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是在29岁的时候才第一次被人称作“学霸”的。之所以在这个阶段被称作学霸,是因为,大多数人,在这个年纪,已经不读书了。
“书生气”,永远不能丢,它可是保护你,使你免于堕落的最后一道防线啊。
N1
29岁,第一次被称为学霸
前几天,《在这个浮躁的时代里,如何“不浮躁”地活着?》一文发出后,有不少读者在后台留言给我,让我“现身说法”:不浮躁的人,日常工作和学习的状态都是怎样的?
说句实话,在做自媒体以来的几个月,我自己也变得有些浮躁了。但我也确实经历过一段漫长的不浮躁的岁月。
对了,最近很火爆的那篇《世间所有的内向,都是因为无法忍受别人的无趣》,你们知道是怎么写出来的么?这篇,是2012年正月初六晚,在西安火车站的候车室及刚上火车的时候写的。当时,用的还不是智能手机,没有记事本或word档,我直接写在人人网的草稿箱里。写完后发现,火车上信号太差,发不出去。更苦逼的是,那个草稿箱,字数上限是2000字,超过就无法保存了。当时,已经很晚了,火车很快就熄灯,手机也快没电了,我便到洗脸池那里,用手机的微光照明,把多余的1000字抄到本子上,再删回到2000字,保存。第二天回到镇江,才发现,回家前把电脑锁办公室的保险柜了,无法上网,因此,是去网吧完成的。这是我在2012年全年写的日志中,自己最满意的3篇之一。
其实,就在那天上午,我还做了另一件奇葩事:从庆阳到西安的汽车上,快下车的时候,想起了个问题,就开始用手机写,害怕思维被打断,下车后,我没敢动,硬是站在火车站对面的公交车站下用手机写了一百多分钟才写完。没感觉到多冷,但差点尿到裤子上,憋得真难受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或“书呆子”吧?
话说,多年来,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书呆子,但却从未敢以“学霸”自居,也从未人这样称呼过我。2013年年底,我向一个同学诉苦,说自己头疼从业资格证书考试,她突然来了句:“像你这种学霸,还怕考试?”这是我第一次被人称为学霸。
之所以在29岁的时候还会被称为学霸,是因为,大多数人,在这个年纪,已经不读书了。
我纠正道,我并不是学霸。因为,虽然“很用功”,但成绩很差。当然,在学习状态上,这几年的我,倒确实像个学霸。
2013年9月初,在成都空军机关医院的手术台上,我是一边接受手术治疗,一边在手机上默读《宋词三百首》。后来,翔宇同学听闻此事后,说想起了关羽一边刮骨疗毒一边下象棋的场景,我说,我当时也想到了,有同样的“悲壮感”。
当年10月底,有一天早上不小心把灯开关弄坏了,但白天又要上班,没时间找物业修,晚上回来只好黑乎乎的,除了抽油烟机上面的灯能用外,其他的都不行。于是,我拿着《道德情操论》,把椅子搬到楼下,在院子的路灯下面看了三个多小时,到十二点多才上去。保安来巡逻的时候,跟他的小伙伴们一起惊呆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两个晚上。
正是这些“壮举”,让我可以配得上“学霸”这个“头衔”。
N2
从耻于当学霸到“老子就是个书呆子”
在学生时代,我从未获得过“学霸”这一荣誉称号。因为,在我上高中时,虽然是低能高分,但彼时尚未出现“学霸”这个词儿;到了大学时期,我则是不仅低能,而且低分。因为有很多比我更爱学习的人,所以,学霸的名头自然是轮不到我了。
不该,倘若“不以分数论学霸”,而单论用功程度的话,那我在大学阶段也算得上是学霸。
但是,这学霸,有两个不同的阶段。
我一直觉得,26岁(23岁参加工作)是我的一个分水岭。26岁之前做学霸,是因为“不知道自己需要啥,不知道自己能干啥”,只好去读书,但实际上都没有读进去,效率很低。对这个阶段的学霸身份,我始终有种耻辱感。26岁之后再做学霸,这个阶段,我发现,我除了读书还能做好多事情,但相比之下,做学霸是一个最值得追求的事业。这个阶段的学霸,是自发的,读书与思考就像吃喝拉撒一样自然,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努力”。对这种状态,我其实还是比较自豪的。
但不论是在哪个阶段,我始终发现,在不少人眼里,学霸是一群无趣的动物。除此之外,学霸还常常被先入为主地认定为“高分低能”、“书呆子”、“生活自理能力差”、“不会享受生活”。我甚至还意识到,人们对高分低能的鄙视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对低分低能的鄙视程度。
不同的是,在前一个阶段,由于自己内心还不够强大,我很容易向“舆论”屈服。大二还是大三的时候,室友的高中同学电话上问他,你最近在干啥。室友是个比我还老实的人,他答说“忙着学习”。他挂电话后,我一本正经地建议他:以后,别人再问你在干啥,你别回答说忙着学习。他问为啥,我说,因为很多人瞧不起认真学习的人。尤其是,认真学习了成绩还不好的,那就更加会被人瞧不起了。现在看来,我当时还是too young too naive。
但到了后一个阶段,我学会了自黑,摆出一幅“老子就是书呆子”、“老子就是高分低能”的架势,以达到先发制人的效果。在这个阶段,我不停滴为“书呆子”辩护。在爱上学霸的生活后,我先后创造出了一下几段语录:
