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我转学了,这是我第三次转学。陌生,害怕,庆幸,情绪是复杂的。
但能够想象得到,那些陌生的同学,会用好奇的目光去观察你,然后私底下可能会讨论你转校的原因。他们会一开始对你抱有极大的善意,也有可能会有人无理由的暴力你。
无所谓对错,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彰显她/他地位的目标,或是发泄的对象。这是藏匿在每一个校园阴暗一角约定成俗的现象。
而我很容易成为这样的目标。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女儿,知道的人都认为这是我该承受的,他们不会认为这是他们的过错。一旦有人追究他们的责任,“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就是他们的挡箭牌。甚至会有更多的人认同他们的做法。
或者会有人为证明他们同求敌忾的观点,也会自告奋勇地加入他们“铲除”社会“毒瘤”的行动,还会生怕他们在参与“正义活动”中没有用尽全力。
呵,这就是人性,每一个人心中都关押着一个魔鬼,这不分年龄的大小,也可以说是,也许年龄越小的人,心中的魔鬼一旦释放,就是一场惨烈的地狱屠杀。他们甚至是在屠杀后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疯狂,对法律意识的单薄,会使得他们比之于成人更加疯狂。
所以我打伤了很多的学生,沉默是对魔鬼的供养。我没有错,犯罪的不是我,如果法律不能制裁他们,那么我就选择不再沉默。
我已经做好准备。
二
在这所学校真好,一切都不像我想的那样,我似乎活过来了。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我想我应该是不愿醒来的。
班级里举行了聚餐,他们没有介意我的身份,在他们的热情邀请下,我勉为其难的加入了他们的活动。
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希望瓶口不要转向我,拜托,或者这样的游戏快些结束。哎,糟糕。
“快快,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讨厌,不过还是要选择的,实在是不想玩了。
“真心话吧。”
“哈哈哈,来喽,嗯……在座的所有人中你最喜欢谁?”
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了,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名字是
---“白安琪”
“嘁---”
周围的起哄声消失了。
“不行,不行,只能是异性,不能是同性。”
“你一开始没有问是否为异性,只是所有人。这不算违规。”
“就是,就是,程佳就是最喜欢我,怎么了,不行啊。”
这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一把抱住了我。把我从围困中解救出来了。像一束光透过铁窗的缝隙照进了灰暗的地狱。
我得到了救赎,那束光的名字叫——白安琪,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拯救了我灰暗的灵魂,救赎了我的余生。
三
我们成为了世界上最好的闺蜜,真好。我们在同一个城市里不同的公司工作,我们住在同一间小屋,喜欢听一样的音乐,看相同的电影,奶茶的话会买不一样的,因为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喝到两种不同的味道的奶茶。
如果去看电影院看电影的话,我们会买情侣票,情侣套餐。因为我们是最好的闺蜜。
今天是我们一起居住的第五年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们都喜欢着彼此,我们是互相的依靠。
这也是我和她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我们裹住厚厚的棉袄,站在广场上,在人潮里默数着最后的倒计时。
“噹”
最后一秒到了,烟花在空中出其不意地绽放,在人们的庆贺声中热烈地爆裂在空中。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再一说遍。”
白安琪双手搭在耳边,看着我大声的问。
“我说,白安琪,新年快乐!要一直快乐!”我大声地对她回道。
“嗯嗯,程佳,新年快乐!”
我们吼到嗓子沙哑,笑得像傻子。但不需要向任何人承认,此刻我们无比快乐,此刻无比崇高至上。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这是恋爱的感觉,程佳,你会祝福我的吧!”
“嗯,但是还是要好好了解那个人再慢慢恋爱,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后来借工作缘由,我去了国外的分公司工作,离开那间小屋。她应该和那个人很好吧。
四
原来已经在国外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今天收到了请柬,她要结婚了。我要做她的伴娘了。
在教堂里,我为他们呈上了爱的指环,她笑得很幸福,我从心底里感到开心,至少她找到了她的归属.那个人会对她很好很好,甚至能给她我所不能给的幸福,我没有理由再霸占她了。
教堂的白鸽是不会亲吻乌鸦的,法律也不会允许地狱之花和魔鬼结婚。这是荒谬的,地狱之花在民国以后就允许成精了。魔鬼不会与植物结婚,就像野猫不会嫁给土鼠。这很不现实。
我的女孩,走上了她的归属,我的旅程也该在这里结束了。我愿用这一生的幸运换她以后都平平安安,家和美满。
但我似乎不是一个幸运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可以用生命换她一生顺遂。
那一束捧花也由漂亮的新娘递交给了唯一的伴娘。婚礼完美的结束了。
他们有了一对可爱的宝宝。很幸福。
五
“陈警官怎么来了。”
“刘夫人,孩子还没能醒来吗?来是想告诉你,那几个孩子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但考虑到大部分是未成年,未达到刑事责任年龄,应当会从轻或减少处罚。夫人也不必担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罪犯得到最大程度的惩罚。”
“凭什么不能判死刑,难道法律就允许年纪小杀人就不负法律责任了吗。他们是在杀人,是在犯罪,他们杀了那个女孩,我的女儿至今还未清醒。为什么,为什么啊……”
“夫人,不要激动,我们警局会尽最大的可能让罪犯得到最大的处罚。”
“一开始报警的时候,你们就说好会保护好我的孩子的,可是呢,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在哪。我带她转了多少学,你们说过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在……”
“可是,他们杀人的时候,你们在哪,我的女儿在这里生死未卜,那个在地下再也不可能起来的女孩,谁来为她们负责,为她们的生命负责。”
一年后,某家医院一间病房,那个躺了一年的女孩再也没能醒过来。同年——
“昨晚,关于本月某高校六名学生被谋杀案件,在xx警方与各方的努力下终于破获,凶手为刘某某,该罪犯已于昨日畏罪自杀……”
“我喜欢你”
如果可以,我想用我的生命换取你的百岁无忧。
这是烟花绽放的时候,我想告诉你的话,可是烟花的绚丽只是刹那的,就是我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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