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少妻,章禾自打把伍妮娶回家后,添了个棒劳力。伍妮有使不完的力气,就是愁烧火做饭,有时候还带点傻样。记得他俩刚结婚没几天,村团支部吕剧队在大队部院子里排演《李二嫂改嫁》,身着红袄兰棉裤新娘装的伍妮,也和一帮半大孩子似的,太阳还大高高,(大人们一般都是吃晚饭后,拾掇好家里天黑开演时才来看戏的)就凑在戏台子附近看剧团成员们树杆子拉红色大幕布。有人打趣伍妮道“吆吆,新媳妇不在家陪新郎,在这里干嘛呢?!”
“呵呵,本来俺不好看戏,在家里老章刚弄俺,俺才躲出来滴!”这伍妮还来个实话实说,让人忍俊不禁。
章禾利用在河沿上开荒打的两麻袋豆子做本钱,又请柳石匠给新凿了拐磨上的磨纹,开始做开了豆腐。以前是自己一人拐豆浆,现在多了个帮手,伍妮弓着腰重复着一推一拉,老章边往磨眼里添豆子,边用手帮她一起做着拐豆腐的圆周运动。伍妮愁干做饭洗刷之类的家务活,可有的是力气,拉起拐磨来,一点也不撒滑。老章用红石头的小拐磨做出来的豆腐细腻,再加上老章人实诚,捞豆腐浆用卤水蘸好后,放在用木板钉的木头框子里,下面用秫秸秆箅子垫着,上边压着木板,老章又压上一块青石板,压上几个小时,做出来的豆腐细腻瓷实,口感好,下锅炒不碎,在附近村里打出了名气,尤其是在西洼村,都吃服了章家豆腐。
每天做早饭时,老章骑自行车载着豆腐,到西洼中间街上,便敲着用牛角做的梆子,“邦邦邦”地敲着,吃惯了章禾豆腐的西洼人,便纷纷拿盘子盆子出来割豆腐啦,你三斤我二斤的,呵呵呵,二三十斤豆腐不用多久就卖完了。老章的豆腐卖不完,别人做的豆腐一点也卖不动。
章禾摸着门道了,既然大家愿意吃我做的豆腐,那就加加量,试着一天做两座豆腐。头天下午泡上豆子,晚饭后用拐磨推出豆浆来,伍妮烧火,熬成豆腐脑后,老章过滤后用卤水蘸好后,放在天井里的木框子里,用笼布包好,再压上青石板控水。
倒出大盆来后,接着再泡上豆子,眯一小觉,早起来装上车子,骑车出去下乡转一圈,卖完后回来,吃饭后稍微打个盹,看看豆子泡的差不多啦,再和伍妮夫唱妇随地用拐磨磨出豆浆来,如法炮制,连蘸带控水,下午豆腐控好水压瓷实后,再载着下乡转着卖掉。嘿嘿嘿,一天两座豆腐卖着,现钱能挣个三四十块钱,过滤倒下来的豆腐渣吃不了,老章买了两头仔猪,用豆腐渣加上点糠喂猪,一年能卖出四头大肥猪去。
老章的腰包渐渐的鼓了起来,过着日渐殷实的日子,老章心里美滋滋地。记得那年春节,老章挥毫泼墨,写了付对联,“他人致富我有路,一年三季卖豆腐。”横批是“生财有道”,哈哈哈,老章还挺有文才的吧,既抒发了得意之情,又为自己的豆腐店做了广告,一时成为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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