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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坠落时不再想起你

星光坠落时不再想起你

作者: 星辰落深海 | 来源:发表于2019-08-20 22:30 被阅读14次

          我去K城上培训课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是赶着最晚到的一班公交去上课的,这是对我来说,上课的特别仪式感,准时且毫无波澜。

        也有意外的时候,就是我还以为我的衣兜里还有多余硬币的时候,上了公交之后满眼的尴尬,如果真的丢个十块五块进去,岂不是很亏。

        不巧的那天,屋漏偏逢连夜雨,外面的雨下的淅淅沥沥,我赶着雨慌乱的出了门,到了公交站牌那里发现,我没带硬币。

        那天何晚州撑着伞站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忘着这个人那张冷漠寡淡的脸,吃了一惊,那双白色帆布鞋穿的一丝不苟的干净,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点洁癖。

      他问我:“你去哪里?”我咽了咽口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说去pd园区。在空气静止了十秒以后,我正要问他要去哪的时候,公交车来了,我慌乱之下揪了揪他的衣袖,问他你有没有多余的硬币,借我。。。。。几个。

        他先是一愣,然后边走边从裤兜里拿出三枚硬币,说只有这些了。三个刚好,似乎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收起伞的动作也是很利落。我靠着车窗坐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发呆。我不知道我对何晚州是什么感觉,我只觉得看着他的时候我的脸发烫。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遇见过何晚州,我们仅有的一面之缘好像在我的心里扎了根,我把他给我的硬币留下来,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在上面钻了一个孔,然后扣了个小铁环,用红绳系在了手腕上。

      很久以后的后来,我在把课程整理完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pd园区门口碰到了何晚州,他开着一辆凯迪拉克从我身边过去,记忆里的他似乎和我见过的他不太一样。他忽然停在园区口不远处,摇下车窗和我说了我一句:"我顺路,你上车吧。"那个时候我怔了怔,鬼使神差的上了车。我以为,我在他的记忆力没有痕迹,仿佛了了擦肩而过的路人一般。

        我问他:"你怎么认出我的?"他邪魅的笑了笑说,我们见过啊。难道你忘了?我才没忘,下意识的我看了看我手腕上的硬币,我甚至不知道我对眼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竟然有点别的心思。

      何晚州淡淡的问我:"要听什么歌?"我想了想,就周杰伦的说好的幸福呢。他笑着说,小姑娘很迷周杰伦吗?我愣了一下,也说不清楚就对周杰伦含糊不清的唱歌风格吸引着。

      车上耳熟能详的歌词回旋着,仿佛打破整个车内的尴尬有了一些缓和 我在没有见何晚州的日子里很想遇见他,但是真的遇见他之后,又似乎什么都无从说起。

        到家附近的那段路,是边缘的街巷后面的公寓里,我徒步看着街边寥寥的小店,温色的灯光格外的好看,下车的时候何晚州说,以后看到我了喊我一声,顺路的话我可以载你。语气里听不出是不是关心,但我觉得是何晚州礼貌的在给我遇见他留着机会。

        所以至那以后,我希望我能遇见何晚州。世间万物心诚则灵,我心里的小愿望在跟随着我们要调换培训课的那天实现了。当时大家都忙着整理书本往新的教管楼转移座位,我腕间的硬币在行动时不小心掉了,他从八楼楼梯口蹦跶到七楼,不仅没停下,还继续骨碌碌地往走廊里滚。

      这种小概率事件预示着一场孽缘的诞生。当捉到硬币时,我才发现尽头的阴影里有一个人影,他的周围吞吐着烟雾,我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的唤了一声何晚州。他转过身的时候,目光清澈,笑了笑和我说,以后我是你的老师。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相遇真的是我没见过的,但是他衣着简单,穿着灰色卫衣休闲裤还有白色的休闲鞋,我没想过何晚州会是我的老师。我在发呆的时候,何晚州帮我把我的书本拿到了新的教管楼。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很羞愧的说:“让你帮我拿书怪不好意思的。”他简单的回应了我一句“我上课前得翻一下课本,这边的书都给你们了。”我。。。

