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的一座小城夜空静得像土壤下的谷物，蓄势待发的等着黎明前的破土而出，而这座城的最深处，仍然是歌舞升平，小昭在这条街生活了近三年，三年带给小昭的改变不只是外表，而这条街倒是三年如一日，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小昭画着浓浓的烟熏妆，红唇像是要滴出血似的，她眼神迷离的拿着酒杯，流转杯盏间，丝毫看不出如今只有十九岁。小昭说，自己的这个职业是很正经的，酒吧销酒妹，都是靠本事吃饭的，谁又比谁高贵。
“呦，美女，在想什么？怎么不和哥哥说话了啊？”男人的一只手在小昭的露背上流转。
小昭忽的缓过神，脊背上凉凉的触感搞得小昭直打冷颤，如果是三年前，小昭一定会把那人的手打开，然后低声“请你放尊重点，”可如今小昭只是转过头，云淡风轻的朝那个人咧着嘴，“小哥是第一次来这？怎么之前没见过您呢？”
“是啊，今天才认识妹妹你，真是可惜！”
“来来，罚酒，呦，没酒了，在来一瓶威士忌？”小昭的嘴唇喝酒后越发鲜红，有种引人犯罪的性感。
“别啊，在这喝多没劲，不如哥哥带你去个清静点的地方？”说完就想要去拉小昭的手，小昭笑眼直直的盯着男人，其实小昭何尝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这么多年这句话听的多了，早不似当初那样诚惶诚恐，“这样不好吧！老板会炒了我的，”小昭下意识的往后退，谁知男人一把拢过小昭，小昭推让着男人，可谁知男人的力气越发大了，小昭立在那，眸子冷冷的，“放开！再说一遍，放开我！”
“呦，脾气还挺暴嘛，”男人摇晃着身体，酒精似乎带走了男人的最后一丝理智，令人作呕的气味呼到小昭脸上，胃里不禁泛起酸水。
酒吧里DJ依旧循环，灯光闪过，这种事情在这个小城的酒吧里见怪不怪，又有几个人会来插手。
“放开她！”阿展手里握着一个啤酒瓶子，指向男人和小昭，“我说叫你放开她。”
这一刻，小昭的心忽然静了下来，耳畔的的DJ舞曲，劝酒声，酒杯的叩击声，男男女女的说笑声，一点一点的落幕，眼前青涩的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脸，不断循环着“放开她，放开她……”
“你他妈谁啊！”男人放开了小昭，朝阿展走过来。
碰的一声，啤酒瓶子在男人脑袋上炸裂开，阿展拽起小昭的手就往酒吧外跑，留下一群人来不及反应，到了街口，阿展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转身看后面的女生，“你走吧。”
说完阿展晃晃悠悠的就向前走，小昭立马跑向前，扶着阿展的手臂，他停下了步子，侧着头，看的旁边的女人入神，小昭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阿展摇了摇头，坐在了栅栏边上，半仰着脸，看着天上的残月，小昭跳过去，半笑着看着他“你救了我，要我怎么报答啊？”
男人的薄唇紧闭，眼睛若有所思，“不用，你回家吧！”
“走？往哪走，家里人都死了，”小昭苦笑，吸了吸鼻子。
阿展这才转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精致的与她格格不入的妆，挂在脸上掩盖了多少辛酸，“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哎，没事，我早没感觉了，”小昭没心没肺的笑着，“走，你以后就是我哥了，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啊？”阿展在后面跟着小昭，小昭走的越发快，最后换成了跑。
两人掐着腰，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方。是一条小巷，这个时间，店铺大多都关了门，只有一家牛肉面馆还开着，门口的橙色小灯被风吹的摇摇晃晃，散出无数个光影，阿展跟着小昭进了店，店里很小，木制的桌子只够摆个六个，老板人很热情的迎了上来，“呦，姑娘，今天这么早来啊，怎么，这位是？”
“啊，宽叔，这是我哥。”
“行，我懂！”宽叔的手在围裙上蹭着。
“哎呀，真是我哥，”小昭笑着拍着桌子。
“行，我是过来人，怎么两碗牛肉面？”
“嗯呢！”
宽叔走后，小昭朝着阿展，笑得含情默默“你叫啥名啊？”
“叫我阿展！”
“小昭。你以后就是我哥了，哥！”
阿展朝着小昭笑了笑，这是今晚小昭第一次看到他笑，这个专属于少年模样的笑颜为什么看起来如此落寞？
这一年，小昭和阿展十九岁，却没了十九岁的模样，小昭说这辈子只有一个十九岁，那样不堪回首的日子，却叫我遇到了你！
“我吃牛肉面一定要多加香菜的，阿展哥，你吃香菜吗？”小昭抓了一把香菜放到了碗里，用长木筷子搅拌着，牛肉面带着香菜的清香泛出腾腾热气，叫人食欲大增。
“还好，”阿展看着眼前的女孩，怎么也和酒吧里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现在的她开心的像个孩子，只是因为一碗牛肉面？
“你吃啊，这家面超级好吃的，我每天都会来吃的！”
在小昭的注视下，阿展吃了第一口牛肉面，怎么说，只能说不难吃，因为阿展受不了牛肉的味道，所以平时很少吃，但是这一次，他却把碗里的面全吃了。
