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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面是七年之后。
2017年2月份朋友的一家的网络公司开业,他要我过去帮忙主持一下。因为是在市中心,所以人流量特别大,一切准备就绪,我带着稍有紧张的心情登上T台。正当我开始发言的时候我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他,那个身子已经有些发福,微微挺着隆起的肚子的男人。
我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心跳不自觉的加速,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我简单说了两句便将话筒递给别人,匆匆下来了。我想我该和他谈谈了,毕竟是七年之后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我们在旁边的咖啡馆坐下了。他似乎有些紧张两只手紧紧握着杯子,我故意踢了他一下,他紧张的将咖啡弄洒了,我笑着递过去纸巾,他眉头紧锁并没有接受,而是自己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桌上的咖啡。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还保留着那个习惯,兜里装着纸巾。
他似乎有些尴尬,呡了一口咖啡,然后表情愈发难看。
我问:“苦吗?”
他摇摇头。
我冷笑,喝了一口咖啡。
他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想要说什么,还没等我开口,他便主动说了。
“我已经结婚了”他始终低着头。
我知道。
接下来我们都不在说话,他看着杯里的咖啡,我看着他。我想,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他看着她,我看着他。
在沉默中他的手机响了,铃声是老婆老婆我爱你,我低头笑。他也许是看到了我的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电话是他老婆打的,听的出来他很疼她,不管她在电话那头说些什么,他总是一个劲的答应,语气平和。电话挂断后,他起身要离开,我没有留他,只是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声:“记得把单买了”。明显看到他愣了一下,走向了吧台。
而我低头拼命搅动着杯里紧留的一点咖啡,眼泪啪啪的掉了下来和咖啡掺杂在一起。
我想我终于能放下了,这几年来我一直在不断的希望,终于在今天我得到了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答案。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喜欢你。
最近在网上看到一段话,如果真的喜欢你,天南海北也顺路;如果真的想你,白天黑夜也无所谓。
我将掺杂的眼泪和咖啡倒进了桌脚的垃圾桶里,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妆容,看着镜子里红红眼圈的自己,竟然大笑起来,有人走过来,带着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我几眼,转身离开了。是啊,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会关心自己,又何苦强求让陌生人来关心自己呢。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眼泪。
-2-
2009年高中毕业我去了北京读书。那个时候我们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因为在那之前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我们只是纯粹的同学关系。
尽管有时暧昧。
刚到北京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自己就像是一只北上的燕子飞来飞去对什么都好奇,偶尔会停下来歇歇脚,但是也总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后来某一天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从广州打来的。我拒接了,因为骗子太多,我也不想多费口舌。可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妮,接电话。”我拿着手机,死死盯着弹出的短消息心跳急剧加速,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我试着很多遍想要拨通那个电话号码,可是每次都在按下号码之后停住了,第一次觉得绿色很耀眼,刺的我睁不开眼,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按下绿色的键。
原来,当初的我只差那么一点点勇气而已。
后来大约过了一周的时间,那个广州的号码再次打来了。我握着手机心跳加速,在铃声马上要结束的时候,我按下了接听键。
我将手机紧紧贴着耳朵似乎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我深呼吸想要平复一下原本紧张的心情。
“你好”还是他先开口,他在很客气的向我问好。
我回了一句“你好”,说实话我有些失望,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么客气的问候。
我们彼此沉默了几秒钟,也许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继续接下来的聊天。
“听说你在北京读书了,感觉怎么样大学生?”他有些调侃道。
“还行吧,就是有点想家,”我微笑。有时候我们的笑容隔着电话是能感受到的。
那次通话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因为彼此更多的是沉默,
我仍然每天往返在教室和宿舍之间,有的时候会去图书馆选本好书,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的读着,很多时候我会在读书的时候流泪,不是因为我爱哭,而是在别人的故事里发现了自己。
从那次通话之后,就没有再接到他的电话,我将他的号码存在手机里,备注写的是他,只有一个字他。我不想称呼他是谁,我也不想叫他的名字,我只是想在陌生的城市读到熟悉的人的电话号码,希望心里会得到虚伪的安慰。
我承认我有些虚伪,每天都会在手机里按下那一串号码,然后笑着删除,然后在按下再删除,反反复复,直到我将电话号码背的滚熟牢记在心。
我开始写博客,写书评,我唯一的爱好除了想他就是这些了。
我读大学的时候还没有微信,我们聊天的工具就是QQ,我每天在诺基亚手机上挂着求求,我隐身从来不与别人聊天,我只是在等一个人,一个未知的人,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室友从图书馆抱着没有看完的书回了宿舍,我掏出手机却发现QQ上有头像在闪动,我激动的点了一下,一个消息弹了出来,妮,在干嘛呢?我看着屏幕,差点笑出了眼泪。我回,你怎么知道我在线?他很快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随即发过来的还有一句话,因为我也是个喜欢隐身的人。我看着这句话,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原来他和我一样。
从那次QQ聊天之后,我们都知道彼此在隐身等待着一个人。我们变得如此有默契,每天起床的时候会彼此问候,一日三餐的时候会彼此叮嘱要好好吃饭,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窝在被窝里聊到打瞌睡,那段日子我听到了我一直想听到的话。
他说:“妮,我喜欢你。”
我每天沉浸在这段自以为是的恋爱当中,我用劲了所有精力去呵护我们之间的默契,我将他发的所有短信全部抄在了日记本里,很多时候会翻看着发过的短信,心里乐开了花。
