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仲长统句“妇人有朝哭良人,暮适他士,涉历百庭,颜色不愧。”,先生引诸书笺之,其中引张岱《琅嬛文集 卷四 家传》,以为小说院本不如也。乃是张岱之仲叔姬侍环绕,岱劝其叔父出之,“姬侍曰‘奴何出,作张氏鬼而已’,仲叔喜,亟呼岱听之。”叔父死后,张岱与乃弟归丧,此姬林立,“请曰‘得早适人,相公造福’,岱笑曰‘张氏鬼奚适耶?’,姬侍曰‘对老爷言之,年少不得既鬼,既鬼不张氏待矣’”张岱促狭,故意捉弄姬侍,太不厚道。
昨日读谢正光《清初贰臣曹溶及其“遗民门客”》,谈及柳如是《戊寅草》中一诗,是写给朱茂暻的,名曰《朱子庄雨中相过》,以为诗句“朝来顾我西郊前,咫尺蛟龙暗风雨。沉沉烟雾吹鸾辀,四野虚无更相聚”,叙二人西郊相见,似非纯属写景之笔。末句“吾欲乘此云中鹤,与尔笑傲观五湖”,谢先生曰“可见柳氏亦未尝无以身相委之意”。柳如是自周道登家出来后,以“宰相下堂妾”的身份,大涨艳帜,而且其择人欲嫁之事,人人皆知,谢先生有此推断,不为过。
田间诗《假如我们不去打仗》:假如我们不去打仗,敌人用刺刀,杀死了我们,还要用手指着我们骨头说:“看哪,这就是奴隶! ”所谓的礼教家,他们剥夺了女子生产的权利,美其名曰贤惠之女子,在家相夫教子;然后,再剥夺她们外出的权利,给女子缠足,美其名曰“莲足”;甚至他们剥夺了女子受教育的权利,美其名曰“女子无才便是德”。当女子按照他们的要求去作了,于是又有更高的要求,要守节,“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你看,完全就是田间诗歌的描述。张岱号称雅致之人,犹戏谑乃叔父之侍妾,实在是这种变态的心理,已经在男子心中以为必然也。
真正的殉节,到底如何,史书不载。倒是小说中说了一点实话。《儒林外史》中徽州秀才王玉辉之三女殉夫,可以一观:王玉辉马上赶到二十里外的女婿家,可女婿却已不治而亡。王三姑娘“哭的天愁地惨”,候丈夫入了殓,出来拜见公婆后,便跟父亲商议道:“父亲在上,我一个大姐姐死了丈夫,在家里累着父亲养活,而今我又死了丈夫,难道又要父亲养活不成?父亲是寒士,也养活不来这许多女儿!”王玉辉虽然熟知自己调养出来的女儿的心性,知道她要说什么,却还明知故问:“你如今要怎样?”语气中仿佛还流露出希望和得意,女儿果然不负他所望:“我而今辞别公婆、父亲,也便寻一条死路,跟着丈夫一处去了!”
可见,经济问题是所有问题的根本。而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还是封建礼教。如果柳如是有万贯家财,他还有必要如此着急的去嫁人吗?所以啊,所谓的女人善变,更是礼教的逼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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