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商学院

01

夜幕已经降临，正值冬天的十一月，白短夜长。天不到七点就已经黑成一片。北风呼呼的吹着，空旷田地的枯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远处传来狗的吠叫声，给这个寂静的夜添了一丝热闹。

从远到近，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原来是一对年轻男女正背着一身行囊，打着一路的电筒走向回家的路。这不，明天就过年了，好不容易放假 ，这两人 就约好今年回家过年，然后顺便把双方的婚给订了。

这个女的叫阿娟，今年25岁，男的叫阿东，和阿娟一样大。他们俩都住在罗甸村，从小一块长大，那时候两人一同上学，一起吃饭、一起玩耍，阿东也一直对阿娟关心备至。

记得有一次，他们去学校路上的河道因为发大水，阿娟过不去。阿东二话不说，挽着裤脚衣脚，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三下五除二像拎个小鸡一样就给抱过去了。

从那以后，阿娟也习惯了阿东对她的好，阿东也习惯了要对阿娟好。

直到他们两一起读小学、读中学……

02

阿东、阿娟读书时，村里读书条件很艰苦，地方不大，也就40平米，都是用泥巴堆砌的教室，很简陋。

教室里摆放得只有几张已经脱得没有颜色的桌子、摇摇晃晃的板凳。地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窗户只有窗框没有玻璃；每逢刮风下雨，教室里不是下小雨就是把一群学生冷得瑟瑟发抖。

夏天，还能勉强学习；可一到雨季和冬天，这就是一间危房，因为随时有可能会倒塌。

可那时，村里很穷。根本没有钱去修一间新的教室。只能这样凑合的能教一天就一天。

有一年雨季，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雨，学校们正在教室里上课，雨势太大，教室突然出现了坍塌。老师见状，把教室上课的学生们全部转移到教室之外，可就在老师转移最后一位学生时，也就是阿东，教室像个巨人一样倒向他，说这时，那时快，老师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把阿东推出教室门外，阿东被一股强烈的力量推倒在十几米外后，只听耳后传来“轰”的一声，一股大风向他袭来。

当他转身一看，整个教室已经被夷为平地，老师也消失了。

学生们看见老师没出来，肯定被埋在教室底下，哭地哭，喊地喊，嘶声裂肺，哭声一片。

村里的干部和家长们闻讯而来，使劲的挖，使劲的找，终于在房子底下找到了老师。可老师被大块的砖头压在最底下，已经走了～

阿东愣在那里， 内心痛苦、难过、自责，如果老师不是为了救他，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深埋在这泥土当中。如果不是老师，死的这个人就是我！

雨，慢慢小了，村里的大人们用木板车把老师的尸体抬到了上面，给他盖着被子，一群人围着老师嘤嘤地边哭边推着前行。大人们领着各自的孩子一路尾随在老师的周围。

村里老师的葬礼办完后，大家也慢慢地从悲伤中走出来。可是，孩子们要读书，村里没有了教室，也没有了老师。要建新学校和找老师，还要向镇里申请也需要一段日子才能开始。

在镇政府的大力帮助下，村里的教学楼修好了。有操场、有小学教室，也有初中教室。教室里又大又坚固，也有很多志愿老师前来为他们传授新知识。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阿东已经高中毕业。因为家里贫困，他已无心读书，想早早出去挣补贴家里，也想脱离这个让他心怀愧疚五年的地方。

阿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可成绩也不好。他的父母也不指望她能考什么大学之类的，只要识点字，会算账，有点文化就行。

当阿娟知道阿东要出外打工的想法后，她不顾家人反对，硬是要和阿东一起去省城。她的父母为此伤透了脑筋。

有一天半夜，阿娟趁父母睡着，收拾好行李和阿东悄悄的离开了家。

当阿娟父母第二天起床准备叫阿娟吃早餐，一开门，空无一人的房间，只留下阿娟写给父母的一封信。意思就是她现在和阿东出去打工，不会后悔之类的。

父母眼泪婆娑的看完这封信，也是没有办法，只有由着她去了。

到了省城之后，他们终于找了一个临时工作，也算是安顿下来。两个人在一家餐馆打工，阿东负责后厨工作，每天搬运食材、清点库存，阿娟负责前厅工作，负责店里端茶、点餐。

他们的勤劳能干 ，赢得了老板和同事的认可。

这一干 ，就是五年。期间，阿东给家人寄钱，阿娟也主动给父母打过几次电话。父母见拗不过她，也只能默认他们俩的男女朋友关系 。此时的他们俩也已经在租住的房间里同居，搬离了员工宿舍。

