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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你出生了,1995年我也出来了,生于同一屋檐下,长于相知相伴里,已二十二载了,这是我整个生命的时长。
婴时一起吃奶的画面、幼时一起玩泥巴的欢乐我已经记不起了。
我这一团浆糊的脑子,只能捞出从八九岁开始的模糊片段。
那时的我们二三年级,脑瓜子一个比一个钝,成绩糟的一塌糊涂。30分的作文永远是5到10分,偶尔中个12分激动得不行。而数学50分的门坎都太高了。
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个卖猪肉的,每天清晨躺床上被他吆喝声惊醒的时候,都特紧张地竖起耳朵,想要听听他有没有停在门前向父母告我们的状。
每次期末后发下来的报告书,我们都是绞尽脑汁地藏起来。记忆中有个片段尤为清晰,我俩捧着刚领到的报告书,一脸愁容地看着三四十分的成绩,商量着该藏到哪里去。
“墙壁缝里?”“很容易被看到的。”
“鞋子里?”“洗鞋的时候会被发现。”
“床底下?”“扫地会跑出来的。”
……
终于卖猪肉的班主任把她留了级,让我升了学。难道说我的成绩比她好?不由暗自小小地得意着。
后来她告诉我,卖猪肉的原话是:两姐妹都留级太难看了,我留一个吧。
我一个人升到了四年级,云里雾绕地坐了一年飞机后,果断地主动要求留级,结果那一年我是新生班里唯一的老油条。
就这样,我们又开始了同班学习的生活,也就从这一年开始,我被寄养在了叔叔家,六年里,我们一张餐桌,一个被窝,出了门槛也是形影不离。
她是我叔叔的女儿,我名义上的堂姐。因为我从来我不可能会喊她姐,她喊我姐的话我会很乐意答应的。
我们是亲人,也是朋友,比亲人更亲密,比朋友更紧密,这,是我们感情的根基。
这六年里,从小学到初中,我俩从小屁孩抽枝成了懵懂青涩的小姑娘。
两千多个日子里的点点滴滴,嬉笑怒骂,要怎样才能洁然地诉于纸上?要怎样叙说才能活现出我们的年少青春?
此时最恨笔拙,思忖良久,无良策,只能赶鸭子上架,赶上一只是一只,挤出一句算一句,就从她的德行入手吧。
1.她大多数时候像妹妹,偶尔见鬼像姐姐
我长得脸大腰粗,她生的比较秀气,每次我俩走出去,别人总是指着我说:“这是姐姐吧!”
正因为我长得粗壮,所以她提不动东西的时候,我总是会很嫌弃地拨开她,一把拎起。
上初中的时候,我们都是骑自行车往返学校和家,然后自行车的链条就会经常松落甚至断掉。
松落的话很好办,我们个个都是上链条的能手,久病成医嘛。但是断掉的话就没办法了,只能另想办法。于是乎,就有了这样的场景:她两只脚放在脚踏板上一动不动,一只手扶着车把,一只手被我拉着,而我一只手掌控方向,一只手带着她和她的自行车往前跑。
三年来,这条往返的路上,断链条我就手带着她,爆轮胎我就后座载着她,上坡不下,下坡不怕,风雨无阻。
还是因为我外表比较剽悍,所以从小拌嘴打架,她从来都是落败的那一方。没办法,我从来都是不愿吵架的,一言不合就开打,野蛮的我自然占上风,然后杵在一旁看她眼泪泛滥地抽泣着。
只有在讨乖懂事这块儿,她表现得比我“大人”。
比如,出去玩耍的时候,总是要定时定点地回家。饭点要回家,晚上九点前一定要踏进家门槛,哪怕扫了一众朋友的兴也在所不惜。而我是个脱了缰绳就可劲儿造的货,每次都特憋屈又无奈地跟在她屁股后面回家。
又比如,做家务活儿的时候。上初中的时候,周末闲置在家都要帮着洗衣做饭,因为大人们都出去干活了。
洗衣服:她起床了,对赖在床上的我说,赶紧起来洗衣服,我洗第一遍,你负责清衣服。我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嗯哼着。
结果一觉醒来,天亮得吓人,赶紧收拾好冲到大门前刷牙,蓦然看见她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心底暗叹:糟了!果然,一上午都是板着张脸,我腆着脸跟她说话也不理我。
做饭:我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她一遍遍地催促我,最后干脆灭了我的电视。
我抑郁地看着她的黑脸,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做菜和洗米、烧水,你选吧!