放假的时候我说我想去找他,他说他要出差,等有时间就来北京看我,我说好;情人节的时候我说舍友都收到了礼物,你要送我什么,他说买礼物太俗气,就这样天天陪着我就是最好的礼物,我说好;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家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回去,他说等过年吧,我说好;过年的时候,我说我在家了,你什么回来,我们见一面吧,他说过完年在回去吧,现在春运人多,我说好吧……
我们一直都没有见面,每次的联系都是QQ就连电话都很少打。他说长途太贵。
就这样我们的爱情断断续续维持了三年,这三年里,我们都是在QQ上谈的恋爱,三年里一面也没有见过,就连打电话的次数都可以数的清。三年里他说过太多太多让我疯狂的话,比如他说:“等我三年,三年后你毕业我娶你。”为了这句话,我天天盼望着快点毕业,我梦想着他能来娶我。
大四的寒假,我参加了同学聚会。去的时候特意给他发了消息,他说他有事去不了了。从高中毕业我与同学们就没见过,那次聚会我特意打扮了一下,我还想着要和大家宣布一下我与他恋爱的事呢。席间,我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在干嘛呢?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回复。吃饭的时候,大家在一起闲聊,说谁谁有对象了,谁谁结婚了,我还兴致勃勃的说我毕业就要结婚了。同学们很惊讶,纷纷嚷着问我男朋友是谁,让我爆照,我这才想起,我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顿时,有些失望。
有男生提起姜燕怎么没来,一女同学说:“她不是今天订婚吗,当然没来了。”我吃了一口菜问:“姜燕这么快要订婚了。”女同学说:“这还快啊,她又没上大学,高中毕业就跟着许琪去了广州,这都好几年了早该结婚了。”我一口菜差点呛了出来,连连咳嗽几声追着同学问明情况。
原来他高中毕业并不是自己去的广州,而是和她。这几年来他们一直在一起,今天是他们订婚的日子,他们要结婚了。
我被骗了,被整整骗了三年。这三年里,我一直活在自己制造的虚拟的幻觉里,我以为我们是谈恋爱的,我以为他说过很多次三年后来娶我是真的呢,我以为他是真心待我的。
那次聚会之后,我没有和他联系。大约过了一周,他发来消息,妮,这几天干嘛了也不找我。
我实在是憋不住,我拨通了他的电话,他挂断了,我在拨,他又挂断……最后他发了消息,你干嘛,我不方便接电话,有事上QQ。
我冷笑,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他还要继续骗我。
如果一个男人不给你打电话,那么他就是不想给你打电话。
我在求求上留言给他“许琪,你骗了我三年,如果不是同学聚会,我仍然会继续被你骗。”很快收到他的消息“我骗你什么了,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是他们知道还是我知道,你相信我就行。”我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更不知道该相信谁的,
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一句话:刮奖的时候刮到一个谢字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可还是非要将“谢谢惠顾”四个字全部刮开才甘心。有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明明知道那是一个火坑,可还是会睁着眼往里面跳,不是不怕疼,而是心不甘。
后来我们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谁,我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在图书馆,我想用忙碌的生活来将他忘掉,可是我始终做不到,尽管我每天泡在图书馆直至深夜,每次看到学校里手牵手散步的小情侣,我就会想起他,想起他是不是也在另一座城市牵着另一个人的手,然后说着承诺一生的话。
忽然觉得好恶心,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并且还是一只刚从厕所飞出来的苍蝇。
-3-
暑假如期而至我买了张去三亚的机票,同学骂我傻,七月的三亚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热的能把人烧焦,我却非要到那里去。我笑,不说话。
到三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有些疲惫的我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了,旅馆的老板娘人很好,我下楼买吃的时候与她攀谈起来,得知她是广州人我便向她借了手机用,我拨通了那串早已倒背如流、烂记于心的电话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他礼貌性的说:“你好,哪位?”
我苦笑两声说:“是我,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显然他有些吃惊或者说有些不安。
我说:“你别害怕,我不会去找你的,我都已经全部知道了,我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更不是那种死缠着不放的人,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的事情我们再无瓜葛,请你好自为之,祝你们幸福。”我一口气说完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挂断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痛快。
我去了天涯海角,在那里我将我曾经记满我们之间发过的消息的小本子扔进了大海,它随波逐流很快被海水淹没了。我双手在嘴边围成喇叭状,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我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一遍遍重复着他说过的话,我那么的歇斯底里想要把这三年来受的委屈全部喊出来,哭累了,我就蹲下将脸埋进海水里,我分不出咸的到底是海水还是泪水。不知过了多久,我躺在沙滩上,看着刺眼的阳光,我想我该从头开始了。
给他发过去一条消息,“谢谢你让我当了三年的小三。”手机很快响了一声,他的回复:“滚蛋!”我冷笑,将电话号码删除了,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从三亚回来我剪了短发并且决定考研。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我如愿考上了理想中的学府。读研的这三年,我尽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身边不乏追求者,可是我并没有动心,因为我只想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2016年毕业的时候我放弃了去北上广工作的机会,毅然决然的回到了家乡。高中同学建了一个微信群,大家在里面发红包抢红包玩的很开心。他也在里面,只是我们谁也没理谁。一日,他主动加了我,我竟然如此平静,再也没有当年的激动了。他早已经结婚,有个女儿已经4岁了。我们简单问候了一下,聊了几句,便再无下文。春节的时候我发消息拜年,才发现他早已将我删除了。微信群他也已经退了。
后来,我们真的再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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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一部电影里面的台词“如果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要花费巨大的精力来解决失踪男人之谜,无论你找出了各种各样可以安慰自己的证据和借口,唯一的事实是,他不再想和你在一起,并且没有胆量和你说清楚。请相信,没有什么秘密。”
闺蜜说:“Heisjustnotthatintoyou。”(他可能没那么喜欢你)
我说:“Ifuckingbase。”(我他妈的贱)
网友评论
祝你会在重生之后涅槃。
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