            培训的课程有很多,课业很紧,我每天都是踩着点去的,最偶然的一次,就是我去晚的时候恰巧,何晚州的车从我旁边驶过,他没有停下来。不知道是心里有些期许他能够停下来等等我,还是我想在这种时候竟莫名的他真的应该停下来等我。果不其然的我迟到了,匆匆进入教室的时候何晚州已经坐到了教室里,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我进入教室里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我身上,因为我有些慌乱的把该用到的课本翻了好几番也没找到的时候,还发力的拉了一下自己的椅子。

            “那这样的话,就请这位迟到的同学来翻译一下这个语句的意思。。。”我悻悻的站起身来,讷讷的低下了头,我的同桌把书拿给我看的时候,我发现何晚州已经站起身来朝着我这个方向走来,对着整个班级说,迟到就算了,连书本都不打开,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我很想问一句,何晚州你是故意的吗?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坐下的,我当时脑子嗡嗡的,有点紧张又有点无奈,因为我不想让自己觉得我和他很熟,但正好这样,我也确实没有想象当中的和他那么熟,即使我的课本被他拿走了。

            见到何晚州,是我从女厕所出来,一个人在长廊里打算发会儿呆得时候,我听到了何晚州的声音,他在和他的同事交谈着什么,我想适时的走开打算尽量避免和他相遇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他和同事说打算再抽支烟的时候,停在了我面前。我不自然的和他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正要走的时候,他说“小孩,我讲的东西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点了点头没再搭话,他似乎在等我的一个回应。但我索性逃离般的躲开他的视线。

            那一夜,躺在床上的我举起手,借着月光打量那枚晃悠的硬币,渐渐进入了梦想。梦的深处我又遇到了何晚州,不过,他身边的我亭亭玉立,无忧无谓。

            与其说是惧怕,不如说是不敢面对。

    也有耳闻的听到过何晚州的信息:有钱,英俊,不羁,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友。果不其然。

          我只知道何晚州和他的女友逢于微时,相伴了整整十年,他为她赶走拉扯她辫子的坏男孩,她为他打球留下的窗口贴云南白药创可贴,他为了骑车绕过半个城市去抢她最爱歌星的门票钱,她为他早起做了很久的早餐……

            课业虽然很紧,但是上培训课期间的八卦依旧如火如荼。我从来没见到过何晚州的女朋友,但我听班级的男生说有看到过背影,女生挽着何晚州的手臂,背影柔和温婉,曦光漫漶着的两个身影,我想那种样子一定是舒服的。

          后来我的同桌问起我时,问我是不是和何晚州认识,我慌乱的摇了摇头,我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在心里告诫自己他只是你偶遇到的一个人,无非几面之缘。但我又很羡慕,何晚州对一个人的喜欢和纵容,可以让我放弃幻想,甘心祝福。

        但不知为何,传言很久的何晚州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了,还有各种传闻说是他的女朋友出国了,那段时间的何晚州似乎很颓废,我在走廊里看到何晚州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鼻息之间吞吐的烟雾缭绕,迷乱的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低头的瞬间我忽然感觉他的背影不再和以前一样,坚定而有力。

        但没有人相信,我也不信。只要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那张被绵绵雨滴打淋湿的脸,俊眉修目,笑起来有点邪魅。

      当时上培训课后的一段时间,学校组织了节目晚会。我才刚上培训课几个月,负责晚会的一些秩序。何晚州的女友,夏颜不仅美貌聪慧,更加多才多艺,晚会的压轴节目便是她领的群舞《弗朗明戈》。略施粉黛的女子一身红艳舞裙,肌肤如雪,发似乌木,一颦一笑光芒自现,整个会场座无虚席。

      其实我看得出她频频瞥向第三排那个空座时的失落,那本是属于何晚州的位置,可是他缺了席。

      节目晚会的途中我跑出主会场替演员们拿水,因为赶路太急,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好在那人眼疾手快,及时拉回我才避免了一场惨案的发生。

      “唉,小姑娘,是你啊”

      我惊魂未定,闻言登时抬起了头,眼前的何晚州手里抱着一束花,全身已经湿透,微湿凌乱的发丝滴着水,那双桃花眼明亮非常 。

      我立即反应过来,夏颜领舞得时候,外面下了一场大雨。

      “你明明来了怎么不进来?”我对他的做法很不理解,“夏颜姐没看到你,可失望了”何晚州的神情恍惚了一瞬,但他同样又露出了和平时玩世不恭的笑,还顺手把花塞了过来。

      “小姑娘,咱两商量一下,我帮你扛水,你帮我送花”何晚州像顺狗毛一样挠乱我的头发,“但别告诉她,是我送的。”

