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理想前进（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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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儿子举着刚买的金箍棒，面罩孙悟空，他说他是猴子变的，一路降妖，还得意地大声念道：“噔那个咚。唐僧骑马噔那个咚，前面跟着个孙悟空；孙悟空，眼睛亮，手拿金箍棒跑得快；猪八戒，鼻子长，手拿长耙跑得慢；沙和尚，挑着箩，后面跟着个老妖婆；老妖婆，真正坏，骗过唐僧和八戒；孙悟空，动作快，打死老妖婆和妖怪......”

我听着他的歌谣，看着他一路降妖，到了关猴子的地方——每次都是最先光顾这里。趁人不多，他把事先准备的爆玉米花、馒头，一点一点拽进去——他骑在我的肩头上。

我俩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观看。他讲着他的童话故事：“长颈鹿和羊都吃草，它俩比高矮。草长在很高的地方长颈鹿都能吃上，它鄙视羊。羊从洞洞钻过去，问长颈鹿怎么不能钻呢？”他问我：怎么长颈鹿不跟羊关在一起呢？它们都吃草，书上都是在一起的。

“书上是别人编的故事，就像我们平时编的故事一样，只是我们没写出来而已。这次回去我们一起来写吧。”我问他：怎么老虎不跟狮子关在一起呢？它们都食肉。

“因为它们都是兽中王，关在一起，必有一伤。”

“聪明。”我竖起大拇指夸他。

“长颈鹿和羊不会打架，食草动物都不凶。是地盘不大，关不下。”

我点头，又问：“还有呢？”

“它们长得不一样......”他一口气说出很多的不一样。

“最关键的是：活动的范围和习性不一样，比如：我们下象棋，马步日，象步田；还有，排除尿液的气味不一样。工人根据它们各自的特点，来修建它们的空间。”

他哦了一声：“大象窝屎像地雷，斑马窝屎像香肠。”他挥舞金箍棒，大吼一声“妖怪哪里跑！”杀将过去，像孙悟空那样黑起一跳一跃，念念有词，“看我老孙一棒！”“磅”的一声响，金箍棒断成两截，还“哈哈”大笑。

“幸好没伤着你！”我心脏突突直跳，叫他别这样。

他又拿钱去买——那时，我没有偷小孩的概念，如果是现在，他早就被偷了，尤其在我家附近——农村。

他又舞动金箍棒跑过来，指着不远处，很激动：“妈妈：海报！马戏团在表演！”

表演一个小时，20元一张门票；可带一个小孩，上午9：30分；下午3点和4:30分。我俩马上买票入场，此时入场的人不多。

表演场地：临时用一个简单的塑料编织网将就坝子围了一圈，可容纳3—4百人，站的人多，座位只有三排，围着铁栅栏的南面和西面；铁栅栏的里面就是表演场所，沐浴阳光；铁栅栏的北面和东面，斑驳的树荫下，是一个个野兽笼子，里面关有：老虎、狮子、猴子、黑熊等。

一个手拿鞭子小丑打扮的男生出来，大声说：小朋友们，节日快乐！然后，向观众深深一躬，便兜着圈圈，“啪啪啪”向空中甩着鞭子；他瞪着像野兽一样的眼睛，光芒逼人，不寒而栗。

儿子是第一次看，我也是，都被他引人入胜的表演深深地吸引住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表演，一个接着一个的喝彩声，不知不觉就结束了。

我们每次来这里，都要照相留影。照相师傅叫我们：取相片的时候，直接拿这张收据单子给门岗看：进动物园不用再买票（10元）。

我俩每年来这里两次：《六、一儿童节》和《国庆节》。当然是来取照片，顺便又照：十元钱一张，照得多，价格还可优惠2元。

这次取的照片，是去年《国庆节》照的：儿子穿的军装，好神气哦！这次又拍照：他骑在老虎背上，头戴尖*尖帽。

“小朋友，看这里！”“咔嚓”一声响，照相师傅就完了，叫下一个，坐上去！说今天人多，要抓紧时间。

我俩离开照相馆，顺着黑猩猩、熊猫、斑马、河马、孔雀一路观看出来，正值太阳当空照，离开动物园，快13点了。我俩在街上，找了一家像模像样的餐厅：人不多，好爽啊！

儿子拉着我就走：“妈妈，这里很贵。”

以往，我先在外面买点水果进去，中午在动物园里面随便买点吃的敷衍一下或者自己备点食物。这次虽然携带有馒头，但我想正儿八经吃一顿，对他说：“不要紧，你都五岁了，玩一次格。”

我牵着儿子，东张西望搜索在哪儿买票！就像农民陈焕生头次进城时的那种感觉——心里咋慌，手足无措。

“你们先坐那儿。”服务生指着不远处的饭桌。

我俩坐在桌前，我接过服务生的菜单过目，刹那汗颜！最便宜的鸡蛋西红柿炒饭10元。最后，我摸摸胸脯铁了铁心定夺下来：买一小份牛排18元（大份38元）、小吃三样、两杯果汁。