小昭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这么喜欢吃！看吧我就说这家的面最好吃了！”
好吃吗？阿展想，可为什么自己会把面全吃光，谁知道呢？
“哥，这么晚了，你住哪？”
“马上就天亮了，我在街上走走。”
“那可不行，要不你去我那。”这是小昭第一次和男人说这句话，想的却是别让他风餐露宿，可自己又好到哪去？
阿展笑着摇头。
“我一个女生自己一个人，你就不担心我吗？去吧！”小昭耍赖道。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那又怎样，我这种人还有什么，更何况，我信你！”
阿展看着她，没有说话，本来他想着把人送到家就离开，可沿着这条巷子没走几分钟，便到了小昭的住处，小昭用钥匙开了门，“进来吧，”她转身笑着拉着阿展进了屋，看着墙皮就知道这房子一定有了年头，可屋里明显被主人用心打理过，窗台上还摆着许多小的盆栽，屋里有许多裙子，衣物，都挂在了客厅，甚至是内衣内裤，都被齐齐的挂在了外面，颜色醒目的，阿展一眼便看到，“哈，你别见怪，我不喜欢叠，所以就这么挂着了，反正自己住，”小昭打趣，却没有想收起的动作，“哥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小昭把阿展带到了一个有着粉色草莓被单的屋子，化妆镜前有着各式的女生用品，阿展一看便知这是她的卧室，“不了，今晚我住客厅。”
“那怎么行！”
“听我的！”阿展的话让人不敢反驳，他总是有这样的本事。
“那好吧，”小昭给他抱了床被子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刚一转身，屋子里的灯一下暗了下去，“怎么了？”阿展担心地问。
一会阿展便听到火机的按动声，一根红色的粗蜡燃了起来“没事，这里是老城区了，设施都跟不上，断电是常有的，”小昭讲的云淡风轻，留着阿展一人反应。
“不过这里马上就要搬迁了，这条街都是要拆的，但我还是舍不得，尤其是那家的牛肉面，哈哈，”小昭坐在被子旁，橘色烛光映的脸庞柔软万分，似乎烛光毫不费力便卸下了两人的全部伪装，柔软的像个孩子。
“你呢？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
“不想回去，”阿展
“你是学生？”
“嗯，高考失利，第二次了，也许我真不是学习的料！”阿展直直的看着烛芯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我初中就辍学了，之后就来了这，日子怎样都是过，这辈子就这样了吧，”我这种女孩子应该很叫人头疼吧，小昭想。
小昭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回家，而他也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辍学，那晚他们聊了很多，都是在阴暗中的人，又怎么给对方光亮？
第二天一早，小昭穿着睡衣光着脚轻声的去了客厅，却发现客厅里空空如也，唉，就这么走了，小昭的心里空了下来，跳到了窗口，用力的嗅着窗外那被阳光拂过的空气。生活还要继续！
“小昭，爸来看你了！”门口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让小昭的心一下跌入谷底。
“你来干嘛！又输了？没钱了？”小昭没好气的向男人走过去，脸上干净的像白瓷器一样，粉黛未施，五官却跟着表情扭到了一起。
“这不昨晚手气差吗，你再给我点钱，我一定能赢回来！”父亲似乎只有谈到赌钱时才回这么意气风发吧，似乎只有没钱时才回来看自己吧！
“没有，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了，再赌没钱！”小昭的眼如死灰般寂寥。
“老子可是你爹！”男人一眼睛的红血丝，声嘶力竭的叫喊。
“哈，爹？你还知道你是我爹啊！这么多年你他妈的除了赌，除了赌！你为我做过什么啊！”小昭红了眼。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啊，闺女，这次肯定能翻身！”男人像是在哀求。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小昭跌坐在沙发上无力的呼气，“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再想要钱去赌，只能是下辈子了！”
男人拿了钱连声好，一刻不误地跑了出去，留着小昭一个人愣神，没有一滴眼泪。
肩膀上的温度让小昭回了神，是阿展“你没走啊！对不起，我骗了你。”
男人放下手里的豆浆油条，坐在了小昭身旁，一只手揽着小昭的肩膀。
小昭死死的看着他，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头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肩膀，不知有多久没有这么哭过，即使在夜深人静时，今天却在这个刚刚认识的少年面前卸下来所有伪装，泣不成声。
