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彭春祥

捕 蜈 蚣 囧 事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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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又称百足虫、天龙，是一种有毒腺的、掠食性的食肉陆生节肢动物。常见的蜈蚣有红头、青头、黑头三种。红头的背部呈红黑色，腹部现淡红色，足为淡橘红色或黄色，个头较大，一般长度约五六寸，较大的有七八寸，我们老家以红头居多。青头的体型小，长度约为红头蜈蚣的二分之一。黑头蜈蚣体型更小。蜈蚣与蛇、蝎、壁虎、蟾蜍并称“五毒”，并位居五毒之首位。

蜈蚣生性凶猛，喜爱群居，胆小怕惊，昼伏夜出，尤喜栖息于阴暗潮湿之地。野生的蜈蚣大多栖息在山坡、田野、路旁、杂草丛生的地方，或栖息在柴堆及屋瓦隙间，也常在厨房墙角边等阴暗的角落里栖息，在猪舍、鸡舍周围的砖瓦下面也常见到蜈蚣的足迹。

我国江苏、浙江、湖北、湖南、河南、陕西等地，是蜈蚣的主要产区。

蜈蚣还是一味药用价值较高的常用中药，其性咸、辛，温。有毒。归肝、脾、肺经。药用可以败毒抗癌、息风解痉、退炎治疮。临床常用于治中风，惊痫，破伤风，百日咳，瘰疬，结核，症积瘤块，疮疡肿毒，风癣，白秃，痔漏，烫伤等等。

正是因为蜈蚣的药用价值，大队经销店收购，可以卖钱。因此，小时候在老家，每年春末夏初的惊蛰以后，立夏以前，我们都会利用放学和星期天的业余时间，在帮家里做完家务后，约上几个小伙伴，扛上“专用”工具－－钉耙，欢欢喜喜高高兴兴地到山坡慷边、杂草丛中、瓦砾碎石、阴潮烂渣、抛土堆积等蜈蚣栖息地，去捕捉蜈蚣。

之所以在惊蛰之后、立夏之前捕捉，是因为此时蜈蚣经过冬眠之后，大量出来活动和觅食，较易捕捉，且这时捕捉的蜈蚣质量最好，毒性最大，因而制成中药后的药性也最足。一旦过了立夏，多数雌体蜈蚣潜藏到隐蔽的地方产卵和蜕皮，较难捕捉，其毒性也渐次减退。

捕捉中，小伙伴们一旦有谁刨到一条蜈蚣，心中的高兴劲儿溢于言表，不仅脸上笑开了花，口中还高声宣布：“我逮到一条”；“我也抓到一条”；“我又刨到了”……随着小伙伴们一个个此起彼伏的叫喊声，笑容总是荡漾在我们脸上，久久无难以散去，儿时的欢乐也在这叫喊声中一次次“爆棚”。

蜈蚣最凶险的攻击“武器”是头下的两只嵌挟，一旦遇到它认为的威胁对象时，它就会用两只嵌挟瞬间夹击，同时射出毒液，使威胁对象瞬间中毒而失去威胁能力。

因此，我们在捕捉时，一旦刨出蜈蚣，用钉耙将其一按，也可不按，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精、稳、准地捏住其脖，另一只手迅疾折断其头下的两只嵌挟，瞬间废其“武功”，让它失却攻击能力。然后，将其装进专门针对它们特点制作的封口可用线索拉紧的小布袋，防止这些家伙逃跑，待回家再作进一步的处理。

捕捉回来的蜈蚣，我就比照蜈蚣的长度截一段竹篾片黄，两头削尖，分别刺进头尾，绷直晾干，然后再拿到大队经销店卖掉换钱。

换回来的钱或交给大人补贴家用，博得大人的一声欢笑和短时宠爱； 偶尔也买一两颗水果糖或其他丁点零食，以解儿时我们“吃货”的口馋；当然，最多的还是买些牙膏牙刷和笔、本子、小人书之类的日用品和学习用品。

我记得我的第一支牙膏牙刷就是我上小学二年级时用自己捕捉蜈蚣卖的钱买来的。

那时候家里穷，牙膏牙刷对于很小时候的我们来说，那就算是奢侈品了。连日常家里必须的生活用品都没钱购买，更别说为我们买这些“非必须”用品了。

因而我们也就不可能从会动手自己刷牙时，就养成每天早中晚三次、每次三分钟、刷牙刷三面的“三三三”制漱口刷牙的良好习惯。

只有长到上十岁左右，看见城里孩子都成“老刷匠”了，自己还不知刷牙的滋味，我们这些乡下的穷娃子觉得有失颜面了（那时候对刷牙还真不是从讲卫生角度而是从面子角度看待的），才想方设法找钱买回牙膏牙刷开始刷牙。这不，自己刨蜈蚣就是一条找钱渠道，变钱后为自己购买刷牙用品。

那时候蜈蚣的售卖价格远没有今天这样高，今天五六寸长的蜈蚣最低都一两元一条，大点的三四元，有的甚至更高。那时候，一条蜈蚣才两分钱，小点的才一分钱，最大的也不过三分钱一条。而买一套牙膏牙刷需要大几毛钱，那得多少条蜈蚣才换得回一套刷牙用具。

尽管这样，我们往往一个刨蜈蚣的季节，也可以卖十几元几十元钱，“专业搞家”有的甚至可以卖大几十上百元或者更多。大家可以算算，那得刨回多少条蜈蚣？得削多少根竹片？又得耗费多少功夫啊？由此可见那时弄点钱是何等的不易啊……

即使如此，现在回忆起小时候在老家捕捉蜈蚣变钱时的情景，儿时的欢乐仍然盈满全身……

        2018年6月2日于湖北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