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一生,我发现人是值得活着的。如果有谁再给我一次生活的机会,我将欣然接受这难得的赐予。
——伯特兰·罗素
1872年5月18日,20世纪著名的思想家伯特兰·阿瑟·威廉·罗素(Bertrand Arthur William Russell)出身于曼摩兹郡一个贵族家庭。1890年,罗素考入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后曾两度在该校任教。1908年当选为皇家学会会员。1950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并被授予英国嘉行勋章。罗素不仅在哲学方面有划时代的贡献,其思想对公共领域也有深远的影响。
人性隐含着罪恶,世界常发生灾难,但罗素仍然相信,人是值得活的。罗素的意义正在于此,他时刻提醒着人们要不断反思,要正视自己当下的生活,矢志不渝地去寻找真正的自己,做真正的人。
▌人性的四大欲望
罗素对人性的洞察无比深刻,如果说把思想家分为两种类型:一种人说的东西深刻得要命,但说的方式笨得可怕;一种人不仅说的东西发人深省,而且说的方式非常精彩。康德和黑格尔属前一种人,他们的著作深刻但沉闷;罗素则属后一种人,他的著作深刻而优美。
罗素指出,人性有四大欲望:占有欲、竞争欲、虚荣心和权力欲。
“占有欲是一种无限的动机。不管你已拥有多么多,你仍将渴望占有更多。”人们总是不满足于已有的事物,而去强求还不属于自己的事物,而这是没有尽头的。完全的满足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
竞争欲是一个更为强大的动机。人们历史上,因彼此不和而引发内战造成的全面毁灭,比比皆是。争抢好胜不仅仅是为了占有,更多的是出于一种虚荣的激情。
罗素说:“虚荣心的麻烦之一就是,喂它的东西越多,它就越膨胀,你被谈论的越多,你就越希望被人谈论。”怎样夸张虚荣心在人的一生中影响都不为过,一个人一旦被虚荣占据,那么傲慢也会随之而来,最终迷失了自己。
但是,最可怕的是权力欲,权力是终极的诱惑。权力欲的确是重要人物生活中最强烈的动机,他们不达无限权力是永远无法满足的。一个人的权力欲的宣泄,意味着更多人的被驱使,因此它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动机”。
欲望会使人堕落,但是罗素也指出,欲望是人行动的动力,若对它善加利用,人们就可以改善自己,创造新的生活。
▌小灾难来自固执 大灾难来自狂热
罗素毕生都提醒人们:人们总是幻想“医治百病的灵丹妙药、毕其功于一役的社会革命”,这样的想法很不错,但只是痴人说梦。因为事实证明,给人类带来了最多、最大灾难的,正是那些“高尚”的野蛮和狂热的信仰。
罗素曾经亲自游历苏联,因此,他在不同时期对苏俄的看法,于我们似乎更有参考价值。
十月革命刚爆发时,罗素的态度与多数人并无二致,既兴奋,又期待。他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向英国驻彼得格勒的大使打听苏俄近况,却因为隔得太远不得要领。1920年,罗素为了尽可能地观察当地局势,亲自去了一趟俄国,并与列宁等人长谈。
亲身体验过苏维埃之后,罗素如冰水浇头,热情骤灭。在俄国有一种“斗争哲学”,与罗素的理念格格不入。在罗素看来,俄国理论有两大谬误:一个是人性上的,一个是理论上的。
人性上的谬误,是幻想通过宣扬仇恨,以斗争的形式促成美好结果,以天下大乱带来天下大治---却不去想,那些养成仇恨习惯的人,一旦取得胜利,就会马不停蹄寻找新的仇恨目标。
理论上的谬误,则在于他们坚信,经济力量是唯一起支配作用的权力形式,如果国家成为唯一的资本家,就能马上消除剥削和压迫。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这种做法只是造出了更加可怖的权威——所有人将生杀予夺的大权,全都交托于政府官员。
而深陷两种谬误的人必定会迷失自我,被狂热的意识形态洪流所裹挟。如罗素这般看透苏俄真相的知识分子少之又少,这更使得他倍感孤独。
▌生命个体的尊严比各种主义更重要
罗素无法容忍自己成为狂热迷信之徒。他深知在复杂的历史处境中,没有人可以一劳永逸地置身于理性、真理和光明的世界,而将敌手贬为愚昧、荒谬和黑暗的另一边。他曾说,“我绝不会为我的信仰而献身,因为我可能是错的。”
罗素是真诚而孤独的,但他既不害怕也不逃避它。“不要为自己持独特看法而感到害怕,因为我们现在接受的常识都曾是独特看法;即使真相并不令人愉快,也一定要做到诚实,因为掩盖真相往往要费更大力气。 ”
晚年的罗素致力于和平事业,他认为“人类时刻面临着灭顶之灾”。促使罗素作出这个可怕的预言,是无时不在的核威胁与核讹诈。
如果世界大战再次爆发,恐怖平衡将被打破,再没有人会遵守禁核约定,投入战争的每一方,都会大量制造氢弹和原子弹,而一场动用原子弹和氢弹的战争,绝不可能有任何赢家,我们作为地球人的一员,要么选择活在一起,要么选择共同死去。
罗素发出满怀忧虑的呐喊:“我渴望任何一个国家、种族或主义,都屈服于每一个生命个体的自由、价值与尊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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