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遗网:明·罗贯中《三国演义》第九十一回:曹叡览毕,大惊失色,急问群臣。太尉华歆奏曰:“司马懿上表乞守雍、凉,正为此也。先时太祖武皇帝尝谓臣曰:司马懿鹰视狼顾,不可付以兵权;久必为国家大祸。今日反情已萌,可速诛之。”王朗奏曰:“司马懿深明韬略,善晓兵机,素有大志;若不早除,久必为祸。”
鹰视狼顾,形容目光锐利,为人狠戾。
鹰视狼顾一词,诞生于《三国演义》,是作者罗贯中为刻画司马懿这一人物创造。这一成语自诞生后,几乎长期以来就是司马懿的“专属”,后世很少再用这一成语形容其他人物。久而久之,司马懿的负面形象,就跃然纸上,深入民心。
在很多版本的三国题材影视作品中,都几乎秉持着尊刘抑曹的主旋律。而在此主旋律下,身为曹臣的司马懿,自然也是被殃及之池鱼,很少有太多正面的描述。更为关键的是,司马懿的出面,往往是和另外一个人直接相关——诸葛亮。
而诸葛亮在中国民间的地位,那是“智圣”,是“兵神”。后世有诗赞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比管仲乐毅之贤,抱膝危坐,笑傲风月,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
你别说司马懿,你就是换任何一个人和这样的“神人”站一块儿,都必然是只能做配角的份儿。
但在这一次的《军师联盟》中,司马懿这一角色,成为该剧的男一号主角。我们得以站在司马懿的角度,重新看待很多事情,也更容易深刻了解司马懿的一生。
先来看看司马懿的人生简历:
司马懿(179年—251年9月7日),字仲达,河内郡温县孝敬里(今河南省焦作市温县)人。三国时期魏国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战略家,西晋王朝的奠基人。
司马懿曾任曹魏的大都督、大将军、太尉、太傅,是辅佐了魏国三代的托孤辅政之重臣,后期成为掌控魏国朝政的权臣。善谋奇策,多次征伐有功,其中最显著的功绩是两次率大军成功抵御诸葛亮北伐和远征平定辽东。对屯田、水利等农耕经济发展有重要贡献。73岁去世,辞郡公和殊礼,葬于首阳山。谥号宣文;次子司马昭封晋王后,追谥司马懿为宣王;司马炎称帝后,追尊司马懿为宣皇帝,庙号高祖。
看看司马懿生前的位极人臣,再到死后得益于后代的继续给力,再次被追尊为高祖。就足以证明一件事,司马懿其人,非常不简单,绝不是《三国演义》中表现的那般,处处被诸葛亮戏弄,时时比孔明慢半拍的负面形象。
纵观司马懿一生,小文个人认为,最能够代表其性格和价值观的,并非“鹰视狼顾”一词,而是一个字——忍。这个忍字,贯穿了司马懿的整个人生。既包括屡面困顿时的坚忍,也包括多次未雨绸缪等待良机的退忍。
首先司马懿的出身是非常不错的,高曾祖我们就姑且不说了,虽然确实有史可考,最早可以追溯到司马家在商朝时的老祖,但是这样的认祖归宗其实意义已经不大。一般而言,我们讨论一个人的身世,到祖父这一级别就足以了。司马懿的祖父,司马儁 [jùn] 为颍川(今河南禹州)太守,父亲司马防为京兆尹。所以司马懿,是妥妥的官二代。
为什么要先交代这一背景,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个基本道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能力。司马懿的政治能力,很大程度上和他出身政治世家有关。后来司马懿位极人臣后,为何能够在官场博弈之中屡屡化险为夷,靠的正是自己从小到大,超强政治敏感性与政治手腕儿的双重优势。
我们一起回顾一下司马懿的一生:
早年经历:建安六年(201年),郡中推举他为上计掾 [yuàn] 。时曹操正任司空,听到他的名声后,派人召他到府中任职。司马懿见汉朝国运已微,不想在曹操手下,便借口自己有风痹病,身体不能起居。曹操不信,派人夜间去刺探消息,司马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真染上风痹一般。
奇策善谋:建安二十年(215年),曹操征讨张鲁,司马懿随军。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司马懿升任太子中庶子,佐助曹丕。延康元年(220年),曹操去世,朝野危惧,司马懿管理丧葬诸事,内外肃然。同年,曹丕即魏王位,司马懿受封河津亭侯,转丞相长史。
