月的天,也是热的让人抓狂,我送完东西站在路边的树荫下啃着一根冰棍,这时一辆出租车从身前停下,一个年轻女孩子一面下车一面跟司机吵架,司机也不甘示弱,推开车门下来就要揍她似的,我一看忙扔了冰棍去劝阻,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管谁对谁错,但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动手就不对。

    “男人别跟小女孩动手嘛,这么大热的天,消消气啊。”我站在他们中间,身后的女孩却叫嚣着说:“你这个色狼,一路就偷看我,还摸我的腿,还想打我,走,上警察局!”我一听,这声音好熟悉啊,我猛地回过头,却一眼看见那竟然真的是楚依依?!

    而她也一眼看见了我,一时也愣住了,但随即她就一个耳光挥了过来打在我的脸上,我趔趄了一步,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痛起来,那个司机一下傻眼了,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发什么神经怎么连拉架的都打,自己转身上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楚依依根本不再去管他,而是冷冷地盯着我:“听说你时监狱了,你真的是活该,你不得好死,你没有好下场,你不该这么快就出来的,你是不是越狱了?我也许应该打电话问问警察,让他们来抓你,让他们把你枪毙了!”

    我一手捂着脸就这么看着她,然后慢慢地笑起来,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她一见我这样反而有些摸不清情况:“你,你神经病了?你神经病!”她后退了几步。

    我摇摇头,眼泪却越流越多,我现在脸上带着笑,脸上流着眼泪的样子一定像个神经病,不吓着她才怪,我见她要跑,忙说:“我没有神经病,你打的太好了,要不要再打几巴掌?楚依依,你,好。”

    我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来,而她更是像看一个疯子似的,抬手想上来打我却还是有些犹豫,四周围着些人,她也是不敢上来再打我,只是咬着嘴唇瞪我。

    “楚依依,你为什么怕我呢?又为什么恨我呢?”我平息了一下问她。

    “为什么?因为你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该死是的你,无论过多久,我都会恨你,恨不能把你锉骨扬灰!”她的眼里的确全是恨意,咬牙切齿的样子是真的恨不能把我咬死,我又卷起嘴角笑起来慢慢走近她,她反而向后退了两步,谨慎地看着我,这时,有维持治安的人过来了:“谁在打架?”

    我回过头看向那个人,四周看热闹的更多了,他四下哄着人,对我们说:“是不是你们在吵架?”我连忙摇头,这时,有人喊:“谁的电动车,没人要推走了啊。”我赶紧回头,另一个维持治安的大叔站在我的电动车前喊着,我忙应了一声:“是我的。”说着就跑过去,可是我再回头时,楚依依已经跑不见了,我长叹一声,骑了车继续工作。

    晚上回到家打开电视,正在播本地新闻,我一面换衣服一面听着,接着我就听见一则消息,说有一家三口被困在着火的房里,消防员怎么也撞不开房门,连窗玻璃也撞不开,不知道事主家是不是换了防弹玻璃,一家三口眼睁睁被烧死,可是就在他们倒地不起的一刻,门和窗户都被打开,但三人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被宣告死亡。

    同时,有另外一个男子在回家乘坐电梯时,低头看手机,结果没有发现电梯有故障,直接从十七楼坠下不治。

    本来这是些正常的新闻事件,可是当我看到新闻里那些死者的照片时不由一怔,这几个人似乎是从哪里见过,于是我去母亲的抽屉里找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张名片,是当时我的律师,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告诉他我是谁并想跟他碰个面。

    我们约了第二天上午在他的事务所见面,我请了半天假,按时去见了他。

    他问了些我目前的情况,又鼓励安慰了我一阵后,我提出想看看当初上过庭当了证人的资料,开始他不同意,我说那我只看照片就好,

    他想了想,去柜子里拿出个文件盒来,从里面拿出几张纸,只把照片的那一块打开让我看,我只片了几张就皱起眉头来,指着其中两个人说:“他们昨天死了对不对?”