“他是我父亲，三岁时我妈就死了，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但我倒是希望没有这个人，”小昭收了眼泪，头靠在阿展的肩膀上眼睛空洞。
阿展拍了拍小昭的头，这个女孩，为什么这么叫人心疼。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小昭用手背擦掉了脸上的泪，坐起身看着阿展，那句希望你别走迟迟说不出口。
“不知道！”阿展摇了摇头，“去找工作吧，我父母还要我复读，我离了家，就是想为自己活一次，”阿展看着眼前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因为哭过的原因看着更加水灵，嘟嘟的嘴唇，头发随意的卷在颈后，和昨天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截然不同，到底那个才是真实的你？
小昭应了声嗯，“哥，就先住这，”小昭看到阿展想要拒绝“哎，我一个人也不安全，这里治安也不好，等你有了工作，再搬！”
阿展看着她，大脑不受控制的点了头，这样叫人心疼，怎么忍心拒绝。
小昭又去了酒吧，白天的酒吧安静的像江南的水，江哥坐在吧台按着手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来人便又埋下头“来啦！”
“嗯，江哥，”小昭一身黑色长裙，粉黛未施却别样动人。
“来进来说，”江哥起身到了酒吧深处的办公室，装饰如外面一般奢华，却无处不透着凡俗。
“江哥，对不起，昨天的事……”
“你也在这干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规矩吗？”江哥坐在皮椅上燃了一根烟。
“我知道，行，”说完小昭便转身要离开。
“干什么去？”江哥没有想到她会转身就走。
“既然这么说了，也没什么好留！”小昭冷冷的眸子，空洞的看着前面。
“留也不是……”
“不必了，不需要！”小昭看到江哥的嘴脸和将站起的身子，胃里开始翻腾。三年了，这样的嘴脸看的多了，再多看一眼便会脏了眼。
“行，今天你从这走了，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下一家！”江哥站起身，像是掌控者一般发号施令。
小昭走在街上，一直向前，却看不清前路，十九岁，以后会怎样？她真的不知道，这种无助的感觉令她吸不上气，她在路上转着，看到了街人匆忙的步伐，看到了你侬我侬的情侣，看到了相互搀扶的老人，牵着孩子的妇人，自己仿佛是飘飞的尘埃，在这尘世间，无依无靠，七月的暖阳洒在小昭身上，她的手脚却无比冰凉，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小昭回到了家，阿展还没有回来，她眼里忽然燃气了生机，第一次跑到了菜场，空气都是各种鱼，肉混在一起的气味，但小昭还是兴致勃勃，挑了很多菜，回到家以后，去发现要怎么做？自己平时也就煮个方便面，从未做过这些，对了，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小昭开心的在这个小空间内研究起来。
阿展很晚才回来，还没进门便闻到了飘过的菜香。
“回来啦！”小昭脸上堆满了笑。
“这都是你做的？”阿展看到一座的菜，不可置信的看着围着围裙的小昭。
“快去洗手吧，吃饭了！”小昭笑着忙活着，进了厨房。
桌子顶上的灯打在脸上，有种不真实的美好，“你今天都去干什么了？”小昭问。
“我找到工作了，和李工一起做建筑，搬水泥什么的，”阿展笑着看看向她。
“那得多累啊，你看你，一天就晒成了这样。”小昭心疼的往他碗里面加菜。
“嗯，没事，”阿展笑笑，“这是你做的吗？真的很好吃啊！”
“真的啊，我第一次做呢，那，那你多吃些，”说着又往他的碗里夹了很多菜，“嗯，哥啊，和你说件事情，我把工作辞了，”小昭停下了筷子，认真的看眼前的男人，不想错过任何的表情。
“也好，女孩子大晚上的去酒吧工作也不安全，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件事，辞了正好，工作慢慢找，我现在工资是日结，一天有两百块呢，够咱们花了，”阿展的眉眼间透着认真的硬气，让人入迷。
小昭没想到会有一个人和自己说这些话，这样的自己也会有人心疼，眼泪很快代替了想法，她抽泣着，泪水滴到了碗里。
“你怎么哭了？”阿展担心的站起身，跨步到小昭的身侧，小昭起身抱住了他，脸埋在他的胸口，呜呜的抽泣着。
“没事的，没工作怕啥的，你这么瘦，我肯定养的起你！别哭了！”
小昭越哭越厉害，阿展一米八几的个子附身安慰着这个哭成泪人的女孩，可女孩却越哭越厉害，哄女孩是第一次，该怎么办“我告诉你别哭了！”
小昭被这一声怒喝吓得止住了抽泣，“呜~你吼什么！”
“对不起，你别哭了好不好，”阿展附身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嘴角突如其来的温度让阿展的身子僵在了那里，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嘴角蔓延到四肢，行动很快代替了思考，阿展拙劣的回应在小昭，手缓缓的攀上她的肩膀。
