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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寒江钓月
第三十章
苏小雪以青楼女子为题却是有自己的考虑，她相信这陆凝心背后之人有如此大才定不可能是一个青楼歌姬。而青楼女子为自己作词，最能突出女性化的一面，那才子却是很难代笔。
听了那苏小雪的题目，陆凝心心中却以有打算。此刻见她急不可待，却踱起步子，微微微沉吟了起来。
做戏做全套，若是直接信口而来，难免叫人怀疑自己早有准备，直晾了那苏小雪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她缓缓吟诵道：
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她声音婉转动听，只是寥寥十字却说的哀婉异常。这里皆是青楼名妓，常常被人诟病为：“行云飞絮共轻狂。”好似她们便是生来便是生性淫荡，但其实这中间有多少的无可奈何，却是无人理解，至此一个开头便已经说中了这青楼女子的心事，这风尘非我等所愿，却是命运捉弄而已，这其中有自怜，有自辩，有自伤。虽然看似出语缓和却也有着对命运不平的怨恨，而那似被前缘误的似字，看似若不经意，实则耐人寻味，那种怀疑又迷惘，自怨又自艾，自怜又自伤的复杂情感，却是被表现了出来。只此一句，陆凝心便已经技压全场！
陆凝心等苏小雪写完，见中人皆是被这第一句所感，无不面色凄苦，又继续吟道：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这句却是借自然现象喻青楼女子的自身命运，花开花落，依靠的是那司春之神东郡，而我们青楼女子的命运却也不是俯仰随人，不能自足吗？这句吟完，一些姑娘已经眼眶微红，几句落泪了。
陆凝心看着这这些名妓们的表情，心中也是对这词的作者严蕊暗自佩服，这位青楼名妓这首卜算子可算是说尽了这风尘女子的心声。那写字的苏小雪一时也笔尖轻颤，似乎是动了心神。
陆凝心不等众人细细回味这上阙，接着吟道：“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整首词说完，厅内鸦雀无声，半响，又传来一些嘤嘤低泣。这“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直白浅显，但却力达千斤，一去一住，一正一反，一曲一直，把这风尘中的无奈说的淋漓尽致。以色艺示人的生活终究不能长久，总有一天须离此去。而如果已经是年老色衰留下来又是何等生活呢？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这句却是对首句“不是爱风尘”的回应。哪怕是寻个良人，做个村妇，也是一个好的归宿，也是众多青楼女子求之不得的生活。
陆凝心穿越之前，在现代便是对这首词爱不释手。通篇无一个难字，却是情真意切，胜过哪些晦涩难明，虚情假意之词百倍。如今在这古代的青楼吟出，却也是动了真情，一时之间却也是气息难平。
等平复下来，在看众人，这些姑娘却也正在看自己，那眼神说不出的深情暧昧。让陆凝心却是有些吃不消了。心道：以后这种盗诗的事情，还是要少做为妙。不然就然那墨凡来出这风头。但在看那些女子的表情，又反悔道，那也是不行，可不能便宜那家伙。
不待众人问话，盈盈一拜道：“妹妹今日刚来，还有些行礼未曾收拾。就先告辞了。”语罢，拉着还在发呆的小白向她借住的翠竹院走去。
苏小雪站在桌前看着自己写下的词，喃喃低语道：“这鹿州的花魁，看来要易主了。”一旁的红玉闻言身体轻轻一颤，想对着苏小雪说些加油打气的话，却沉吟了半响，终是未说出口。
……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墨凡看着眼前的诗词，低吟了两边。心道：本来自己还准备了诸多手段，为陆凝心争明。如今看来却是不用了，此词一出，不出半天定然是唱遍鹿州。