    律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告诉他他们上了新闻,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死了,他转身打开电脑,调出昨天的新闻播放着,当那两启意外事故出现时他再次去确认了他们的照片,这才点点头。

    “当时他们是指认了我的对吧?”我问他,他点点头说:“是的,他们是当初指认你诈骗的证人,今天看了这个新闻让我想起一件事,就是当初所有帮你做证的那些证人似乎也是在你入狱后就病的病,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了,现在又是这些人,他们都跟这个案子有关,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肯定跟我这个案子有关,但是我不能确定是谁干的,这应该不是意外,还有谁没有受牵连的人你把资料给我,我得做点什么了,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到莫名的伤害,不管当初他们是帮我还是害我,总归是生命。”我喃喃地说着,像是给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再三考虑后说:“资料给你可以,但是你要有什么行动最好通知我进行报备,不然无论是你还是对方发生了什么问题,我这里会及时了解,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说明白清楚,他笑了笑,拿出资料来,我一一拍了照片,包括死者和伤者,我要去看看他们,明确判断他们是真的遇到了意外,还有什么人促成了这个结果。

    我谢过他后就离开了,这件事迫在眉睫,不容我再拖延时间,已经有一些人受到了伤害,我不能再让这情况恶性发展下去。我打了辞职报告,三天后就正式离职了,临走时领导还说如果我想回来,他随时欢迎。

    我按照地址先去了被烧死的那家,门外的墙上都还全是黑色的令人恐怖的烧痕,站在门外,我发现屋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查找的痕迹,只得怏怏出来,再去那个电梯事故的人家,也是人去屋空。

    连接走访了几家,也都是关门闭户就是有人在看见我也都像是受了刺激似地恐怖地说不出半句话,只是反复说着我们不敢了,人就要吓晕过去似的,我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们有什么不对头的立即联系我,可是他们给我的表情就是只要你赶紧滚蛋我们就很平安的信号。

    忙了几天一无所获,这几户人家都是我曾经帮过忙的,我还记得他们的地址和当时的情况,只是他们于我,只是恐惧和不安,说他们当初不该指证我诈骗,一再求我原谅,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每天就在他们这几户人家附近溜达,在第家每户的门上都画下结界,禁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门,可是新闻上还是出现了死人事件,这次是交通意外,两个人在高速上遇到突然滑坡的巨石而殒命,其中一个就是人证之一,我还是没有保护到位。

    一时间我的情绪有些波动起来,这不是天意,也非偶然,一定是什么在操纵着这些,只是我无从下手只能干着急。

    他们不配合我,我不能去周全的保护每一个人,他们的家人都要上班上学,老人也要出门散步,我能保证他们在家的安全,却不能保护他们在外也安全,一时间我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一周过后,我快天亮才睡着,突然电话响起,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来电是个陌生号,是个小男孩的声音,他说:“我爸爸要杀我妈妈,你是警察吗?你快点来。”他哽咽地说着,在电话那边我听见了惨叫声。

    “能告诉我你家在哪吗?”我一面穿鞋一面着急忙慌地问,他说:“我们在外面玩,不在家,在一个酒店里,呜呜。”那边又传来惨叫吓得他哭起来,却像是捂着自己的嘴。

    “什么酒店?”我追问着人已经冲下了楼。

    “我们在游乐场这里的酒店,我不认识上面的字,我给你拍视频。”他说着开了手机视频,镜头晃得很厉害,然后慢慢地对上了桌上的一个烟灰缸,上面写着酒店的名字。

    “你们是在哪里的游乐场?”我再问,他哭着说:“我们坐火车,早上坐火车,中午才下车的,我不知道。”

    我想了想立即就知道了地方于是我安慰他:“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手机视频开着对着大门,我马上来救你。”“警察姐姐,你快点来,我好害怕,爸爸不像爸爸了,他好凶。”说着他拿了手机就往洗手间跑,然后把门反锁了,缩在浴缸里还拉了帘子,不过却聪明的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洗手间的门,他捂丰嘴抽泣着不敢出声。

    我装好电话,深吸一口气,对着天空念了一串法咒,只听一声长鸣,一只硕大的黑色的鹰便从天而降,看见我时它又长啸一声,那声音里带着喜悦。

    “你还好吗伙计?”我跟它打声招呼原地一跳抓住了它的大爪子,它再一翻身将我放在它的后背上,我指了指方向,它再叫一声向着那里全速飞去。

    天神保佑那个孩子不要出事才好。我念叨着,耳边风声烈烈,几分钟的功夫,我便看见了那座游乐场的轮廓,我示意它在酒店上空盘旋。

    我拿出手机来,视频还在颤抖地对着浴室,孩子的声音也还在哽咽着,我小声地对他说:“小朋友,你还在吗?”他像是被吓着了似地打了个激灵随后说:“警察姐姐你怎么还不来,我好害怕。”

    “我已经到了,你在几楼几号房间知道吗?”