十九岁那年让我遇见了你，那时我不懂什么是爱情，不会爱一个人，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我今生的命运从此不同。那些日子和你走过的小巷，用尽了我全部的运气，直到现在让我想起你，都会觉得，仿佛梦一场，梦醒了，留我一人，风久吹不散满面泪痕。
小昭找了个在蛋糕店收银的工作，老板待自己很好，虽然工资不及从前，但小昭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有意义，她从未像现在如此快乐过，原来从短裙到长裙，从浓妆艳抹夜夜笙歌，到淡妆素颜岁月静好，只需要一个你！
小昭每天中午都会去工地给阿展送中饭，看到他累的全身是汗，别提有多心疼，就劝他不要太累了，可阿展说，在做些日子，攒点钱就去摆个摊，他每晚都会去接小昭下班，两人一起去买菜做饭，小昭说，“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日子也可以这样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答应我，永远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好吗？”
“傻瓜，我怎么会抛下你呢！”阿展拥着她的肩膀，带着笑。
路灯下的剪影相拥在一起，低声耳语，男生似乎说了什么，逗的女生咯咯的笑，女生打了男生一拳立马笑着往前跑，他们在追逐打闹着，一路欢笑，像两个孩子似的。
这天晚上小昭还像平常一样在路口等着阿展接自己，前方碎杂的脚步声向自己逼近。
“你就是杨昭？”领头的人穿着一身黑衣。
“是我，”小昭诧异的看着他们。
“你老子欠了我10万块赌债，他叫我来找你要钱，”领头人举起了手里的一张欠条。
“他欠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想要钱就去找他啊！”小昭听到这更是生气，还有什么是那个人做不出来的啊！
“今天这钱，你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否则，就别想走”那个黑衣服旁边的人开了口，脸上的刀疤跟着颤动。
“我没钱！”
“没钱，我看你这小模样还不错，不如……”那群人男人听到这个，纷纷哈哈大笑起。
小昭听到这个，心想，阿展，你怎么还不来！不管了，她转过身子，撒腿就跑。
“快追！”身后的男人猛地反应过来，可小昭哪是这群男人的对手，没几步便让他们追了上来，“让你跑，”刚刚说话的刀疤脸禁锢住了小昭的双手。
小昭的心中万念俱灰，现在该怎么办，求他们？不，就算死，也不求他们！
“啊！”还没等小昭反应过来，刀疤脸就捂着脑袋倒在地上，是阿展，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砖头，粘着血，眉目间一如既往的硬气，那群人忽的反应过来，围上去与阿展撕扯在了一起。
“阿展！”小昭哭着大喊。
“快走啊，报警，别管我！”阿展一个人怎敌得过七八个壮汉，为了小昭，他拼尽了气力，混着血咬牙坚持。
“不，阿展！”小昭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她亲眼看见，那把匕首刺进了，自己最爱的人胸口，小昭傻住了，牙齿死死的咬着手指。
“妈的，谁叫你拿刀的！快跑啊！”那群人见出了事，分分逃窜，阿展躺在地上，一手扶着匕首，小昭扑跪在他身旁，“120，120，”小昭嘴里念叨着，手已经不听使唤，慌乱的按着手机。
“小昭，小昭~”阿展吃力的抬起手，唤着她，小昭立马攥住了他的手，“别说话，你先别说话了，”小昭哭的满脸是泪，她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害怕了，手不停的颤抖。
“小昭啊，答，答应我，要好好，好好活下去，”这句话用了阿展一生的气力，好好活下去，答应我！
“不！我不答应，”小昭声嘶力竭的哭喊，她趴在阿展的身旁，感觉身体一点一点的被侵蚀掉。
救护车来了后，阿展被送进了医院，他的父母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哭着赶来，医院的消毒水味，人们的哭泣声，不断充斥着小昭的大脑，绝望笼罩了她的全身，阿展的母亲带着银边眼镜，斯文的样子，知道后，上去就撕扯小昭，“就是因为你我儿子才会这样的！”小昭就那样一动不动，放空的如死灰一般，阿展的父亲呵斥着冷静，拉住了她。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手术很成功，阿展恢复的也很快，但是小昭一次也没有去看他，想自己这样的人，害人害己，就该这样孤单过一辈子吧，可后来，阿展还是找到了她，阿展说，自己要回去了，死过一次，才知道要怎么活，再去考一次大学吧，毕竟那是最近的路，小昭说，好，还记得我们认识的第一晚吗？再请我吃一次牛肉面吧，很久都没去过了！
光洒在头发上，照的身体暖洋洋的，就这样并肩走着吧，哪怕只有一段路，也是好的！
“阿展啊，我听你的话了，好好活着，你呢，还好吗？”小昭跪坐在一块墓碑前，手里拿着一枝白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