辅政平乱:黄初元年(220年)十一月,曹丕登皇帝位,史称魏文帝。登基后,任命司马懿为尚书,不久转督军、御史中丞,封安国乡侯。黄初七年(226年)五月,曹丕驾崩,享年四十岁。临终时,令司马懿与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群、征东大将军曹休为辅政大臣。
擒斩孟达:太和元年(227年)六月,魏明帝曹睿命司马懿驻扎宛城,加督荆、豫二州诸军事。司马懿先斩后奏,仅八日就兵临城下,司马懿挥师渡水,毁其木栅,直逼城下。太和二年(228年)正月,司马懿兵分八路攻城,仅十六天,孟达的外甥邓贤、部将李辅开城投降。魏军入城,擒斩孟达,传首京师,俘获万余人。
抗蜀北伐:太和三年(229年),蜀丞相诸葛亮第三次出兵攻魏,并占据武都、阴平二郡。太和四年(230年),魏明帝决定兴师伐蜀。升司马懿任大将军、加大都督、假黄钺,与大司马曹真一起伐蜀。
对阵五丈原:青龙二年(234年)二月,诸葛亮率军十万出斜谷攻魏。四月,诸葛亮至郿县,进驻渭水之南。八月,司马懿以“坚壁拒守,以逸待劳”的指示,与诸葛亮相持百余日。终等到诸葛亮当月病故于五丈原军中,历时七年的诸葛亮北伐至此结束。青龙三年(235年),司马懿升任太尉,累增封邑。
平定辽东:东汉末年军阀混战时,公孙度据有辽东。这个割据势力对曹魏一直时叛时降,保持着半独立的地位。公孙渊继为辽东太守后,对魏更加不逊。景初二年(238年),司马懿出兵讨伐,一年的期限内,胜利班师。魏明帝增司马懿食昆阳县,前后共二县
明帝托孤:公元239年(景初三年)正月,魏明帝去世。齐王曹芳年仅八岁,司马懿乃与大将军曹爽一起接受遗诏辅佐少主。齐王即位,司马懿任侍中、持节、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和曹爽各统精兵三千人,共执朝政。
退敌征吴:正始二年(241年)四月,吴帝孙权分兵四路攻魏。司马懿请兵往讨,并获胜。司马懿功勋德望日渐盛大,然而却更加谦恭。
架空魏室:嘉平元年(249年)二月,曹芳任命司马懿为丞相,司马懿固辞丞相之职不受。十二月,诏命加九锡之礼,朝会不拜,司马懿又固辞九锡。
去世辞封:司马懿高龄时,曹芳策命司马懿为相国,封安平郡公,孙及兄子各一人为列侯,前后食邑五万户,封侯者十九人。司马懿固辞相国、郡公之位不受。
综上,我们不难发现。司马懿其人的谨慎、老道、抱元守缺,是一生一以贯之的。小文所说的司马懿的“忍”,不是一味退让的忍,而是知进退、明得失的忍。是真正做到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代表。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功劳的累积,权力的增加,司马懿的表现便愈发恭谨退让。极尽全力,让自己变现得不太强势,甚至屡屡示弱于人。
而且正是凭借这些关键时候的抱病也好,示弱也罢,躲过了杀机重重。并且暗中绸缪,在合适的时机,再将对手一并清除,不留后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思维方式,同样在司马懿身上展现得极为出众。
尤其是在司马懿进入老年,位极人臣之后。屡次辞掉皇帝曹芳的加封,无疑都是在向皇帝表达自己的忠心。请皇帝大可放心,自己必然不会像当年的魏武帝曹操一样,挟天子以令诸侯的。
司马懿如此将“忍”字放于人生最高准则的一生,究竟换来了什么呢?换来了司马家族在他主导的几十年间,不断繁荣壮大。最终,为他去世后,后代把握时机,取魏而代之,做出极为重要的铺垫作用。
司马懿在世的时候,在魏国威望是相当之高的,即使毌丘俭、文钦在其死后讨伐司马师,檄文中依然对司马懿有“故相国懿,匡辅魏室,历事忠贞”等赞誉。史书上称其使“天下欣赖”“天下大悦”。到晋朝初年,司马炎在太康年间做到了“天下无穷人”的太康之治,至司马遹被传像司马懿,而能在当时“誉流于天下”。
毫无疑问,《三国演义》空城计一章中,曾有司马懿感叹“ 亮平生谨慎,不曾弄险”。这一句话,就如同曹操赞扬孙权“生子当如孙仲谋”一样,既是夸了对方,其实也是夸了自己。真正做到了“平生谨慎,不曾弄险”的三国第一牛人,必是司马懿无疑。
《军师联盟》中有一个桥段,曹操临死前曾对司马懿说“你很聪明,聪明得我都找不到借口杀你”。这个桥段固然是编剧艺术加工而来,而这句话背后体现得司马懿的人生态度和三观,却是与史实非常吻合的。
真正能够决定一个人人生高度的,未必是其大赢了多少次,而更取决于其躲过了多少错误与劫难。
注:本文由专注于历史文化的文遗网与专注于视觉影视的设影网联合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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