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雨下的不是很大;回到屋里时,雨正下的紧实如注了。
迷瞪着碌碌,又是一日,待到傍晚的时候,突发奇想,要去医院后头某位房地产商,由臭水沟改造成风景园区的池塘栈桥上,看望那几处绿荷,和几点荷花去。
想着相比前两次去时,赶上夜晚的风舞影凌乱,白天的荷花池,应是“众荷喧哗”的瑰丽好风光吧。
放下车子,碧阴的池塘,还有一些菖蒲、几簇新生的芦苇,在水中翠绿的长着,清新雅逸,实在适合放松此刻疲倦的脑壳。
很快,你的一路拖沓的脚步声,浸没了天公簌簌摇落的雨水声。
在经过池水中那大石旁的一条死鱼时,你为它念了五遍地藏菩萨的名号,只是不再像过去的那几回,比如看见一只碰死的灰色鸽子;一条入了母亲中药引子的小灰蛇一样,而不禁失声痛哭了。
你曾为死去的动物,和死过的人念菩萨名,而今悄悄告诉了自己,“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你要默学如梦观心。
曲曲折折的栈桥,和碧清的池水几乎平齐,更何况,是已经下了两天的雨水,只是暂时并未淹没这难得一见的栈桥绿地,水路交接的池塘景致。
时有行路人走在栈桥上面,很像剑客侠者,行着那“水上漂”的轻功,却独缺了锋刃的宝剑在手。
当你看见迎面走来的白胡须的老者时,那会儿的天空适好放晴,雨水慢慢儿停顿了片刻功夫。你抬眼回望,天是天,地是地,池塘也只是池塘罢了。
“大珠小珠落玉盘”,你蹲在栈桥上懒懒的凝神,每一片绿盘之上,都落满了珍珠、玻璃一样精透的白珠子,巧妙灵动,生机瀊瀊。
你轻轻用手指拨弄它们,那水滴的聚拢,从一颗大珠上,立刻生起更小的水珠,一颗一颗的,随即逐个儿跳进池塘里,不见了踪迹。
有的水珠儿就顽固一些,慵懒着挪挪它晶莹的身子,又回弹入原本的大珠子上,蓬勃的弹性,像你捏过的孩童,那紧致富予胶原蛋白的小脸盘一般,那样可爱。
就着这点顽皮的趣味,你不禁微微发了一阵痴笑。
有的荷叶,像某家女子的绣盘,堆砌着落了针脚的图迹,让你忽空的脑袋瓜,有了一尾浮想的空间。
地上几棵垂柳,连接低矮的栈桥,也连接池塘,荷绿与树绿交相呼应;方才的雨滴,从树叶滑入荷叶、似开的荷花、几株闭合的青莲之上,嗒嗒的回声,同时滴入这天光下的“半亩方塘”。
麻雀鸟从树上,下地来撒欢儿,唧唧咕…三五结伴,使你不禁放轻了脚步声,可这还是会撩扰到它们间的聚会,于是,一只便忽然飞到稍远一点的栈桥边缘上,啄水而居了。
麻雀鸟的雨中约会十分短促,像你今夕挪移的二刻钟幽意时光,待看夏荷烂漫时,也吟“行道迟迟”吧…
2020年6月17日 小曼
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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