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顶上风有点大,尽管说不上刺骨,割在脸上却也生疼。
玲玲的头发被风吹乱了,好几缕波浪便从耳后飘飞到前面,拂在面颊上。
瑞年回头看她一眼,便见冬日的阳光里,她的脸孔雪似的白、头发夜晚似的黑,却都闪耀着好看的光芒。
他不觉有些心慌,想跟她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凭他的感觉,他跟她之间好像隔了点什么,往年甚至三四月间她在唐家河演戏时可以跟她说的话,现在却是再也不能说了。他便希望她先开口,可是好半日过去,她却也没有开口说话。
瑞年开始抬头看天,天空瓦蓝瓦蓝的,一丝儿云彩也没有。
他又垂下头来,紧盯着脚下。怪呀!他脚前的石缝里竟然长出了一茎新绿,嫩黄嫩黄的,瘦得令人担心。这会是啥草呢?咋会在大冬天出来呢?没容他多想,竟又刮起了一阵大风,茅草们被吹得此起彼伏,波浪似的,可是那株嫩草竟铁打的一样,一动不动的挺在风中。
“啊,起风了!”借着这阵大风,瑞年终于想起了一句话来。
“是啊,起风了!”玲玲点了点头。
“你工作忙不?”瑞年又问。
“忙啊。”玲玲回头看他一眼说,突然又噗嗤一笑。
“你笑啥啊?”瑞年有些莫名其妙。
“我刚才心里头在打赌呢,看到底是谁憋不住先说话呢?是你先说话的,我赢了!”
瑞年不觉把脸一红,低声说:“你叫我跟你坐一会儿,可是你又不说话,我心里着急……”
玲玲又看他一眼说:“咱俩还真是生分了,我朝石头这头一坐,你也就朝那头一坐,隔得那么远!也不说坐得离我近点儿!”
瑞年低头一笑,往玲玲跟前挪了挪。玲玲也朝他跟前挪了挪。
玲玲又瞅了他半日,然后伸手就解他的棉袄纽扣。
瑞年猛吃一惊,急忙说:“四姐,不敢……”
玲玲便停下手来,噗嗤一笑说:“你以为我想跟你弄啥呀?想得美!没看你扣子咋扣的?半边抽到天上,半边曳到地上,梅子也不说给你提醒一下!”
瑞年低头一看,果见纽扣扣错位了,便急忙解开,重新扣好,微红了脸笑说:“今儿一起来就忙,也没管事,纽子咋就给扣错了呢?”
玲玲一笑,又紧紧瞅住他说:“你没变啥,还是那个样子!可是我却变多了,你能看出来我哪儿变了吗?”
瑞年瞅了瞅她说:“你比以前更好看了……”
“是吗?”玲玲神秘的一笑,突然抓住他的一只手说:“既然我更好看了,你是不是现在就想跟我同房?”
瑞年把脸红到了脖根,哼哧半日方说:“四姐,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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