      我不懂何晚州的用意,但为了报答他的扛水之恩,我乖乖照做了。为夏颜送花的人数不胜数,不知为何我送的却得到了特殊待遇,我看到她从花束里抽出卡片,看完后,她哭的妆都花了。

        当被夏颜抱着蹭眼泪时,我很莫名其妙。

        夏颜问我,“以安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我看着她怀里的花束,实诚的回答:“是菊花吧?何晚州好蠢,又不是清明节。。。。”

        可能是被我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给逗乐了,夏颜微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抚着洁白的花束,语气温柔:“这种花叫玛格丽特,和《茶花女》的女主角玛格丽特同名,那是我最喜欢的角色。”

      我愣了愣,没想到何晚州,竟然有这么心思细腻的一面。

      可我不懂,为什么夏颜会喜欢《茶花女》呢?明明故事的结尾那么悲情,阿尔芒和玛格丽特这样相爱的两个人却没有在一起。

      她没有再言语,只把花放在了梳妆台上。不知她是不是有意为之,节目结束之后,夏颜将所有人送的花都带走了,独独留下了玛格丽特。收拾会场时,我觉得这花扔了可惜,便自作主张把它带回了家。

        那夜我发现何晚州写的卡片,是一首诗: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上头的字迹遒劲且俊逸,我在日记本上临摹了很多遍。却始终临摹不出其中的风骨。

      那之后的半年里我再也没有见过夏颜和何晚州在一起过。有知情者说:夏颜姐去了巴黎。

      腕间的硬币冰冰凉凉,寒意沿着我的肌理,一直生长到了我的心里,为了夏颜,也为了何晚州。

      此后的何晚州,真的像换了个人,变的不再爱笑,语气深沉,上课的时候忽然会沉默。上课的气氛只要有一点嘈杂,他就大发雷霆,这样的何晚州是我没见过的。

        我在何晚州又站在窗边抽烟发呆的时候走到他身边,踌躇了片刻,把我买好的玛格丽特冰激凌放到他手里。我望着何晚州,他转过头看我,弯着眉眼问我:“怎么忽然给我这个?”我强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想吃了,丢了可惜,看到你在这里顺便给你吧。他略低了头,仿佛嘴角忽闪而过的笑意有了一些。我等着他吃完,然后和何晚州去美食街撸串。在之后我们买了几打啤酒,蹲在车水马龙的马路牙子边上喝,一直喝到了漫天星光,何晚州才终于松了口,但不是对我说。

      “夏颜,你为什么走了?”

      每逢星期天有空的时候,何晚州都回去冰激凌店,冰激凌店的玛格丽特,是夏颜最喜欢的。或许是黑暗和酒精起了点作用,何晚州还对我说了很多,其中大部分的事,我早已听说过,而另一小部分,是众人不知,只有我知的秘密。

        夏颜和何晚州从小是玩伴,夏颜和何晚州两家是世交,但有一年夏颜的父亲遭遇公司查账沾染的东西太多了,一下子整个家被腾了个空填补整个公司的漏洞,但后来何晚州的父亲生意做的越来越风生水起,也就对夏颜有了门第偏见。

      后来夏颜的母亲得了病,原本要去发过留学的夏颜辍了学,就靠着上舞蹈课赚钱养她母亲的病。

      “若不是她母亲病的那样重,她怎么可能低声下气的求我们”

      只是当时的何晚州,没有能力挽留她,也没有能力独自帮她,因为何晚州的父亲早就为何晚州准备好了未来的妻子,家族联姻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夏颜不再求了。因为什么都没有了。有些事总是来不及的。时机总是那么重要,没由来的仿佛上帝开了个玩笑。何晚州被父亲冻结了所有的银行卡,他有时候好恨自己,似乎连保护夏颜的能力都没有,可放走夏颜,他又舍不得。

      何晚州捏着酒瓶瘫倒在地,说这些的时候唇角是微扬着的,可不知怎的我只觉得心疼,我情愿看他歇斯底里,看他痛哭流涕,也受不了他这种云淡风轻的模样。像着了魔一样,我忍不住起身张开手,过去将他搂在了怀里。

        他的脸埋在我的肋骨下方,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感受到他清浅炙热的呼吸,良久,他忽地拉住我的手,反而一把将我扯到了怀里。

        漫天星光闪烁,可他却并没有像我期待的那样吻我。

        我只听到他说“回家吧”

        他不是说:“小姑娘”,不是说“夏颜”,更不是说:“赵以安。”

          所以直到后来,我都不清楚,这一晚拥抱时,他究竟把我当作了谁?

