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乔（上）

文/晏翠

一篇短篇纯爱小说，写了两年多，终于觉得可以给你们看了。

本文图片来源网络

（一）

春节刚过，冬日特有的那一丝寒意还没有完全散去，她藏在新买的“战袍”里面，瑟瑟发抖。那是一件水粉色的呢子外套，水粉中偏黄的颜色和假兔毛、夸张的大金属扣子彰显着她不了的童心和内心透出的暖意。

那时的她只想换个工作，开启新的人生旅程，之前的工作和生活都不是她想要的——工作时间没有规律，生活节奏过于懒散。

早会上，她睁大眼睛望着这一群“疯子”喊着口号，舞着手臂。主持人说：“我们欢迎新来的同事上来做一下自我介绍！”不知怎的，大家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显得有点不怀好意。

“我叫安，我的梦想就是在迟暮之年能幸福安乐地死去。出生在春天的我有一些多愁善感……”

她并不指望给大家留下多深刻的印象，但简单的几句话还是透着文艺气息。

传统节目“答记者问”，一群人鼓动着一个男生问了关键一问：“有没有男朋友？”

她望过去，那男生清秀的脸庞上还没褪尽童真和傻气，眼睛有些羞涩地闪躲着，她却偏偏一眼看穿他阅女无数。

“暂时没有。”她故意说得似乎已经有意中人一般，其实内心里想着：就算要找，也不是你们这些疯子中的某一个。

她看着他讨人喜欢又讨人厌的脸，盯了一眼他那狡黠的表情，冷笑了一下。

后来她知道，大家喊他乔。

（二）

安是一个并不善言谈的人，她只想把工作做好，再加上BOSS对她跟得最紧，对她也最认可，自然给她的奖励就多，她便更加不敢偷懒，几乎所有除了吃饭和睡觉以外的时间她都在工作。

乔的似有非有的女朋友一直是整个公司的人关注的焦点，大概是因为乔既帅气又高大，还很会讨人喜欢吧。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花心的，只有善良的安总是为他说话，说他总有一天会定下来，说他一旦爱了就会很爱很爱。

然而，乔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一份“信任”就定下来，而她，也渐渐在没完没了的工作中感到疲累，有点厌倦了日复一日这样无止境的工作。

六月初，夏天正走在拥抱每一个人的路上，而安公司的初级培训班也开始了。在连续6天共三场的训练中，安作为新员工，参加的是第5到6天的第三场，而乔已经是老员工，他是辅导老师，连续6天都要待在训练基地。这天，她早早起床就往郊区的训练基地赶过去，路程是两个小时，她六点就出发了。

快到的时候，安有点紧张，发信息问乔：“你们还没起床吧？我都快到了。”

“谁说的，我们刚刚起来，今天早上倒是轻松一些了。”跟着一个偷笑的表情。

她发了一个猪头的表情过去，便不再理会手机，因为目的地就快到了，她得盯着车子外面，以免坐过站。

还有一站了，安走到后门准备下车，路边没有站台，她不知道哪里是该下车的点，直到车子开出的距离已经远远超出两个站的时候，她才问了司机，结果还被司机奚落一番。下车后，安不得不走着回去。

她很懊恼，拿出手机想着给乔发一条消息抱怨一下，却看到未读消息里躺着这么一句：你昨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安这才回忆起来昨晚的一幕。长久的互相发消息打情骂俏让她的心底荡起了涟漪，昨晚他们又在聊天，她在冲动中竟说了一句，如果现在有个女生跟你表白，你是不是很想揍她？

安想起这些，有点后悔，可乔却不依不饶地追问：“什么意思嘛？”

无奈中，只能用“你猜”来应对。

……

“难道你喜欢我？”经过几个回合的试探，乔终于捅破了。

（三）

“嗯。”

安只答了这一句，心却不能再波澜不惊了。

以为把心思藏得很好的她慌了神。

乔和安的办公空间是楼上楼下，因为部门不同的关系，中间隔着一段15级的楼梯。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也许还不到一个月，却又感觉很久了，乔喜欢到楼上来坐一坐。

有的时候，乔会刻意地对着里面的财务室张望一眼：“娄老师不在啊？”然后就假装不经意地站在安的桌旁，看到她在改的稿子，问个一句半句：“你改的这是什么呀？”“这是你自己写的吗？”“做这些是不是很累？”

也有的时候，趁旁边的高老师不在，乔会坐在高老师的位子上，静静地就这样看着她，看她做一切。有时，他觉得孤独了，就问一两个问题，她也不想回答，作为模范员工的她，在任何时候都只想做好工作。

……

也许从那时起，乔就开始喜欢我了吧？安这样想着，心却跳得越发凶了。

就在前几天，乔应该休息，却比别人早来了两个小时。有了三两句闲聊基础，安开着玩笑问：“怎么来这么早啊？来看我的？”

