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钱大江
在印象里,立夏时父亲总会在麻园村移民房的公用厨房里焖一锅豌豆饭。豌豆的诸暨话叫细蚕豆,而真正的蚕豆在诸暨话里则被称为罗汉豆。因为蚕豆又名佛豆,罗汉皆佛,故有此名。估计诸暨话里没有蚕豆的说法是因为蚕豆的发音与骂人的寿头相似,而细蚕豆则可以避开骂人或说脏话之嫌。记得我还为这两个豆的诸暨名字给何优雅解释过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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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细蚕豆饭在那些贫困的岁月里应该算得上奢侈了。前一天就浸在钢精锅里的糯米是父亲从盛兆坞的两个姑父家背来的,豌豆则是白沙麻园的邻居们送的,食材中最上档次的则是从供销社买来的咸肉。父亲用刀切下咸肉条里最瘦的部位,然后在砧板上切成细细的肉丁。红红的正方形肉丁应是和糯米一起下锅的,但我不知道父亲是在什么时候将豌豆混入糯米饭里的。不过我敢肯定不是在一开始就拌在糯米里的,否则我吃到的豌豆不会那样青绿新鲜得如刚从小豆荚里剥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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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麻园村搬家到了车站宿舍之后,我父亲似乎就没有烧过如此香甜的立夏糯米饭了。可能也是烧过的,只是因为我外出读书离家的时候多,所以难得能凑到在家和父亲过一个立夏,吃一餐香喷喷的立夏糯米饭了。父亲离开我已经许多年了,可立夏豌豆糯米饭的甜香仍飘溢在我的身旁,豌豆糯米饭的柔润还留在我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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