“去买单。”服务生指着前台。

我接过她开的条子，问：“买啥子单？”

“看来你是工薪阶层。”服务生“嘿嘿嘿”地笑，笑得很灿烂，叫我去那边买票。

我每月的工资才五佰元多点点，这一下就四十二元，我叫她帮忙带过去。

很快，食物摆在了桌子上，服务生见我滑稽的样子，说：“如果不够，马上可以买。”

“番茄鸡蛋饭。”儿子抢着说。

“先把桌子上的吃了，再买。”我说。

“也行。”她走了，又转过头来对我说，“这里是商务饭。”我盯着她时髦的背影，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这么靓丽青春哦！

儿子狼吞虎咽不必细说，每样我都尝了点。儿子吃得大饱，欢喜麻了。我在外面摊位上，花了两块钱，吃了二两小面，作罢。

我俩乘车而返：你一句，我一句述说我们这次的精彩；趁热打铁，到家就捉笔，一起书写我们今天的故事。

儿子手拿铅笔，我把住他的小手，笔尖在纸上如行云流水般畅然。一连几天，我有空就跟儿子这样一起编写我们这次共同的故事。

《我和妈妈去动物园》

我五岁的“六、一儿童节”：早晨，我和妈妈啃着大馒头乘坐大客车去《动物园》。从车窗看外面：那些树子、房子、行人，还有好多的好多都统统往后退。妈妈说：“这是由选择的参照物所决定的。如果我们不在车上，选择在下边，所看到的就是车子在前进。”

我明白了：说我们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就是车子在动。我还问了妈妈：“太阳和月亮哪个大？”

她说当然是太阳大。我说是一样大，是书上说的：在地球上看太阳和月亮，大小一样——是因为太阳大的部分，刚好跟离月亮远的部分相等，就抵消了，月亮就刚好遮住了太阳，这个时候就叫日全食。

妈妈还表扬了我，还亲了我。

《动物园》门口：阳光灿烂，彩旗飘扬；“热烈庆祝六、一国际儿童节！”“热烈欢迎小朋友！”的横幅标语，就像孙悟空的眼睛那样特别亮眼，还有好多好多的东西在卖。

我买了孙悟空面具和金箍棒，还有好多好多的玩具，我都想买，比如：奥特曼，留作下次买。

我没买零食，比如：糖葫芦、棒棒糖。我想是想买，妈妈又要说不卫生，我都吃过，干脆克己复礼算了，苏步青都克己复礼过。我只给猴子买了点爆玉米花。

我对花花草草和树树木木，一点不感兴趣。我一路降妖到了猴子的家门口。我个头矮，骑在妈妈的肩头上，把爆玉米花、馒头甩进笼子里，给它们吃。我也是火眼金睛，百发百中甩进去的哦——我把爆玉米花捏成坨坨拽给猴子吃，它们可高兴啦！

别看我小，我是猴子变的，是妈妈说的。我就成了美猴王齐天大圣——妖怪哪里跑！打得妖怪无处逃！金箍棒断成两截，扔了。我又去买了一根：老妖婆哪里跑！我追过去，愣住了：原来是马戏团的——表演海报！

我和妈妈买票入场：不怕太阳晒，站在后面看，因为已经座无虚席了。妈妈说正好增加钙，站着看，才长得高。

一个小丑打扮的哥哥出来欢迎了我们，还说小朋友节日快乐！我们没鼓掌，后来的表演精彩才鼓了掌。

妈妈说，这是他们平时魔鬼般的训练，练就了一身本领的结果。鼓掌表示的意思是：“肯定他们”——以后才有人买票进来继续看，用门票收入来维持他们的开销，比如：买书来看，他们才聪明，增长智慧。

妈妈还叫我从现在开始学本领，跟妈妈一起写书，写得好，才有人来买书，跟“我们买门票，看他们的表演”是一回事情。我答应了，就从这回开始——写。

我问了好多的好多，比如：那些老虎、狮子为什么不吃小丑哥哥呢？它们是不是被鬼一样的打扮给吓唬着了呢？为什么狮子不怕火呢？这么凶这么大的老虎为什么会踩绣球呢？我问了好多好多的为什么，妈妈都回答了我——我有些满意，有些不满意。