        在上培训课的那一年里,我和何晚州不温不火,但我离开K城之后,我们却日趋亲密起来。

        我说我想回K城去,和他一样做个讲师,所以作为前辈他有义务帮扶我,胡诌出了无数个理由,他却在视频那头说,“那你就不要再上网,给我滚去搞好学业。”

      可是不上网,我怎么和他联系?见一面要那么久,路费开销已经够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了,我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党啊。

      何晚州说“就为这个?容易,以后你的话费我包了。”视频那头我听着他兄弟笑他“就包个话费不包夜啊?”

      何晚州头也不回言辞冷冽的说“滚,不能带坏小姑娘”

      他说这话时语气带着纵容,我知道里面没有掺杂爱情的成分,可依旧忍不住哧哧地笑。

      那段时间里何晚州经常给我发一些相关知识的习题集,还有一些营养品。我吃的脸都要绿了,只好打电话给他提建议“你别再喂我吃这些激素超标的东西了,我都长胡子了”

      何晚州不以为然“营养不能不补,要么我给你几个剃须刀?”

      我骂他有病,恨恨的挂断电话,可心里又忍不住雀跃欢喜。

      何晚州工作的时候会很忙,我有很多次想拨通他的号码,但我都没有。我知道何晚州靠着不停的出差,忙碌来让自己变强大,夏颜的离开是他心中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可后来我回去找他的那一年,他不再奔波忙碌。我看着他在漫天大雪的长街口等我,见到我得时候,他向我走来。

      我仿佛清楚的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他还是一如往常,眉眼有些清冷邪魅,好看的桃花眼让人挪不开眼睛。他身穿白色高领毛衣,披着黑色长风衣,衣袂微扬。原来心动就像精准的射击手一样,真能一枪正中十环。

        他笑着看我说“小姑娘瘦了些”顺手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问我为什么回来?我脑抽的说“为了见你”

        这句话完美地打破了和睦气氛,他的笑意全僵在嘴角半晌,望着远处。

          “回来什么时候走?”

        这么想让我走么?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我骄傲也自负,我自以为我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像当年的夏颜一样,等他主动纳我入怀。

      幸福大都易碎,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碎琉璃脆。我读古诗词阅读时撞见这首诗诗,一个群消息里发了一张夏颜在K城机场的照片。她回来了。

      群消息里叽叽喳喳,“天呐,这不是夏颜?”

    “她是回来找我们老师吗?她越来越漂亮了”

    “我只是碰巧看到,上前打了招呼,没想到在机场偶遇”照片里的她和我当初看到的那个红裙女生别无二致,只是现今眉目多了股风韵,似是怅惘似是哀愁,更令人惊艳。

      只这一眼,便将我对何晚州说的话里面的心思一一扼杀掉了。可是我似乎早已泥足深陷。

      我还是拿起手机打给了何晚州,我握着话筒,语气雀跃“夏颜回来啦,她终于回来了”

    良久,何晚州开口,他说“我知道”

        这句话简洁得过分,我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去平复心情,长久的四年蹚过时间海,念念不敢忘 事到如今,知道她回来,他却甘愿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她光芒依旧,当一个缄默的信徒。

        这份爱,我羡慕不来。

        后来呢,可想而知,夏颜找了何晚州。

    两个人终于还是在一起了。他没有问她为什么离开,她也没有说。

        但我心知肚明,夏颜,不再是原来的夏颜了。在我们大家相遇之后重逢,那些尴尬在觥筹交错间轻而易举的化解以后,我在洗手间听到夏颜在和别人言辞平和的说“他欠我的,我不能让他和我一样,但是我要他和我一样痛苦。”

      我借口我先行离开,我知道,夏颜回来,是为了报复。报复当初她被送去巴黎离开何晚州,报复何晚州见死不救。他的家世,什么事情做不到呢?