    “我们在十六楼,1604。”他说。

    我按了按鹰头,它停在十六楼的楼侧,我挥手在那一层的窗户上下布下封印,这才让天鹰停在楼顶上方,我纵身跃下,它转个身飞入了天空。

    我从顶楼下到十六楼,找到1604,抬手就敲响了门,里面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就变得空寂无声,我按了按门锁,门叮一声开了,我慢慢推开大门,侧头顺着甬道看向客厅,但什么也没有看到,接着,我右手前方的一道门慢慢地开了一条缝,一个小脑袋小心地探了出来,当他看见我的时候轻声问我:“你是警察姐姐吗?”

    我立即点点头说:“我是。”

    “姐姐。”他失控似地从浴室里跑出来,还没有扑到我面前时,突然从卧室方向冲出来一个男人,他全身的衣服上全是血,面目狰狞,一手举着一把水果刀看见小孩子就猛地冲上来,朝着他的头顶就要砍下来。

    我忙抬手发出一道法符,一手把孩子扯到我身后,那刀离他的脑袋堪堪只有数十厘米。

    法符撞在他身上将他撞出几步,他发了发怔,转身就逃,我连发数掌,一道道法符向他撞去,我拦在门口,他不敢轻易冲撞,呲着牙冲我低吼,我双手展开,拉出一条金光法网来怒斥他:“快快脱离人体,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他低吼一声,转身往窗口跑去,可是一拉开窗帘,窗外一道金光大作,他被刺激的一抬手捂了捂眼睛,我见此时机甩出法网,法网立即将它紧紧包裹,他卟嗵一声倒在地上,一股黑烟从他五官升起被困在法网之中后,它便不断挣扎怪叫起来。“说,你们受谁指使残害人类?”我一扯法网,那法网上的如刺般的法符就划入它的身体里,它不断惨叫着摆手,我走近一看,它的嘴被封印了,我正欲去解,谁知它突然爆开,炸出一团黑灰,就这样消失了。

    这家伙真是心恨手辣,连同族也灭,不但封了它的口舌,还下了死咒,一旦被捉,就会自爆而亡,这比电影里的特工还狠,我顾不得多想,收了法网,身后的小男孩子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问我:“姐姐,我爸爸怎么了?他刚才想要杀我妈妈,还要杀我,妈妈让我给警察打电话,妈妈在哪?”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往卧室里走,但回身对他说:“你到浴室里等我,我进去看看,等我叫你的时候,你再出来,好吗?”

    他点点头后怕地看了看地上的那个男人转身重新进了浴室又反锁了门。

    我小心地走到卧室门口向里一探身,立即发现,在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女人正倒在地上,脸部对着我,一双眼睛大瞪着,只是她的眼里一片死寂,没有了神采,我认得这张脸,她正是当初我的举证人之一,此时她的脖子上一个大血口正汩汩地流着血,身上也是几个大血洞,她的血浸透了整个地毯。

    我闭了闭眼睛,我来迟了一步,不过还好我救了她的孩子和丈夫。

    我走到那男人身边一时间我不知道要不要叫醒他,如果他醒来发现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会作何感想,我长叹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口,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母亲去世,父亲必定也会坐牢,他从此成了孤儿。

    我还是报了警,然后带着孩子来到了走廊上,我一直追问自己母亲的事,我不得不在他的眉心处按了按,他才依着我睡着了,等警察来拍照片又做了笔录,我说我是在附近接到这孩子的示救电话,赶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场面,所以报了警。

    那男人一直没有清醒,直接被抬走,当孩子的母亲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我紧紧地搂着他,怕他醒来看到这一切,尸体运走,有女警来接走孩子,又留了我的电话,这才离开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该用什么法子去保护剩下的那些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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