“嗯。”任何时候，乔的这句话都像是玩笑。

现在想着这些经过，不免觉得梦幻，而被逼出了表白之后的安，心里面荡起了一层层的波浪。

培训第一天，乔总是有意无意地与她“巧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做蒙着眼睛的训练项目的时候，她感到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自己，她想，应该是乔。

有人碰了一下她的耳朵，她想，除了他没谁了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瞟一眼乔俊朗的侧脸，回过神来的时候筷子找不到了。

上课的时候，她想开小差了，总能看到他炯炯的目光。

这种感觉不是煎熬，更像是美妙，而这在她25年的人生中，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少不经事又无疾而终的初恋。

“你快对我表白吧，我有点受不了这种感觉。”安也许是在并不怎么清醒的时候发出的这一条。

“想要怎样的表白？”

“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很多种表白的方式吧。”

“不知道呢。”乔装傻也是可爱的。

（四）

安听着乔的这句话很哭笑不得，因为她一直都知道，乔身边从来不缺女生。

这天晚上十点钟，所有的训练项目才结束，作为“卧底”（既是员工又是学员）的安和另外几位同事一起被叫去开会，因为深夜还要开会而感到很懊恼的安拖着“开口笑”的拖鞋走向要开会的地点——桂园宿舍，在楼门口看到了正在打电话的乔，他就那样在淡淡的昏黄的灯光下存在着，来回踱着步，那轻柔的语气不禁让安有种向往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大抵只在十年前，在初三的初恋时光里有过吧。

安不敢回想那时候的自己的形象，因为早在几年前，安就已经看不过去仅存的一张十五岁时的证件照，把它撕碎以后丢在垃圾桶里了，当时那十九岁的自尊心被自卑伪装得更加真实，于是连最初的自己都不敢面对，这从二十五岁的思维想来却是如此可笑。

水木是一个很爱笑的大大咧咧的男孩，那年同样十五岁的他是安刚开始懵懂的时光里最真实和最幸福的回忆。那时的安也傻傻的，一周五块钱的生活费，还非要找个借口省下几毛钱来，买一点点零食，跟水木分着吃。有的时候只有一两毛钱，于是买到的东西很少，可能只是一两根辣条，便不太好意思分着吃了，就全部都给水木吃，看着他吃得开心，她也就开心了。

很多的执着输给了时光，还有的输给了距离，而安对水木的执着之所以会输，也许是因为那份执着本来就是毫无来由的。安对水木所有的是那种迷恋，那种“喜欢”是最最单纯的，也是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高一的时候，安去了100公里以外的邻市。她每天坚持与水木通电话，一个月300的生活费经常被父亲“克扣”（后来安才知道父亲为了她那三百元的生活费费尽了心力），30元的IC电话卡成了一样奢侈的东西，可安总能够弄来，大中午不睡觉，就跟水木打电话。水木也没有拒绝过，只是陪着她聊天。他们从天说到地，从明说到暗，把时光全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一般，就这样“蹉跎”了半年。

安也会去看水木，每次回到县城去找水木的时候，当安出现在水木的教室门口，总有人误会着她是水木的女朋友，她也不辩解，水木也不辩解，他们细细地对望一眼，或者在校园里走走，用胶鞋底和柏油路摩擦的声音吵醒一个个酣睡的午后。

……

在撕掉自己那张很丑很丑的照片的时候，安想起了水木，还给他发了短信，问他当时怎么都没有动心，水木只说了一句：“那时候很小，不懂事。”

（五）

安的思绪回到乔，又回到自己脚上那“开口笑”的拖鞋，和那因为困倦而直往下垂的头颅，她只希望这会能早点开完。六月，已是初夏，可深夜清冷的风让安忍不住耸了耸肩，加快了脚步。

会开得没有半点新意，都是往常那几个条条框框的东西，轮流说完以后也就完了。走出桂园，因为觉得冷，安从大楼的中部走进去，需要走过长长的走廊才能到达她住的房间。走廊里面并不暖和，安不觉加快了脚步。

乔刚刚打完电话，正百无聊赖，同宿舍的另外两位老师出去查寝了。看到安路过，乔毫无犹豫地站起来，拉住了安，接着将她拉进了房间，却并未关上门。安被这突然袭击吓得不轻，看到是乔的时候，紧张地低吼：“你干嘛啊？！”

“没干嘛啊，你陪我说说话呗。”

“不行，他们该回来了。”

“不会的，他们查寝刚走，还要一会才能回来呢。”

“那我也不想跟你呆在一起，我要回去了……”安的眼神躲闪着，话语颤抖着，话没说完就想走，却再次被乔拉住了。

“别走，跟我说说话吧，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你在说的是什么啊？”此刻的安似乎回到了十五岁时情窦初开的年纪，羞红了脸，将头埋得很低很低。

