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冬日飞邻之乌鸫

文字：若木菡

摄影：庄生晓M

如果你看见天空中飞过一群黑色的鸟儿，边飞边鸣啾“哥、哥、哥”，那就是乌鸫啦。

乌鸫，名至实归，全身漆黑，就像他们都是从怀素练字的墨池里飞出来的一样——李白形容怀素练字太勤奋，把墨池都洗得像北海一样浩瀚苍茫，里面可以飞出巨鱼了。“墨池飞出北溟鱼”，应改为“墨池飞出北溟乌鸫”啦！

他身上唯一不同的色彩只有一个地方——喙，呈明亮的橙黄色。所以，那美丽的嘴巴在他通体黑色的身上特别显眼，特别容易相认。

另外还有一个地方也非黑色，但是他在飞翔的时候，任你抱多大一个望远镜也看不清，除非你是鸟类专家，或者你已经知道，那就是他的眼圈，亦呈淡黄色。

这两处地方就像他们忘记了在墨池里给它们染上黑色似的，又或者，他为了心爱的姑娘，专门将其上了色、化了妆，淡扫眼影，浓施唇色。

雌鸟从不需要吸引异性，所以她的喙是一起染了色的，或黑色或暗绿黄色，其实也已近黑色了。可能染色技术不太熟练的原因？她们没有雄鸟那么黑，也没有那么均匀，居然染成了褐色，其上体黑褐，下体深褐。

冬日里，他们既不像红嘴蓝鹊、白头翁那么恬噪，但也不像棕背白劳、北红尾鸲那么始终保持沉默，他们时不时地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每天，天刚蒙蒙亮，他们便成群结队地悄悄飞到小园桂花树下的粪堆里吃早餐，这里面太丰富了，有他们喜欢吃的各种无脊椎动物及蠕虫等。他们静静地吃着美食，都不需要怎么翻找。这些从稍远处拉来的猪粪要初春才用泥土薄薄地掩埋，足够他们享用一个冬天。

吃到高兴处，他们就不停地发出赞叹声，声音近似我们的“啧啧啧”之声，只不过它们是这样赞叹的：“啧！啧啧啧”，很有节奏的第一个“啧”发出后稍作停顿，然后一连串的“啧啧啧”发出，就像金鱼吐出的一连串泡泡似的。

但是，他们极为羞涩，极其怕与人相见，而且视力极佳。无论我从那个角度，无论我怎样地鬼鬼祟祟，我的阴谋都会第一时间被识破，他们立即大声地扇动着翅膀、“哥”的一声鸣啾着飞去了，只要有一只起飞，其余的赶紧群起而飞之；只有个别反应迟钝的还在东张西望，一看见人赶忙扇翅而去；还有更可爱的，因为光线或者树梢的遮挡，没看见有人就在离树不远的地方张望寻觅漏网笨鸟，他从容优雅地飞过来，刚想停栖到选定的树枝上，一看见人忙不迭地转向，快如闪电般的消失掉了。留给我无数条低低的黑色直线。

他们边飞边不停的喊着“哥、哥、哥”，就像是哥不准他们吃或者是哥打扰了他们一样，声音细细的，仿佛含着埋怨，含着责备。可是“哥”悄悄地、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点都不想打扰他，“他”甚至恨不能请他们吃，多吃点。“哥”只想多看看他们，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而已。

他们不但喜欢在乡村居住，也喜欢在城市里有树林的地方居住。我经常在办公室窗外人家的屋顶花园或者黄果树、银杏树、柏树枝上看见他们的身影。他们是杂食性鸟类，除了喜欢吃昆虫，也喜欢吃植物种子、果实等食物。

乌鸫是我们祖祖辈辈终身相伴的留鸟，在我国大部地区都有分布，最高可至海拔4000米的地方；世界范围内分布于欧亚大陆、北非等。他们属于雀形目里三十七种鸫亚科之一，体型略大（29厘米）。鸣声甜美，现在春天的歌唱更是甜美悦耳，清脆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