苏子语录1
一个刚迈出校门踏入“社会”,或即将踏进“社会”的人,如果你不是那种很快就能“适应社会”的人,那你一定会被你的学长、老板、客户或某些亲戚说成“书生气太浓”。诚然,他们是以嘲笑的口吻、居高临下的姿态来使用“书生气”一词的,但这个时候,你千万别觉得丢人;相反,如果你在工作多年之后还能被人误认为“刚从学校出来”,你应该以此感到自豪—正如陈平原所说,在我们这个社会里,那些世故的人说你幼稚,这是对你良心的最大褒奖。挺住,“书生气”,永远不能丢,它可是保护你,使你免于堕落的最后一道防线啊。我“不融入大环境”,这当然是事实,但这并不等于我就没有这个能力,而是,这个环境实在太肮脏、不值得我去“融入”。书生气,是我们用来与外在环境中的龌龊力量对抗的一种有力的武器。)
苏子语录2
“做学术的人需要能够耐得住清贫”,这似乎是个伪问题——对一个真心将学术作为最高追求、以思考作为人生第一等乐事的人而言,物质需求的地位是很次要的;因此,对他来说,清贫就绝对不是一种需要承受的“煎熬”,既然不是一种煎熬,那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耐得住”了。(虽然我也在努力赚钱,但即便是赚不到多少,我也不会觉得特别苦逼)类似的,“耐得住寂寞”也是个伪问题,因为,寂寞乃是他的一种自愿选择——自古圣贤多寂寞嘛。
苏子语录3
我一直不认为勤奋是一种多么宝贵的品质。勤奋,只有当它与乐趣相伴的时候才是有价值的,否则,勤奋就只能说明你在为一个功利的动机付出一个痛苦的过程,只能说明你蠢。充满抱怨的勤奋,远不如饱含惬意的偷懒值得推崇。(在“自我价值”的角度而言是这样,那些有社会贡献的特殊职业另当别论。)
苏子语录4
现在,我觉得,“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简直就是一颗流毒。明知是苦,还要去勤,那肯定是功利的,肯定包含着不同寻常的期待,而一旦期待落空,则必然失落。
苏子语录5
一个人在自己非常热爱的事情上投入常人难以企及的时间和心血,并且,他这种投入也毫无功利目的,那么,这种投入,是不应当被称为“用功”或“刻苦”的;因为,“刻苦”,是对他的自发热情的一种贬低。苏秦的“悬梁刺股”是“刻苦用功”,但像王小波那样熬夜写作以致英年早逝,无论如何是不能称之为“刻苦”的。我身边也有几个学霸朋友,但我并不认为他们“很用功”,相反,我更倾向于认为那其实是“随性所致”。
N3
学霸都性欲乏弱?
当然,无论我怎么为学霸们辩护,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常常会遭遇不少尴尬——
比如说,当别人都围绕着鸡毛蒜皮家长里短聊得唾沫星子乱飞的时候,我们会像个傻逼似的一脸茫然。然后,就被怀疑是不是有性格缺陷,是不是太孤僻。
比如,我们偶尔“正常”一会,别人就会觉得“哇呀,不得了了”。有次,一高中同学短信问我在干啥,我说在看香港警匪片,他惊呼:你终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又次,我发了一句连续剧《我们结婚吧》里面的台词,然后,另一高中同学问:你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还看这个?又一次,我给一个实习生口述一个陌生人的姓名,蔡,“蔡依林的蔡”,然后,这位实习生很惊讶地问:苏老师,你还知道蔡依林?又,很久很久之前,跟台湾同事唱歌,我唱了个林志炫的《蒙娜丽莎的眼泪》,尽管我唱得并不好,但大伙儿还是发自内心滴赞不绝口“刮目相看”——书呆子也会唱情歌?要求不能太高啊。又一次,一群人看电视,我突然点评了一句“有时候,女人的无理取闹,就是撒娇”,然后,一个小朋友说“居然连涛哥都看出来了。”“连。。。都。。。”卧槽。
又比如,有朋友很好奇,你们学霸,是不是泡妞的时候都是在谈文学谈哲学啊?当然不是了。我有那么二逼吗?其实,更多的时候,我们是把生活琐事以哲学或文学的方式表达出来,谈话的方式是轻松活泼和充满趣味的,而非生硬的学术讨论了。别的学霸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自己所追求的爱情,不是在恋爱的时候谈学问,而是,把柴米油盐演绎成诗词歌赋。
再比如说,不少人会很好奇“学霸是不是都没有性欲啊?”(渡边淳一有类似的观点,大意是说,学霸们大都性欲乏弱。)
对这个问题,我就不专门回答了,下面两段话可供参考:
人们普遍在潜意识中有一个错觉,即认为有才华的人——尤其是搞思想和艺术的人都没有性欲。实际上,这种潜意识,既对也不对——搞思想和艺术的人往往处于两个极端,要么性冷淡,要么私生活极其放荡和混乱。其实,冷淡,也不是真的冷淡,而是生活的重心不在此,或者自制力极强,奉行禁欲主义;而放荡,则是他们蔑视了普通道德,保持了天性。当然,两者也是可以转换的:即冷淡者偶尔尝到一次畅快淋漓的甜头后可能在一夜之间变得无比放荡,而放荡得久了,也有可能归于冷淡。