“抬起头来看着我，听我说。”乔霸道地说着，就要动手去捧安的脸。

安就这样乖乖抬起了头，她既盼着乔来捧自己的脸，又在他真的要动手的时候本能地想到了躲避。

乔的眼神认真地盯着安，用不可置信的温柔和郑重对着安说：“说实话我不想跟同一个公司的人谈恋爱，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我们不是一个公司的话，我应该早就开始追你了。”

看着安羞红的脸和因为不相信幸福如此快地降临在自己身上而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样子，乔似乎是有些得意了，“说说，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喜欢我什么呢？”

“你嘛，还是有很多优点啊，比如你答应别人的事情就很认真去做到啊，工作上始终很认真啊，很努力啊……”安陷入思考之中的慌乱的深情在她自己想来都有点搞笑了，那该是多么地滑稽啊——明明就是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长得高高帅帅的好嘛，却要急着编其他的理由出来。

安被自己的窘境逼得喘不过气来，赶忙转移话题，“那你说说，你喜欢我什么吧。”

“我喜欢你的那种平淡。”

这句话，是让安深深陷进去的关键。她喜欢平淡，而他喜欢她的平淡。

（六）

安时不时地向外张望，这种感觉有点像……嗯，偷情。可是，乔却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被别人撞见似的，也许是因为他相当了解那两位老师的行踪吧。

“你现在怎么想的？是要跟我在一起吗？”乔这样问着，试着拉安的手。

她躲着，躲避着她已经渴望了很久的这一刻，她轻轻说着：“我不知道。”

乔认真地看着安，并不说话。因为连日的训练而有些失神的眼睛中透出的，是坚定还是迟疑，安很难分辨。

安想躲开了，不知怎的，她总是想躲开乔的目光，躲开他的手，躲开他的一切。

“我回去睡觉了。”安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再坐一会嘛。”男生撒娇是什么样子，安很难想象，却见识到了。

“不了，回去了，作业还没做完呢。”

“那抱一个。”乔说着，伸出手臂来。

“不要。”安调皮着，跑开了。

乔的手僵在半空中，对他来说，这只是一种小小的挫败。

回到寝室，匆忙洗漱过后，还要写作业，安却先是打开跟乔的QQ聊天界面，敲下了这一行字：

“不管怎么样，遇到互相喜欢的人不容易，我想试一试，就算不被大家所祝福，我也不后悔。”

（七）

突然间，安的思绪被杂乱的敲门声打断。因为天气有点热，没有弹性的牛仔短裤穿着也憋屈，她早早就脱了裤子，脱了内衣，只穿了一件外穿的长背心，钻在被子里写着作业，想着事情。当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因接连奋战好几天而困倦不堪的其他几位同事都叹着气翻了个身。她们已经连续运转好几天了，大呼“来不起”，可不能让那粗暴的敲门声扰了她们的好觉。

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让这烦人的敲门声尽快停止，所以完全没想起身上穿的样子，就去开了门。门一开，就有一股冷风灌进来，望着门外昏暗的灯光中站着的两位老师——高老师和文老师，她陷入了惊慌失措中。忽地，让她更惊慌的事情发生了，乔的头探了过来。

“我们来拿点吃的，饿了。”

大晚上的，不吃东西不是正好可以保持身材，安心里暗暗咒着，却将门开大了一些，开出可以进入一个人的小缝。

“你自己进来拿吧。”安把自己藏在门后的阴影里面，低头瞥一眼自己在夜光中发白的双腿，觉得有点尴尬。

“都是女同胞，我们不好进去的，你就随便给我们拿点吃的嘛。”一直沉默的高老师发话了。

安的心里暗暗骂着高老师不识情势，一边伸手去拿吃的。

经过反复征询意见，她终于完成了这项尴尬的任务，关上门，回到床上，看着跟她同床的小亚老师深深陷入睡梦中，她忽然觉得有点刺激。这种感觉就像她在大学里无数次幻想着的进入男生寝室的事情发生在眼前一样，像是为她弥补了一次青春的遗憾。

（八）

第二天中午，安吃了饭就马上来到训练现场，因为她在参训的同时也是公司工作人员，需要整理现场记录。因为时间快要不够了，她只好快速地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她正敲键如飞，一个调侃而又温柔的声音响起：“你把你的衣服往上拉一拉，什么都看到了。”她知道那是乔，故意没有理会。隔了一会儿，乔又回来了，说的话还是那几个字：“你把你的衣服往上拉一拉，什么都看到了。”