      大概就是,被他父亲冻结了所有银行卡,撤销了给他所有以何氏身份拥有的一切。包括,夏颜。

      哪怕是兢兢业业,耗尽心血,夏颜的眼神里早就没有往日的深情,他和她依旧甘之如饴。我只能假装不知道。

      何晚州什么都知道,他假装不知道。

    后来何晚州进了拘留所,何晚州不懂出国回来的夏颜接触了什么人,但当有人说夏颜装清高陪酒陪笑被神秘男子围追堵截,之前的清高都是装来的时候,他已经动手了。等我见他的时候,他脸上的淤青还在。我蹒跚着把他扶回公寓,用热毛巾为他拭脸。期间何晚州一直都很安静,只有在我换毛巾的时候,何晚州睁开了眼睛。

      “小姑娘,”他的目光仍旧迷离,我看着他无力又近乎苍凉的眼神,他似乎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为什么这几年在我最伤心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总是你”

      我顿了顿说“那么我们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我没想过要得到他的回答,他把脸往我掌心靠了靠,有些疲累的说“因为那年,站在雨里的你,很像小时候的她”

      “你和夏颜五官不像,但是神情很像,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夏颜”

    “我不想你和她一样”

      短短的几句话,便把我心中升腾起的希望彻底杀死。原来他这样对我,完全是因为我和她很相像。我所有的幸福,不过是沾了她的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之后不久,我和何晚州对于夏颜只字未提。那年过年回家,他把我带回了家,为了交他父亲的差。他得找个女朋友。对于装乖乖女来说我是最拿手的,那晚何晚州和我喝的有点醉,当他将我送回寝室的时候,问我想要什么奖励钱,我大脑断片,几乎脱口而出,那就亲我一下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清不清醒,因为他答应的太爽快,还没等我后悔,他就捧起我的脸,在我额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下。

      美好太过短暂,想场梦一样。之后不久,何晚州不再当老师。他打算重新开始学习管理,那段时间的废寝忘食,在吃了一次我做的饭之后,他似乎上了瘾。没,之后就三天两头打电话,让我去给他煮饭吃。

      我很不满,但我又心甘情愿。我的家境无法支持我去留学的昂贵费用,我就算是以现在的成绩去维持生活,也不过是在挣扎和时间做挑战。他为我想的我都知道,一日三餐,高额的酬薪。

      后来夏颜的电话,何晚州接起的时候都是故作冷淡的通话,他说,别再找我了。

    那天做云吞面,但鸡蛋只剩下一个了,我把那个鸡蛋埋在他碗里。何晚州吃的漫不经心,咬到鸡蛋得时候,他才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的鸡蛋呢?”

    我也没想那么多“你有就好了”

      人心是不是在受了伤后,遇到一点点温柔就容易变得脆弱。隔着长长的餐桌,隔着弥漫的水汽,我错觉般的看到何晚州红了眼。

    他喃喃地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须臾间,我无比惶恐,可惶恐背后,我又感到无限悲凉。

      何晚州什么都知道。他连夏颜回来报复他也知道。

      后来我顺理成章拿到学院的留欧名额。

    临行之前我见了夏颜一面,坦白了一切。关于何晚州的良苦用心,他都该知道。也告诉她,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自始至终,夏颜的表情都很平静,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昨“以安,我都知道”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对于何晚州来说,夏颜从来没有走出过他的生命,对于夏颜而言,哪怕是之前再怎样痛苦,面对何晚州的时候,心底的柔软还是不自觉的会出现。

      我取下了我手间的硬币,那硬币上,带着我几年前彻夜不眠钻过得小孔,经年累月,被磨损的像是正在愈合的伤疤。

      曾经,杜拉斯的情人告诉她“你爱上的不是我,你只是爱上了爱情本身 ”或许我爱上的不是何晚州,而是他和她的那段鲜活热烈的爱情。

    那枚硬币像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叮当”一声坠入池中。

    我轻轻合上手掌,许了唯一一个愿望。

    何晚州,望你一生岁岁无忧,安康喜乐。此后夜场梦还多,你就不必想起我。

    只是回忆的音乐盒还旋转着,要怎么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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