妈妈说：狮子的智力是少数比较接近人类的动物，不但不怕火，还喜欢火；所以，燃烧的铁环圈它敢钻。她还说，其实野兽都不怕火，只是不敢接近火而已！

她的回答我不满意。妈妈却说人不怕火，总不会把自己放在火上烧吧——这是堵我的嘴。

妈妈还说，夜间扑食动物瞳孔放大，遇到光源会不适应。如果你在野外，点堆火，野兽不敢靠近，这样就保护了自己。我觉得又是、又不是；等我有了文化时，再来说。

妈妈说：动物的地盘意识很强。那些野生环境的动物没有《动物园》的过得舒服。

野生的动物要去觅食，找水喝，还要躲避敌人；还要熟悉地盘并占领它，通常是用尿液来圈地，防止同类争夺，各自占山为王，等待猎物，来填饱肚子。它们还要根据季节的变化来移动地盘，一山又一山，走啊走，跑啊跑，很辛苦；它们通常都是走熟悉的小路去寻找，不知道储存食物，饥寒交迫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它们都很凶猛，是生存的需要。而《动物园》的，到时就有吃的、喝的，不用发愁，比叫花子还过得舒服。

妈妈还说：为啥子《动物园》的动物有笼子、兽栏、围栏、大型猩猩馆、熊猫馆、梅花鹿馆、河马水馆等等，这些都是它们各自的地盘或者它们的家。而在野生环境里，它们互为天敌，相距很远。

在动物园里，工人叔叔根据它们的各自习性，建造了房子，也就是它们在野生环境里的食物地盘。它们在里面，有吃有喝，用不着像以前那样奔波，只是它们的大脑不发达，转不过弯来，傻得很，总想往外面跑——这是捕猎到的大野兽关在里面才有这种想法，包括飞行的鸟。

后来，它们出生的下一代，一直是饲养员抚养，就在各自的地盘里长大，以后在野生坏境里，它们很难生存，甚至无法生存，当然它们也不愿意去外面。有的从小就被马戏团领去抚养和训练，它们就像今天这样会表演了。

妈妈还说：野兽毕竟是野兽，再怎么圈养训练，它们还是有野兽的本质，是不会变的。所以，那个小丑哥哥把眼睛瞪得像牛魔王的眼睛那样大，射出魔鬼般的光芒，还把皮鞭抽得“啪啪”响——在空中；小丑哥哥还像它们那样兜圈圈，这一切，是做给动物看的，告诉动物们：他才是大王！它们才乖乖地听小丑哥哥的指挥。

我还以为小丑哥哥是在表演给我们看的呢！

妈妈说：不是。他的着装和脸上的化妆才是给我们观众看的，增加吸引力。动物只看他的眼色和听鞭子响，这样才能慑伏它们。每表演完一个动作，都要喂给它们喜欢吃的食物：一是肯定，二是鼓励，三是多劳多食；如果砸了场子，就要受到呵斥或皮鞭抽打，肯定是吃不到东西的。

我说：我长大了，也像小丑哥哥那样，好神气哟！

妈妈说：智慧才是最有用的东西。就算我当小丑，也要把书读好，有了求生的技能和智慧，她说我：想当啥就当啥。

最后，我说我还是当解放军叔叔算了。因为我手里正拿着上次我穿军装骑在马背上的照片呢！当然是妈妈同事给的小娃儿旧军装。这比当小丑神气多了——因为小丑不能扛枪打仗。

哦！我穿的一直都是旧的，很不高兴。妈妈却说，小的时候穿旧的，长大才有新的穿——小穿烂，大穿缎。我想早点长大，问妈妈：为什么不早点生我呢？我就可以帮妈妈打妖怪！可妈妈只是笑笑——她是木头木脑的样子在笑。

这次我又照了相，是骑在老虎的背上——当然是假老虎，可一模一样。还跟妈妈合影，每次都这样，好爽！

后来，我看斑马、河马、黑熊、孔雀没得意思了，尽管这次孔雀开屏引诱了很多人围观，喝彩；我觉得就像我在书上看到的流星划过的痕迹一样，没得意思，就出了《动物园》，是最早的一次，以前都是下午四点以后。

妈妈心血来潮，我们第一次到这种最漂亮的馆子吃饭。以前最多在摊边买碗小面或者酸辣粉给我吃，一般是自带干粮或者买点小吃给我，说外面的东西不卫生，没有她弄的好。我认为她是在骗我，不过妈妈确实没得钱，我懒得跟她计较。这次我吃得很爽。那服务员叫妈妈买单，妈妈说啥子单？那服务员笑惨了。

后来，妈妈在外面吃小面。我对妈妈说：等我长大了，给你吃世界上最好吃的。妈妈却哭了。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

我跟妈妈说：以后我们到动物园，再不去那馆子吃东西了。妈妈又“嘿嘿”地笑了，说：“幺儿：说话算数哈，你长大了，给我吃最好吃的哈。”

我说：“肯定。”我们还打了金钩钩，还击了掌。

妈妈爱我。我爱妈妈。我们是亲密的伙伴，互相关心互相帮助。
——1998年6月1日

我俩一起读我们写的故事，快乐无比。从此，我们去了《动物园》，回来就这样一起写。

儿子六岁多，开始编写《童话故事》；小学不到六年级，写了四万多字的武打小说《恩断义绝》；不到初三，写了十万多字的科幻小说《最后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