我想了想,又算了算,答:我可不可以不选。结果还是悲催地去做菜了。
2.她特别护短
你不能揭她的短,也不能当她面说她至亲好友的坏话,不然的话,就等着被她咬吧。
我被她咬过很多次。
其中一例,我有次数着她脸上的痣,感叹了下结果:你脸上痣真多!
她听完脸色瞬间就变了,踩着我的痛脚顶上来:再多也没你脸上的痘痘多。
在我俩对阵的时候,她总是分毫不让地怼着我,但是,对外的时候,她还是很护着我的。
小时候经常和朋友闹架闹矛盾,她总是不管对错地立于我身旁,充当我永远的后盾。
她胆子特别小,眼泪也特别泛滥,只是有一次她的眼泪让我感到很莫名,以至于犹记至今。
那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课间活动,我和小伙伴们你推我攘地耍着。一个小伙伴用力过猛,一失手推着我撞向了一个男同学,他的头被推的撞在了墙壁上,声音响地我心颤。
我特别紧张害怕地看着他蹲靠在墙壁上哭,突然,他站起身来,奔向座位拎起长板凳,举着它骂咧咧地向我冲来,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把凳子砸在了我的头上。
痛!我捂着头,闭着眼,疼痛在旋转。
她跑过来扶着我,声音颤颤地问:怎么样?
我呆呆地看着她着急不安的眸子,没有说话。
她放开我,几个箭步冲到那个男孩面前,指着他说:又不是她(我)推的你,你凭什么打她……
越说越委屈,突然嘴一扁,哭腔跑了出来,眼睛里的水也开了花,滚落了下来。
我愣愣地看着哭诉的她,晕眩的脑袋有点茫然,怎么好像是她被打了?
3.她特别的八卦
在那个两条长凳、两块木板搭起来的板床,两个小脑袋挤在一个枕头上,月光从木窗口溜了进来,拂开了床边的漆黑,两只小老鼠在窃窃私语。
“你知道吗?班上的谁和谁在一起了。”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谁告的白?”我兴奋地追问。
“那个女生写情书告的白。”
“(⊙o⊙)哇!胆子真肥。”
……
“什么,某某(我们的好朋友)居然是抱养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敢相信地问她。
“听我妈她们聊天时候说的。她亲妈妈现在回来找她,但是她理都不理她亲妈。”
“要是我,我也不会鸟她,小时候抛弃她,长大了才知道是她女儿了。哼!”
……
直到对面房间传来大人的催眠令,我们才慢慢噤声,闭上眼睛缓缓入梦。
4.她特别地容易脸红
“你不要这样地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她就是这样的。
老师点名叫她起来回答问题,扭捏捏地站起来,一个字还没吐出来,脸已经火撩似的火烧云了,然后你就看见一只煮熟的虾在哼哼着,可怜的课堂老师站她身边,侧着耳朵都没能听清她哼唧着啥。
初中时,青涩的我们情窦初开,陆续地有了脸红心跳的对象,也收到了暧昧的情书。
她在那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里,变成了一个红苹果。
站在他(喜欢她的男生)面前时,欲语脸先红,低着眼帘和地面杠上了。
我们调笑着提起他时,她的脸又刷地红成了苹果。
偷摸着拿大人诺基亚的手机发短信给他时,小脸蛋儿也泛成了桃花色,手机都被她熏热了。
小时候,年少时,童稚青涩里,她差不多就是这德行。
长大后,她学会了克制和忍耐,不再那么爱哭了,脸皮也厚了起来,不再那么羞涩了。
我们都已长大,成人了。
她年初订了婚,傲娇地没有跟他走,而是和我厮磨在一起。
9月25日她辞了职,10月17日七点的火车,她跟他走了,去了他工作的城市。
10月21日他们拍了婚纱照,她对我抱怨说:妆太重,拍的累死了,他比我上镜。
你真的走了,成了别人的新娘,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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