要知道古时候，很多名词佳句都是靠着青楼女子的吟唱而传播的，这首仆算子对青楼女子的杀伤力太大，那个不争相传唱，其传播力度可想而知。
不过这墨凡却知道，这丫头可不是真正的去做什么青楼名妓。这似被前缘误，倒好像是被他逼迫的，这是有怨念啊！晚上得去瞧瞧她。
今天陆凝心刚来，却不用她去招呼那些被她才名所引来的狂蜂浪蝶。让他们自己旗楼赛诗去吧，本姑娘倒是落得个清闲。于是便在院内摆了棋盘，教小白下五子棋。五子棋简单容易上手，小白也是聪明，知道玩法后便和陆凝心斗在了一块。
两人下的兴致正浓，一个黑影却从从院墙上飘然而下，陆凝心早已见怪不怪，知道肯定是墨凡到了。而那小白也是见过默教主的，却也未受到惊吓。
墨凡前来，身着黑色玄衣，衣裳稍有些紧，却是把他的好身材显露无意。陆凝心打量他几眼，这人倒是不管穿什么都是这么耐看。倒是个不错的衣服架子。开口道：“你等等啊，我和小白下完这一局。”
墨凡闻言不由得一愣，心道：要是不知道底细，定然以为你才是这明月教教主，我老远的赶来竟然还要等你下棋。但是想到陆凝心的性子也是无奈，只好站在旁边看她二人下棋。
观看了一会，却发现陆凝心下的却不是围棋，他天资聪慧看了一会就知道了这五子棋的规则。倒是简单有趣。
这小白到底是没有陆凝心这么强的心理素质，墨凡在旁边看棋，她不免紧张了起来。落错了一子，很快便输了。陆凝心赢了棋面色得意，对小白道：“小白，你进屋子去整理一下床铺，我和这墨公子有几句话说。”
话语出口，她才觉得这话似有歧义，再看到墨凡好似听懂了一般。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烫。
……
“心儿姑娘这棋，透着古怪，却不知道这围棋下的如何？”墨凡见小白红着脸跑进屋内，对陆凝心笑道。
“围棋啊，倒是不会，不过斗兽棋，飞行棋却是精通的很。”陆凝心一边用那细长的手指把那黑白二字捏起放入棋盒，一边说道。
墨凡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斗兽棋，飞行棋，被她说的一愣，道：“心儿姑娘见闻广博，在下佩服。今日的一首仆算子真是红遍鹿州！这鹿州已经有好些年未出现过这等好词了。”
哇，这么快墨凡就知道了，这古人对诗词的热爱真是不可低估啊！陆凝心看着墨凡双眸一弯，小手一伸道：“奖励！本姑娘可是使出了看家本领了。”
墨凡见她模样俏皮可爱，从袖中就掏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却是三个大包子。
陆凝心接过包子，从那纸袋上感受到传来的热度，竟然还是热腾腾的呢。心下一喜。嘴上却不屑道：“就几个包子大发了，帮主可真是小气！”说罢，却朝着墨凡神秘一笑跑回屋内，一会便拿出一个小酒坛来和两个酒杯。
笑道：“小白还未成年，不会喝酒，教主来了怎么也得陪我喝上两杯！”
墨凡看着她搀酒的模样，忍俊不禁，却不知道她还有这等“恶习”。当下一个闪身，来到陆凝心面前，不待她反应却将她贴身抱起，施展轻功，几个起落，来到了这翠竹院的房顶之上。
正值秋日，夜晚星河灿烂，皓月当空。而远处梦泽湖波光粼粼，倒映着这天穹上的皓月繁星。几只画舫在湖面上穿梭，到似驶在银河上一般，而最大的那艘红船，如同湖中盛开的一朵红莲，静静地停在湖中，这红船却是为了那花魁大选所备。大选那日谁赢得花魁，便可和出钱最多的恩客，登上那红船，一夜喝酒畅谈。一时之间立在房顶上的陆凝心看着美景却是呆了，浑然忘了正搂着她的墨凡。
墨凡此刻也不言语，却不看美景，只是盯着怀里的陆凝心。见她在月光之下，双眸漆黑透亮眉眼如画，盈盈秋水皆入眼底，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在感受着那怀中淡淡的女子体香，一时间却希望陆凝心就这么一直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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