哲学家,大多数都是性冷淡的。这又可大致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天然的性冷淡,所以不去追求女人,把全部的心思投入到自己的思想事业中,以至于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另一种,是追求女人的过程中屡遭挫折,为了摆脱痛苦,他们利用哲学来麻醉自己,使自己远离女人,时间一长,就变成了性冷淡。对哲学家的“不幸遭际”持同情态度的人,大都是愚昧的、人生格局有限的——“他们并不懂得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比跟女人上床更有趣的事情”。(陈纯老师语)大体上,哲学家的情感生活,在外人看看充满了悲情色彩,而他们自己,却并没有过分的悲伤。莎士比亚说,“过分的悲伤,只能证明智慧的缺乏。”然也。
我还记得,很久之前,有一个小朋友问我:当学霸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个事情是,以前看到一个“学霸日程安排”的照片,最逗的是那句“星期二星期五晚上自慰”。当时,众位小伙伴们都乐了。我在被逗笑之余,竟然也“感同身受”,原因是,貌似,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自己也那样“计划”过,只是未写在纸上罢了。当然,我“计划”的动机,却是为了“做一个有节制的人”,而不是为了“更好滴学习”。当然,这么猥琐的学霸体验,是不太好意思跟人家小姑娘讲的——怕被认为是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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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的学霸
我一学霸兄弟曾经跟我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生,但自看了她的书架之后,我就再也不喜欢她了。
还有一次,这位学霸新交了一个女朋友,我比较八卦地问他们相处得怎样。学霸以一幅略带遗憾的口气说:“这女生,就是太爱学习了!“我说:“知足吧你。我当然懂你的意思了——你不就是嫌人家‘不太会玩’吗?你这家伙也真是的,人家不太会玩,你就嫌人家,可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诉你,如果你喜欢的一个女生不太爱学习、但又很会疯玩很可爱,人家还会嫌弃你书呆子、不太会玩、不浪漫及缺乏情调呢!你信不信?”学霸基本认同我的观点。话说,多少年来,我就很少追求“不太爱学习”的女孩子;这倒不是说我有多变态多苛刻、只喜欢女学霸,而是我比较能够正确认识自己——我不太会疯玩,所以势必无法满足这些“不太爱学习”的女孩子的需求。(不过,后来,我尝试着把学习成果都运用到浪漫和情调上面了。)
屠格涅夫:“如果能有个女人愿意每天喊我回家吃饭,我宁愿放弃我所有的作品。”一学弟点评:他会后悔的!
周国平:对艺术家思想家而言,他最害怕的并不是无爱的孤独或失恋的痛苦,而是创造力的枯竭;只要创造力生生不息,不管感情状态如何,他都对生活充满热情。
某哲学男:有人问我,能不能像XXX那样,花2个小时坐车去找自己喜欢的女生,然后再花5个小时给她做饭。我想了想说:“如果她能够跟我谈哲学的话,我愿意。”
楼主:如果有个能激发我的创造力的女人每天喊我睡觉,我愿意放弃全部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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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会怎样对待学霸
在网上看到一个签名“愿得一学霸,白首不相离开”,但估计是,如果真见到学霸了,会说“学霸,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她读着凡高的传记,泪眼汹涌,心想:“如果我在那个时代出生,我一定要嫁给凡高”,在凡高活着时,一定也有姑娘想象自己嫁给更早时代的天才,并且被这个念头感动的掉泪。而与此同时,凡高依然找不到一个愿意嫁给他的姑娘。(周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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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女书呆子比男书呆子更容易获得异性的青睐?
通常,即便是女书呆子,也未必喜欢男书呆子,但男性,即使自己不学无术,也容易对女书呆子有好感。一个可能的原因是,这个社会对男人有着太多的不切实际的期许,认为男人就该样样精通才是完善的,而女人只要有一两个点很突出,大家便会忍不住向她竖起大拇指—尼玛这不是表面上尊重女性,实则变相地歧视吗?不学无术的男人喜欢女书呆子,一方面说明他自不量力,另一方面,则说明其价值观积极向上;不学无术的女性瞧不上男书呆子,通常则只能说明其价值取向“太主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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