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阵狗叫声中睁开眼睛。
四周一片明亮,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织成一片灰蒙蒙的光柱。
我有一刹那的愣神,恍不知身在何处,待得清醒过来,头又开始痛起来。
回想昨天的一切,仿佛做了一个梦。
我转了转脑袋,翻身起来,靠床坐了会儿,抓过几上的手机,已近上午十点了。
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是阿来的。
还有十几条短信,也是阿来的。
我把手机设成了静音,我只想要安静。
卧室里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门是昨晚反锁了的,阿来没有进来。
他会打电话会发短信,但他不会干撬锁、撞门的事情,因为,我了解他。
他从不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因为,他了解我。
我们彼此太过相信。
楼下传来说话声,听不真切,间或还有几声软绵的狗吠。
我记得家里不曾养狗,是阿来养的吗?
这一年不在家,也许发生了很多事,阿来、家。。。,我的生活里有了断层。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头痛有所缓解。
我换好衣衫,准备下楼,头还是有点晕,我抓起几上昨晚备好的凉水灌进嘴里,冰凉的感觉从口腔延伸到胃里,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噤,晕乎的感觉减弱了。
抶着楼梯往下走,脚有些发软。
拐过楼梯弯道,映入眼睛的是厅里的两个人,还有,一条狗。
金色长发的女人抱着狗坐在沙发上,正一脸媚笑地望着阿来,后者低着头在看报纸。
我的脚有些不听使唤,胃开始痉挛,宿夜的酒呃似乎又开始翻上来,我极力忍住想要往上翻的胃液,用力抓紧楼梯扶手,稳住几乎要下滑的身体。
女人抱着狗从沙发上站起来,笑容僵在脸上。
阿来抬起头,脸带疲惫。
阿来望着我,我望着金发女人。
我们都没有说话。
女人的头发在我眼前不断地膨胀,仿佛蛛丝般织成了一张网,网的中央,一只全身带刺的黑蜘蛛正张牙舞爪地爬向被粘住的猎物,猎物四肢扭曲,在蛛网上作绝望的挣扎。
我全身的重量都聚到了两只手上,双手撑着楼梯扶手,指关节发白,手掌生疼。
“玫!”阿来冲了过来。
“玟姐!”金发女郞也发出了声音。
我甩了甩头,蜘蛛和蛛网消失,站在我前面的是两个人。
我推开阿来伸出的手,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停了一会儿,慢慢地走下楼梯。
我走进厨房,倒了杯牛奶,然后,烤了块面包。
阿来跟了进来,瑟缩在我身后,欲言又止,我没和他说话。
我抓着牛奶面包回到厅里,坐到餐桌前吃起来。
沙发上的两人没有声音,我知道他们在看我。
我饿了,浑身没有力气。
吃完东西,我感觉胃好受了些。
我倒了杯水,走近沙发。
我第二次闻到了那种香水味,有些恶心。
我坐到她的身边,撩起她卷曲的金发看了好久,这是一头非常漂亮的头发,柔软、蓬松、闪闪发光,摸着让人爱不释手。
我放下她的头发,问她,“你是谁?”
我还是感觉自己有些虚弱,声音不自觉的抖。
“我叫丰玉。”她回答我,声音像蚊子叫。
“你在我的床上睡过?”我盯着她的眼睛。
她眼神躲闪,低下了头。
她的脸开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你们聊吧,我上楼去睡会儿。”我起身上楼,脚步还是有些虚。
阿来跟了上来,我关上了门,阿来站在门外。
我靠床坐了好久,阿来在门外站了好久。
阿来的脚步声向楼下响去,我开始躺下来。
不久,狗吠声到了大门外,汽车引擎响起,狗吠声远去。
我该怎么办?
文:水·沐
封面图片:彬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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