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戴斯是一个优秀的水手,从不参与政治,只想多赚钱,让父亲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自己迎娶美丽的未婚妻梅塞苔丝。
他对人友好,信守承诺,遵从船长临死前的遗言,驾驶法老号船去厄尔巴岛停留,见了拿破仑,并答应帮他带封信到巴黎。他像对待重大任务那样把收信人姓名记熟,做到万无一失。
当时的法国正处于保王党执政的年代,波拿巴党人的活动都属于非法,他们暗中策划推翻王朝,准备迎接拿破仑上台。保王党人对波拿巴党人深恶痛绝,视一切有关的人都是政治犯,将严惩不贷。
唐戴斯的船长竞争者唐格拉尔,为了陷害唐戴斯,他以开玩笑的形式,完成了告密信的写作,又利用费尔南是唐戴斯情敌的愤怒,完成了告密信的寄出。从而给唐戴斯定下“波拿巴党人眼线。”这个可怕的罪名。
唐格拉尔这一手玩得恶毒,可是如果仅凭这一点信息“商船在厄尔巴岛停靠过,唐戴斯下了船,在费拉约港待了一整天,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封信”,而没有其他的人证物证佐证,孤证难立,检察官很难定他的罪。事实上检察官通过第一次审问,就知道他是冤枉的,对他在订婚宴上被逮捕还充满了同情,因为检察官德.维尔福先生自己也是同一天订婚。
维尔福检察官是一位狂热的保王党人,他的父亲却是波拿巴党内的重要人物,他为了得到皇帝的信任,抛弃了父亲的姓氏,以示和父亲决裂,并且和德.圣梅朗侯爵之女订婚,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
维尔福是政治人物,有政治家的手腕,唐戴斯是政治的局外人,带信不过纯粹是履行对船长的诺言。维尔福可以放过无知的唐戴斯一马,事实上他也准备这样做,可是,巧合的事件发生了,检察官发现收信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且唐戴斯对此姓名记忆深刻,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检察官在心里左右盘算,释放唐戴斯?意味着他的父亲还能得知信件,继续开展革命活动。皇帝一旦得知他并未和父亲彻底决裂,他的政治生涯就此断送,婚姻也将泡汤。那么处死唐戴斯?必须经过公开审理程序,意味着收信人还将暴露,他的检察官职位同样会完蛋。要锁住秘密,唯有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唐戴斯送到不见天日的地方,方能安心地平步青云。
于是他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对唐戴斯说,“你的罪名很严重,我不能擅自作主立即还你自由,在释放你之前,我得先听听预审法官的意见,只好暂时拘捕你一段时间,但我会尽我所能还你自由,对你最不利的物证就是那封信,我帮你把它销毁。”他把信放入壁炉烧成灰烬,善良的唐戴斯感激不尽,称他是位好法官,是善良的化身,心甘情愿地听他的吩咐,绝口不提信件的事,乖乖地跟着押解他的士兵上了小船。
唐戴斯被检察官判为危险的政治犯,秘密囚禁于海中孤岛--伊夫堡。
政治风云变幻,百日王朝来了,拿破仑从厄尔巴岛返回了巴黎,奇迹般地东山再起,按理像唐戴斯这样的政治犯不仅可以释放,而且可以成为新王朝的功臣。可是维尔福先生不答应,他利用父亲在新王朝的煊赫地位,摇身一变,皇家检察官变成了马赛首席法官。好心的船主莫雷尔为唐戴斯申诉,维尔福亲自接待,以平反需要时间,政治犯入狱不上花名册为借口,一次次推托,当莫雷尔不听他的借口,执意要给司法大臣写信,他就“好心”地劝说,“司法大臣太忙,不一定能及时看到,不如由我转交效果更好。”从而要信件扣留,有效地阻止一次司法调查,保住了他在百日王朝中的职位。
滑铁卢战役发生了,路易十八重新登上王位,维尔福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即娶了侯爵之女,在岳父的大力保荐下,他又成了皇家检察官。为了防止唐戴斯出狱,他写了一份莫雷尔申诉信,内容过分渲染唐戴斯效忠拿破仑的热忱,俨然成了扶佐拿破仑东山再起的中坚人物,放入他的犯罪档案,让这个冤案成为铁案。
维尔福是个执法者,应该是以法律为准绳,公平公正地执法。可是一旦有人对他的仕途构成威胁,法律就成了他迫害他人的工具。他利用法律的漏洞,把个人利益凌驾在法律之上。
在保王党当朝时,他改姓,攀附贵族家庭,获得皇帝信任;当波拿巴党人执政时,他将自己曾经压下父亲秘密的功迹,换来父亲对他的庇护,站住了脚跟;当拿破仑失败,他立即转向,迎娶侯爵女儿,再次当红。他的人生信条中,为了前途,没有什么不可牺牲。
曾经读到台湾著名的散文大师王鼎钧的《文学江湖》,其中有一篇“匪谍是怎样做成的”,里面写到白色恐怖时期,匪谍大案是做出来的,就像写文章那样,先要立意,假定有一个庞大的匪谍组织,立意后是收集材料,由下层入手,因为无知的下层人员好骗,也容易屈服,自下而上,一层一层株连,直到成为关系复杂牵连面广,无人可以推翻的铁案。
维尔福能够制造冤案,一是路易王朝对波拿巴党实施政治恐怖举措,政治犯可以不经审核,不入花名册,秘密关押,给了枉法者有了操控法律的空间。二是小人物唐戴斯对执法者的盲目轻信,服从,容忍,不知不觉成为受害者。三是执法者个人素养太低,维尔福是十足的政治投机者、野心家,他既没有对法律的敬畏,也没有对生命的尊重,制造唐戴斯的冤案毫不愧疚。
由此可见,要避免冤假错案的发生,一是政治清明,法律公正,二是执法者刚正不阿,真正成为法律的卫士。三是人民知法懂法,对违法行为,不公正待遇要敢于说不,敢于抗争,这样才能形成风清气正的良好社会风尚,保障每个人的平等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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