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年”

作者: 纹锬 | 来源:发表于2019-04-02 12:33 被阅读2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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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家住在市下面的一个区里,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回趟姥姥家要坐1个多小时的火车才能到。

姥姥、姥爷一辈子生养了6个孩子,其中头5个都是女娃,最后一个不负众望是个男娃,也就是我的老舅,为什么称为“老”,因为正是“老小”的意思。这样的子女结构非常符合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家庭。今天想来,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子女,才让姥姥家逢年过节变得格外的热闹,那股热闹劲儿,让我留恋、羡慕,而那段幸福的时光也是我童年中最为美好的一段。

姥爷是个文化人,曾做过当地小学的校长,喜欢研究古书,尤其喜欢咱们老祖宗留下的《易经》、《周易》、《紫微斗数》比较玄妙的书籍,但家里公认姥爷最厉害的另一个身份是家里的主厨,印象中好像没看见过姥姥做饭,印象中总是看到姥爷幸福的忙乎在灶台边,印象中姥爷总是脸上洋溢着幸福,为过年回家的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女们端出每个人最喜欢吃的菜,至于姥爷做的菜到底有多好吃,这么说吧,就是单独拌个下粥的咸菜,也能让我们多吃个几碗且回味无穷。

姥爷和姥姥一辈子相濡以沫,与姥爷不同,我的姥姥是位厉害主儿,掌管家中大权,但想来也是非常合理,这么大个家庭怎么也是要有个唱红脸的人才压得住阵脚的。姥姥和姥爷配合的也是相得益彰了,毕竟在那个物质条件不充裕的年代,他们把一家子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富足,把孩子们教养成人、成婚,一大家子和和睦睦,这种普通的幸福也在影响着后来的我们。

按照习俗,每年的大年初二是嫁出去的女儿们回娘家的日子,五个女儿嫁到了远近不同的地方,但这一天绝对是相聚的日子,五个女儿先是变成了10口人,然后慢慢变成15口人,再然后舅舅也结婚生娃,就变成了整20口人,吃饭的桌子也由1桌,不断增至2桌,到后来的3桌,灶台边忙乎的人也变的得更多了,那一天全家人都环绕在姥姥姥爷身边,说着过往、道着未来,孩子的孩子们分散在各个房间,年龄大点的孩子玩在一起,年龄小一些的干着急也要跟着。房间里热气腾腾,能闻到传来的各种炒菜、炖菜的香味,能听到时不时传来的大笑声,那都是发自内心的、无拘无束的笑声,偶尔也会听到几个孩子打闹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我的哪个姨或姨夫会大喊一声:“吃饭了”,老舅在院子里点燃了准备好的鞭炮,一大家子陆续围坐在不同的桌上,女婿、儿子陪着姥姥、姥爷坐成一桌,女儿们一桌、孩子们一桌,坐定后,总要有个起头的姨夫作为主持人说上两句,然后再请姥爷、姥姥讲话,随后一大家子正式开餐,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都是真情的流露,酒到兴头,外孙、外孙女们的吉祥话敬酒和表演是一定要有的环节,这也是整个“晚宴”的高潮。隔着空隙望向姥姥姥爷,他们正两颊泛红、满眼慈爱、合不拢嘴的望着我们。

不知何时天已然全黑,不知谁家的鞭炮声正在噼啪作响,不去理会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什么节目,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些姥家的“年”里,也许是因为世事的变迁,也许是因为自己也已过了而立之年,越发的想念姥家的“年”,越发怀念孩提时那段最美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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