为了不让这个温柔却有些恼人的声音打扰到自己，安敷衍式地用手指扯了扯背心的大圆领，又投入到工作中。

中午的时间并没有因为安的迫切需要而变得长一点，在记录整理到快一半的时候，下午的课程要开始了。

下午的课程紧张而深刻，为了训练学员的团队精神和责任感，主训师制定了变态的惩罚措施，总之是做了很多个俯卧撑才结束，嗓子也喊哑了。

可是安一点也不觉得累，因为她一直近距离地看着乔，他的冷面无私，他的坏笑调侃，他的正直敬业，她都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两天的训练，很快就接近尾声了，在进行了简短的“成果发布会”后，宣布解散。

安继续回到后面的位子做记录整理，其他同事在帮忙收拾场地。

乔又跑了过来，“一会儿我跟高老师说，我们一起回去，高老师要是问你，你就说你要跟我一辆车回去。”

安张开的嘴又合上，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他就转过身去忙了。

安其实想问，我凭什么这样说啊，别人要是问我理由呢？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引起高老师的误会……哦不，是猜测？会不会到时候说不清楚引来众多的“观众”，不好收场？会不会……天秤的纠结特质在安身上显现得淋漓尽致，她从来不隐瞒这一点，甚至愿意刻意表现出来，她喜欢纠结的自己。

（九）

收拾完东西要走的时候，乔跑过来，认真地对高老师说：“我和安一辆车回去，我找她帮忙。”

安将心提到嗓子眼上，听着高老师和乔争来争去，最终同意让他们坐上自己开的车，她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安本来还在想，如果乔不来，她是绝对没有勇气去提出这样的要求，乔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看到这样的结果，竟然觉得很满意，她跑过去，跟乔确认是哪一辆车，然后转过身去收拾电脑。

大家在夜色中仅有的几盏路灯的照明下，往车上装东西，这一切与以往的训练没什么不同，只是更熟练了些而已。但跟往常不同的是，乔脱下了训练穿的辅导服，换上了一件白色的T恤，然后追上来，坐在了安的旁边，更搞怪的是，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把安身边的位置留给了乔。

是的，感觉一切都很暧昧，可是安并不讨厌这种氛围，甚至有一些享受。一路上，大家的话题都围绕着安和乔展开，只是，没有将他们俩联系在一起。她们一会说乔花心，一会问安想找怎样的男朋友，她们也问到了乔对安的感觉，乔只是说，挺好的啊。乔并没有说得很具体，也许是怕别人多想吧，安这样想。

欢笑和暧昧充满了整个车厢，安有些不太清醒，她沉浸在感性的世界中的时候，经常说一些大实话，过后又觉得后悔不已。比如，后来想起，她那天在车里似乎说了一句，这辆车里有一个男生很符合我的理想型标准哦，大家起着哄的时候，她说，也有可能是高老师啊，大家都确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车子没有颤抖，所以大家武断地推断着，高老师大概根本就没有听到这句话吧。

高老师是老司机，开车技术自不用说，他们的车第一个到了公司。搬东西上去的时候，乔跑过来，跟安推着同一辆推车，那次东西确实比平时少，但也不至于少到乔没事干，只有来帮安推几样小件物品的地步。

上楼以后大家发现，竟然还有剩余的西瓜，一整个的。小亚和十七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拿它怎么办，因为没有水果刀，她们只有发愣，甚至放弃了吃它的准备。但这在安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只见她一手拿瓜，一手用指甲刻了几个印子，然后双手配合一用力，丰富的瓜水和鲜红的瓜瓤就从灿白的厚厚的瓜皮中间蹦了出来。

“小亚，十七，你们慢吃，我们有事先走。”拿上一半西瓜，插着安的备用叉子，乔根本没有征求安的意见，就径自走了出来，安只好慌张地拿包跟上。

（十）

“你平时跟客户之间都是这样过分亲密的状态吗？”在被追求的时候，女生总还有好奇的权利。看到刚才乔去找客户拿东西的时候搭着女客户的肩膀，安有点气愤。

“不算亲密吧？”

“你用手搭着她的肩膀啊，说话的时候脸都笑烂了……”

安还没数落完，乔就忙着消除她的疑虑：“以后我尽量注意嘛。”

这个问题让两个人有点尴尬，于是安试探着问：“乔老师，你有多高？”

乔认真却又含糊地答了。

他大概是怕我觉得自己太矮了，所以说了个概数吧，安这样想。

晚上十点多的林间路安静得有些神秘，但乔说：“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好吧，安承认了，自己就是听不得这样的情话。就像他让她走在马路里面，就像他帮她拿着包一样，她知道这只是一个男生在有过一些经历之后习得的技巧而已，可她还是被打动了。

他们聊天聊地，聊了很多，而安这才突然发现，自己对乔几乎一无所知。乔给人的感觉很温暖，笑容下却似乎有忧伤；他给人的感觉也很老成，但老成中又透着稚嫩；他让人觉得他很花心，可花心中却又透着坚定和专一。偶尔用眼神的余光瞟到他的时候，安总深深被他吸引，想要了解他更多更多。

—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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