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法师4

绿法师4

“帅哥，您的电话。”

“不用管它。小姐姐，你觉得这个颜色能HOLD得住我吗？”

“奶奶灰这个颜色与您的气质的挺搭的，小哥哥您五官精致，线条硬朗，皮肤白皙，身材健硕……这个颜色恰恰能衬托您忧郁的气质，行走在人群中的您永远会像黑夜里的流星一般璀璨，你微微上扬的嘴角……呃……呃……”镜子里的理发师一脸花痴。

“忘词了？不要紧，像你我这种靠长相、气质吃饭的人是具备享受犯错的特权的。我再问最后一遍，小姐姐，真的不能一根一根染出少白头似的效果吗？”

“这个太费劲了，真不好整……小哥哥你确定不接电话吗？备注好像是老大喂！”

“老大？呵！还老大！老……老大！快，帮我拿过来。”

理发店里没营养的对话终于告一段落。正在染发的瘦高男子顶着满头染色剂泡沫站了起来，接通了电话。

“喂！喂！老大，嗯！什么指示？”

“纸，笔。”

“好嘞，好嘞，稍等！”瘦高男子捂住手机话筒，谄媚地对着体态壮硕几近一百八十斤的理发师央求：“小姐姐，您这有纸笔吗？能借我用一下吗？”

“老大，您说。”

“竹笋，甘蓝，胡萝卜，精肉……”

“好……好……还有什么……好嘞。老大一会给你个惊喜。为了表达我对您的敬仰之情，我特意染了个……”

“嘟……嘟……嘟……”

话没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瘦高男子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把记录的纸条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回口袋后，转身坐回椅子上。

“小姐姐刚才说到哪了？”

“奶奶灰……”

“不是，不是……哦，对，说到一群太子党在酒吧里闹事，我刚侧身躲过一个飞过来的酒瓶……唉唉唉！你嘟什么嘴啊，不过你嘟嘴的样子蛮可爱的！好甜诶！就像那个韩国电影里的康汉娜，别生气……当然是减肥以后的了，没说你胖，谁说你胖了……要么我再跟你讲讲我们老大的故事吧！话说我们老大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一把青龙偃月刀舞的水泼不进……”巴拉巴拉又进入了垃圾话时间。

这个瘦高男子就是吴楠眼中的戏精——条子。不是港匪片里古惑仔口中洗地的那种，单纯的只是因为身材高瘦的缘故。身高198厘米，体重70公斤，再搭配女人般精致的脸蛋。啧！照吴楠的话说，不去做某些特殊职业，还真对不起老天给的这副皮囊！

条子还是很能打的，没想到竹竿似的长身板却爆发力惊人。开业当晚，吴楠见他动手时有些八极拳的路数，寸截寸拿、硬打硬开，挨、靠、崩、撼很是流畅。估计功夫底子是从小开始打的。呃！科学点说呢就是肌肉构成中拥有极高比例的快缩白肌，跟从小练习推铅球，扔标枪的运动员差不多，拼的是身体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

————

事情的起因是一帮不学无术的拆二代对小暖动手动脚，条子看不惯便跟人起了冲突。当时吴楠外出有事刚回酒吧，车子停好还没等下车。酒吧里突然推推搡搡地涌出一大帮人，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一堆。条子将小暖和云朵护在身后也跟了出来，随后出来的还有酒吧里的乐队及一帮开业暖场的朋友。一起帮条子站场。

吴楠见双方人多，估摸着顶天撂几句狠话收场的架势，也就没着急下车。没想到条子个傻X竟然同意单挑，对面突然就钻出个近二百斤的胖子扯着公鸭嗓子问候了一下条子的母亲。眼看局面失控，吴楠正要下车呢，胖子就滚地葫芦似的飞了出去。局面一下子冷场，这边是被这个瘦高个惊人的战斗力震撼，落了一地下巴；对面显然也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地上的胖子抽了几下便没了动静，不知死活。

吴楠下车时，对面就开始抄家伙了，什么军刺、甩鞭、拳套、片刀的五花八门，还有人从后备箱里抽出一根红缨枪。来酒吧玩的人哪见过这阵仗。嗷嗷的往酒吧里钻，倒是条子护着小暖跟云朵没动。吴楠便站到了条子身前。

“兄弟，今天这事跟你没关系，老子今天非剁了他喂鱼。”闹事的出来个嘴炮劝吴楠别掺和。

“酒吧是我的，人也是我的，我不掺和……嗯！说不过去吧！”

“有能抗的就好办！我兄弟现在正躺地上，你说……”这时候开始撂狠话了，只是地上躺着的是自己人，狠话明显不够硬气。

“吴哥，咋整？”条子从身后拽了拽吴楠衣角，小声问了一句。

“这时候想起你哥了？小暖，朵儿先回去。你的事以后再说，今儿对面带着家伙事儿过来，肯定是奔着砸场子来的，先打了再说！”吴楠压根就没听对面瞎白话，一边脱外套，一边偏头嘱咐。

“十万块钱医药费，那小妞得陪我们李少一晚，要么你酒吧就别开了，你也不打听打听……”

“你他么拍电影呢！有完没完？”见小暖跟云朵回了酒吧，吴楠打断了对面的台词。

“嗯？……怎么地？”嘴炮一脸错愕，感觉剧本有些跑偏。这俩人有些不按套路出牌啊，看意思是想群殴了自己这帮人。

“别叨叨了！干呗！”话音未落，吴楠跟条子就扑了上去。

事实证明剧本的确是跑偏了。见过猛的，没见过这么生猛的。十分钟不到，两个人将闹事的众人全给放倒了。事后真“条子”过来洗地，假“条子”一脸淤青的哈着气坐在酒吧门口让小暖给上药。酒吧的生意好到爆——“这地儿能看武打片！”

