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理想前进(104)

作者: 很_爱_笑 | 来源:发表于2019-03-19 11:22 被阅读8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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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挤出,下车。在春阳的陪伴下,我朝杨家坪民政部门走去。上个月也是从这里走去的,有30多分钟的距离,当时是一位陈姓中年妇女接手——我和吴医生《协议离婚》案。她问:“你俩谁先说?”

    他说他:医师、大专,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工作和学习,今天来这里离婚——说他尽到了做人的本分,很难伺候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都怪他一时糊涂、心软,我求了他三次,他才种下了“祸根”,该是他承担的他不赖账,做人要讲良心。

    我说他血口喷人,胡说八道。办案的陈老师呵斥我别打岔!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我在她眼里,就像是扫帚星似的。

    吴医生的面部表情是抽搐的痛,真叫人揪心,好像他真的是上当受骗,或我虐待了他似的——我清楚:这是他儿时的创伤经历,内化在了他的潜意识里——与其说是在痛述我,不如说是在痛述他的曾经。为什么这么说呢?

    打他在娘的肚皮里起,就受震——由于他爸是国民党的小军官,解放后被定为坏/分/子投监,他从来就不晓得他父亲的模样。他妈虽然离了婚,却要把这个坏/分/子的种保留下来——《红灯记》里的李玉和说:“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可见,他是坏/分/子的种——当他呱呱坠地时就被扣上了狗/崽/子的帽子,伴随他长大成年,这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呢——童年没有伙伴,上学被同学欺负,学校开会不让他参加。

    谁之错?是他的妈妈,错误地把他生了下来,饱受了社会环境对他的精神/压/迫;可他妈妈——却认为是她的爱情结晶呢!怎么能扼杀在自己的腹中呢?后来他妈妈为了洗心革面,改嫁给了红/五/类,但吴医生狗/崽/子的帽子仍然没摘掉。

    弗洛伊德说过:童年的心理疾病很难治愈,甚至影响ta的一生。我可怜他,错误地投胎于人世:是社/会/错/误了他,他才这个样子!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他说他上当,种下了“祸/根”——是因他诊断出我有神经病,把我的儿子当作“祸/根”。

    我可不这么认为。弗洛伊德说过:“虐/待/狂和受/虐/狂是天生的一对。”吴医生的学生时代,遭遇了同学的/暴/力和学校的/歧/视,后来转嫁给了同母异父的弟弟,小他8岁,婚后痛打前妻——早期的成长经历,是他施/暴或施/虐的基础。

    每当我的笑都会唤醒他潜意识里的痛苦,是因他被同学/下/暴和歧/视带来的痛苦,他却看到的对方都是笑或惬意;所以,他成年后基本不笑——如果有,那是伪装的笑,对外人伪装的笑,毕竟他是医生;对于亲情的笑,就是暴力相加与对方,或让对方痛苦,他的内心却惬意极了——这在当时,民间根本没得这种说法,是我从弗洛伊德的书中看到的,学潮后看到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虐/待/狂与受/虐/狂”在夫妻之间发生没人管。所以,我就“竭/斯/底里”发作,避免了他前妻的遭遇——家暴。他作为医生,当然能诊断出我的病情,还会遗传——他经常叫唤他的“命苦哟”!并面部扭曲,就像他被下暴时的那种扭曲表情,这是他早期经验的固化,在这里释放他企图对我的家暴——在他看来,我有神经病,属于遗传范畴;在我看来,他有人格障碍,属于心理疾病的范畴——我的症状当然制服得了他,从而转换了我们之间的角色:我成了虐/待/狂,他成了受/虐/狂——我用竭/斯/底/里症去虐待他的人/格/障/碍症。原来,我俩都是神经病,都是影子斜惹的祸!

    他受虐的表情,换来了办案的陈老师的同情,是深深的同情,是母性般的深深同情,她根本不让我说话,仿佛我就是邪恶的化身。

    但我断断续续说了这些:“如果我‘偷人’的话,我的孕期保健手册足以证明我的清白——我是头胎。再说,你顶替回城当了医生,作为外培人员,拿的是结业证,不是大专文凭。还有,是你的朋友介绍认识的,你是二婚,我是头婚;你妈就两仟块钱,当时我没接手,因你妈白发苍苍了。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们只好去法院,调查核实,判决离婚算了。”

    “算了,就在这里快当些。”他急于甩脱我的表情。

    不知怎么搞的,陈老师反而只听我说了:“儿子出生不到半个月,他要把婴儿全托出去,我不同意,他就不管了。我就自己带:月子里,我在家做会计账,全靠有我的父母帮忙。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父母,当时双老不同意,现在不顾年迈体弱多病,尽可能地帮我。儿子五十三天时,因感冒患肺炎,在市儿科医院住院:白天、晚上,就我一人担当,我的身体还没恢复,实在扛不住了。我的家人请假去了他的单位,他在家里呼呼睡午觉。后来他到了儿科医院:指责我没把娃儿带好,转身就走;我急忙追出去,赔不是,他才返回来;还有,儿子差一天八个月的时候,生病打针,青霉素,在厂医院:上午打没事,下午打,休克。我的神经从没被如此撕扯过,尽管这桩婚事是环境所逼;我的心从没如此绝望过——幸好儿子抢救过来了;不然,我当时就疯掉了。后来,我写信通知他协议离婚。”

    “快点、快点!我等了你好久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冲着我吼,“刚才去电话亭打电话,你单位的人说你今天请假了。你看,什么时候了——10点都过了。你从来都是这样的懒散,从来不替别人着想!”