两个人这几年省吃俭用，也存了10万存款。

今年他俩商量着要回家一趟，双方父母见个面，然后把亲事给订了。

所以就有了一开场两人晚上回家的情景，

03

两人好不容易摸着黑到了各自的家。两家倒是住得不远，就在几百米左右。

阿娟一走进自家大院，看到昔日熟悉情景，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眼泪就禁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当她推开门时，看到父母正坐着，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父母顿时愣住了，见到风尘仆仆的女儿，妈妈跑向前抱住阿娟：“娟儿呀，你总算是回来了！你爸，你妈想你都想得睡不着，这些年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妈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还没来得及回答。只看到父亲一脸的严肃，就说了句：回来了，就好！“

阿娟和妈妈聊了很多，聊了她这几天在外面是如何打拼 ，如何工作。阿东对她如何好之类的。然后告诉母亲说，阿东明天要来家里提亲。

母亲和父亲，互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只是：“嗯”了一声。

这边阿东一回家 ，父母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又是炒菜，又是倒水的。

阿东边脱下外套，边对爸妈说：我和阿娟准备订亲了，明天你们陪我去趟大婶 家提亲。

父母连忙说：你和阿娟在一起这么多年，娟是个多好的姑娘啊，是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只是，她爸妈这些年还是很埋怨你带走娟儿的。

阿东说：没事，结婚是我俩的事，我又不是和他父母结婚，怕啥 ！”

吃完东西，洗漱完便睡觉去了。

第二天，阿东一家人一大早就来阿娟家提亲了。阿东穿着一身蓝色西装，白色衬衣上带着一条显眼的红色领带，一看就是来提亲的样子。

他父母提着一条红双喜的烟，手上拎着一袋苹果、一袋香蕉。

阿娟的父母看着他们进来，她妈妈冷 冷 的招呼一声，"来了。”她爸爸眉头一皱，明显是来了不速之客的样子。

阿娟见父母这般态度，赶紧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忙前忙后的招呼着。一会倒水、一会洗水果的。

然后悄悄地碰了下妈妈，让妈妈给点面子，好歹人家也来提亲了。

她妈妈见女儿一副为难的样子，也就和阿东的父母攀谈起来。

“阿东家妈，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了？”阿娟的妈没好声地问

“娟儿家妈， 这不今天过年嘛，我们就买了些水果和烟酒，给你们拿过来，顺便商量下两个小年轻的婚事 。”

“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想当年，你儿子把我女儿就这么拐跑了，这么多年也没给我们个说法！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这门婚事，我不同意！”他爸爸一腔怒火。

“娟儿家爸，您也别生气了！现在他们俩不是回来了吗？他们在外打拼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好不容易 回来 一趟，咱两家就好好的商量着把他们的亲订了，婚事给办了吧。”

“办什么办！我家娟儿不会嫁给我你家儿的”，想当年，要不是因为他，我闺女早就已经是大学生，还用得着这么辛苦的在外面干苦力打工吗？婚事，你就甭想了！我已经把娟许给县长的儿子，过两天我就带她相亲去。”

“爸，我不去。”娟苦苦哀求着。

“我只嫁给阿东！”

阿东很生气，听着他们一家这种态度，拉着自己的父母转身就走。啥也没说。

娟看见阿东生气离开后，阿娟气得直跺脚。责问他们为什么不经过她同意就把她许给县长的儿子。

阿娟大吼着，我只嫁给阿东！其他人我不嫁！

父母见阿娟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的意思都敢违背，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争吵得异常激烈。

阿娟气得哭着跑出去，再也没回来。

明明一个好好的除夕之夜，一家人可以好好的吃顿年夜饭，唠唠嗑。

就这么不欢而散。

阿东和阿娟也在当天离开了老家，继续奔赴在省城的路上。阿娟想，既然父母不同意，那就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