————

“阿姨，您说这竹笋怎么挑选比较好？”超市里，顶着一头奶奶灰的条子正乖宝宝似的缀在一个中年妇女后面请教买菜的技巧。

“小伙子，要选短的，粗的，皮黄肉白的比较新鲜。你看，这根就很新鲜。小伙子一看就不经常买东西，你还会做菜？”

“阿姨，您不知道，我从小爹妈就没了，是爷爷把我拉扯大的，前些天爷爷也走了……”

“苦命的孩子，不哭不哭。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我瞅瞅。”说完掏出纸条看了一眼，“还有甘蓝，彩椒，精肉……”

“要买的东西还不少哩！我先帮你挑挑甘蓝，超市里的东西还是不新鲜的，以后不着急还是得去菜市场买，那里的菜吧！既新鲜又便宜……这个……哎……这个拿上……小伙子，有对象没啊？在什么地方上班啊？”

“阿姨，谁会喜欢我这样的孤儿，还没对象呢！”

“多招人疼的孩子啊！你给阿姨个电话，阿姨跳舞的朋友里有好多没结婚的呢！”

“阿姨，您的朋友……嗯……是不是有点年纪偏大？”

“呵呵呵！你瞧阿姨这嘴，我是说他们家的姑娘！”

“哦！哦！那敢情好！先谢谢阿姨了。对了，还有胡萝卜。”

……

置办完吴楠的购物清单，时间就已经不早了，条子拎着大包小包的往酒吧赶。路过河边时，铺草坪的工人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收工。

“李大爷，收工了！”条子冲老李头喊了一嗓子。

“呦！是小刘啊！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来来，我帮你提。”老李头说完放下手里的家伙事，小跑了过来。

条子本名刘大彪，酒吧里也就吴楠翻简历的时候瞥见过。许是担心名字蹩脚，条子事后千叮万嘱的要求吴楠保密，甚至连小暖跟云朵都不知道他叫什么。看来他与老李头关系挺好的，老头竟然知道他的姓名。

“不用，真不用。大爷你不着急下班啊？”

“没事，夏天天黑的晚，几步路，不耽搁事。”说完抢了条子手里的几个袋子。

“我看草坪都铺完了，赶明儿干啥？没事我陪您钓鱼呗！”

“干啥？活多着呢，赶明儿得除草，前头花坛生了不少虫子，还得喷除虫剂。哪有功夫钓鱼？我那鱼竿倒是闲了老长时间了，你喜欢钓鱼赶明我给你捎来。”

“这河里有大鱼吗？”

“大鱼就算有也不好钓，鲫鱼倒是不少。这时候鲫鱼挺肥的。我有个专门钓鲫鱼的配方，明天给你……嘿！算了吧！还是我给你配配饵料吧。用我的独家秘方打窝子，包你满载而归。”

“那我可省事了，钓多了匀你一半。”

“是好些年没吃这河里的鱼了，前些年，这河水臭的熏人，有鱼也不敢吃。这两年水清了，也没过来钓。哎，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刚染的，帅不。”条子说完抬了抬手示意。

“咳咳……怎么说来着？是挺拉风的！哈哈哈哈……”

“嫉妒!满满的嫉妒！”

“嫉妒什么啊？我的比你白多喽！”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酒吧门口。“老大我回来了！东西放哪？”条子用脚顶开了门，嚷了一句。

“李大爷，您怎么也过来了。”吴楠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了与条子一起进来的老李头。便赶忙站起身来，匆匆迎至门口，接过了李大爷手里的东西。吧台后面正叽叽喳喳聊天的小暖跟云朵听见声音，也腾腾的跑到了门口帮忙。

“东西先放厨房。大爷您这边坐。”吴楠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小暖便引着李大爷进了酒吧。

“大爷，还记得我吗？真得好好谢谢您！”背门而坐的杜语回头认出了吴楠身后的李大爷。起身鞠躬致谢。

“哦，是下午问路的吧！没什么好谢的，这不应该的嘛！小吴你这酒吧收拾的挺好的，生意好像还不错嘛。”临近天黑，酒吧里人渐渐多了起来。

“大爷您坐，您老喝点什么？”吴楠冲吧台小暖招了招手。发现乐队的人正撺掇着云朵唱歌，而条子正搂着小胖子似乎要出门，边走边嘀咕些什么。

“不坐了，我就帮小王拎点东西，顺道看两眼。我这下班了，还得赶紧回家呢！以后有空再过来。”老李头屁股一粘椅子又站了起来。

杜语伸手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五点五十。

“不知不觉一下午了，谢谢您的帮助。我叫杜语。再次为我的失礼道歉！”杜语说完向吴楠伸出了手。

吴楠。”吴楠握住了杜语的手，“你先按照我的提议尝试一下。如果还有问题，随时过来找我。”

“好的，我帮你送送大爷吧。”

“一起吧！”

三人出了酒吧，迎面碰上刚从从外面折回的条子。

条子上前一步伸手拦住杜语，厉声道：“听说你要跟我们老大单挑，那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猪……”酒吧里云朵甜美的声音响起。

河风吹来，条子一头的奶奶灰肆意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