    “我没有你活得潇洒,说走就走。”我把儿子安顿好了出发的。

    “来啰!她来啰!”吴医生吆喝着到了办公桌前,催我:“快拿出来,照片。”

    “急什么呢?办案的陈老师还没来。”

    “陈老师今天有事情,叫我代办。”一男工作人员向我伸手要照片。

    上个月的今天,我们把填写好的《离婚协议》交给了办案的陈老师,她对我们填写的每一条款逐一落实,只是在探视权上没达成。

    我的理由是: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上当受骗,丢下我们母子,儿子都一岁多了;再说,孩子不是看大的,而是养大的;孩子十岁的时候,他可以来探视。

    陈老师说我:这是违反婚姻法——双方离异,一方有探视的权利,没有年龄的限制,更不受之前对方的行为如何,作为理由来约束,是属于你俩的关系破裂,跟探视权无关。

    吴医生不愿再纠缠什么探视权,但他说了一些婉约的话:这娃儿跟他似乎没有多大关系。

    我叫他写上:“这娃儿跟吴医生没得关系”。我好给儿子一个交代。他就耍赖、耍横、雷翻阵仗。陈老师终于冒了火:叫我俩下个月的8号上午,带上一张一寸的免冠照,到这里来拿离婚证。

    此时此刻,我判断:可能是陈老师有意回避。我把照片递给了男工作人员。吴医生说他当时急着乘车,忘了照片。工作人员叫他可以走了,记着下次有空时,把照片带来办理。他竟然把照片摸了出来,交给对方。

    对方把离婚证分别递给了我们:时间是1994年4月8日。我急忙出门,心里惦记着儿子。他却拦住我,说要把话讲清楚。

    当时,在商量离婚协议条款之前,我想跟他好好谈谈弗洛伊德,一起来战胜心魔,终止不幸,给儿子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空间。可我不知该如何开头是好,因为他是医生。我是这样对他说的:这是我俩最后一次面对面说话了,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以后没得机会了。

    他却对我说:离了婚后,我们各自去找,如果那时都没找到的话,再来复婚。

    “离了婚就不可能再复婚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你现在就要考虑好。”

    他说他早就考虑好了,只是他做人要讲良心,以后复婚只是假设,说他是为我着想而已:除了他要我,就没人敢要我了。

    现在他来拦住我,叫我要说清楚。我怕他打我,就左躲右闪,嘿起吼:“大路朝天,各人半边!”他就骂开了:没人要的烂货!烂水腌菜!

    “这是办公的地方!要骂到外面去骂!”那男工作人员在门口指着他吼。吴医生转过脸去对他说我,如何如何不要脸的时候,我“嗖”地一下逃了出去,幸好是二楼,我一口气跑到了车站:很快上了车,满脑壳装的是儿子。

    儿子紫色的脸仍在我眼前,尽管过去已有大半年了——在厂医院,儿子就趴在我的双腿上,我的双手按住他别动;龙护士给他打针,这次他不像以前那样“哇啊哇啊”地动山摇般嚎啕了,而是异常的安静;我把他正过来,他闭目闭嘴脸紫色!我“啊......”地一声,惊天动地!

    龙护士抢过儿子就跑,我紧跟后面,门“哐当”一声,把我挡在了门外。忽然,门又开了,龙护士一手向外招手,一手拽住儿子的胳膊——他的两只小脚不停地在桌子上颤颤巍巍 ,只因他还差一天8个月;白生生的脸蛋儿,笑盈盈的嘴角儿,熠熠发亮的黑眼珠儿。

    我木起,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扑过去,一下抱住了儿子,就像我不小心掉进了河里面,一下抱住了一根木头似的,生怕失手!“哇啊——”我的声音,仿佛是凝固千年的声音千年的泪水——这一刻,我变得无比坚强和勇敢!生离死别都经历了,还有什么不可经历的呢?

    我抱起儿子就朝外走,发现甬道挤满了人,“啧啧啧”的声音穿进我的耳朵:说我当时的样子太可怕了!

    事后:我父亲给他取了名字,上了户口,我母子俩相依为命;父亲又去乡下,物色了个亲戚——小莉,她十岁,辍学在家,来这里,搭个手。

    后来,我儿子读高中时,有个王护士告诉了他当时的情景,还说:你要好好孝敬你的妈,只有你的妈妈才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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