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1点的武汉轨道交通线下面,没有了密集的人流,两个体态柔美的安检员开始漫散地伸出S短腰,履带臃肿地移动着,仿佛生了病,安检的口子那边站着一个身高1米7左右的男安检员,穿着蓝色的制服,这时眼睛直溜溜得朝着对方看,而他的眼下也时不时溜进几个衣着不整肩跨混包的野小子。而放眼他们的四周,闪烁着晶莹光线的水晶大厅里竟然毫无遮挡物,而就在尽头,树立着几个空空落落的箱子,旁边站着一个身高不足1米7的男子,穿着一个灰色制服,下面搭着一个穿了半旧的黑色裤,已经漏出了诸多毛孔。他的头上树起了几道不太明显得波浪线,而他时不时地就透着箱子的玻璃乱拨一下自己的头发,总之,这个时候,他对自己是非常满意的。他是不是又要准备迎接什么重要的客人,看他的走相,实在算不上优雅,后肩背得包也是女式的,结果他二话没说就穿过了那个男子的安检处,径直走了过去,他的包包忘了过安检。就在他刷卡进入的时候,一对十分搭配的男女从身边走了过去,他楞了一眼,就乘电梯到了下面准备上车,这一会,他一直在抚弄自己的衣襟,突然发现上面多了一个小黑点,而自己的头发也显得越发凌乱了,隔着地铁玻璃车厢,他看见了自己臃肿的双腿和毫无生气的脸神。
他看了一眼手机的消息,定位了“德克士餐厅” ,于位导航了B口,正要前去,而看一眼时间1点50,发现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0分钟,所以他刻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他想到,“她可能才刚刚吃完饭,上午工作了一上午,肯定会很累。不,也可能这就是套……她长得肯定一般般,要不然干嘛这么主动,还有重要的一点,她没男朋友。啊。我不正是这样的人吗,对自己不满意,又没有女朋友,才刚刚从上个相思对象受伤得心情中平复过来。”
DICOS,DICOS,怎么全是这个,螃蟹岬这边竟然这么繁华,这边还有特殊地板规制的步行街,而旁边的人坐在四周,各个打扮精致,而这一切似乎都深深伤害着刚刚走出口子得野小子。强子向前走了走,没有发现德克士,但拼了拼DICOS,发现正好对应,于是他重新抚弄了一下他的衣襟,强自呼吸了一口走了过去。“我这次代表的可是学生的身份,也是湖北大学的身份,决不能让她这个社会人嘲笑。”
“您好,请问要点什么”,他环顾了一下白金柜台的四围,从那几个优雅的女客身上似乎看到了她的影子,“可她应该还不会来,那我就不能失掉面子,不管多少钱,我帮她点一杯。”
“咖啡吧。”
“什么品种的啊。”
“就这个,就这个美式得吧”,他沿着菜单,发现这个最便宜得也要32,于是他用微信付了款,而他的余额总共不过百余块钱。
“你在哪啊”,他大概等了10分钟左右,开始察觉到不得劲。强子是通过武汉的一个同城群认识她的,上面只显示他的年龄“24”,而浅浅的几次交谈女孩一方变得异常主动,一年试探着越强子出来。
“在最里面。”
“我在最外面啊。”强子朝着里面隔着墙壁扫视了一下,而前方正好有一个遮挡物,而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清里面,“里面貌似是有两个女生,不会是她吧,她还带了人?”“我帮你点了一杯咖啡,要不然你出来吧。”
“没有啊,我这外面没看到你啊。”
“我现在在门口,也没看见你啊。”
“那个,请问,对面是你吗”,她的打扮算不上时髦,就五官来看也看不出跟学生有什么差距,唯一暴露身份的是她眼颊以及鼻子旁边的脂粉,顿时间强子就惊呆了,但还是按捺着这份恐惧,跟随着他平稳的脚步,再次走进了德克士厅,“我们坐这吗?”
“我还有一个朋友,要不我们往那边走吧”果然被强子言中了,他压根来不及细想,只是继续跟随着她细小的身形,确实她长的还算妖媚,这下子,咖啡厅成了一条很长的走廊,而现在的强子活像一个马戏团的杂耍行走在那些留着口水贪嗔地看着他们的二角牛魔王和铁扇公主旁边。
“坐吧”,强子该坐在哪呢,他的头一直往下看,而他不知不觉的就地坐了下来,咖啡顺着放到桌面上,没有任何骚动,很快都坐好了,强子正对着她的朋友,这是一个什么样得女人呢,毫无疑问,强子立马给她下了个定义“毫无生气得女人”,乍一看像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她的目光呆滞极了,尤其是上面再挂着一双斜着的玻璃眼睛,整个人都感觉着通过透视镜看人,然而,强子却觉得她也只不过长几岁而已。
“请问,你是”,强子不知道如何,开始变得理直气壮,因为他似乎觉得眼前的两个女生,一个脸型乖巧,一个目光呆滞,对他不构成任何威胁,他就可以随意进攻了。这阵进攻来的是多么顺利呀,她们两个互相介绍了彼此,“我们是两年前认识的,因为同居觉得处得来就一直生活在一起,就是很合得来的那种,你看我们俩谁大一点。”
“我看你俩都差不多,乐乐姐你是95年的吧,我是98年的,你应该也差不多95后的”,说到这个,他们俩都笑了,其中这个乐乐就是约强子出去的女生,而正对这个女生突然说了一句,“其实我是80后的”。强子彻底崩溃了,瞬时觉得这对话是不是要调整个弄法,可事实证明,他完全多虑了。
“那就是你们关系很好是吧,都喜欢读书吧,平时都在读什么啊。看你们平时都喜欢参加什么读书活动的。”
乐乐姐说话了,漏出了她雪亮的牙齿,然后全程都这个表情,“上周约你的那个活动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对不住啊,可现在他们又去了,反正我不想去了”“上周那个东湖骑行活动吧,去不去都无所谓,今天不都在一块了吗,重要的就是聊吗”强子慢慢地放开了,一方面由于乐乐姐的笑脸相迎,另一方面也察觉到对面这个大龄女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意味,她接了话。
“我最近在读圣经”
“圣经啊,我那边正好有一本,36开左右的,黑红色。”“差不多,那就是我跟你的一样了,你读了他肯定有很多感受吧”强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入这步了,对面的大龄女开始对他发起攻势,而乐乐姐姐那双眼睛也是对他形影不离。
“也没有怎么读,我读的大多都是些小说了,至于圣经我就把它供起来了”乐乐姐笑了起来,一张脸更好看了,就是脂粉一下子反射了强子的视线,紧接着强子得眼睛就直盯盯得看着乐乐姐了,他现在似乎无意识间掌握了一种看女性的视角,他只看鼻子以上的,这样他就不会害羞,更不会多想,那双牙齿闪来闪去他也看不清了,而他的眼睛也变得越来越晕,他没有午休,而他却用一张嘴来应对着他们俩的唇枪舌剑。
时间过了一刻钟,而他们似乎都有渐入佳境得状态,强子低下头像小鸟般啄食了几口咖啡,“真苦!”“你说,你喜欢自己那种独立的生活方式,并且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成功,这个怎么说呢”
“其实也算不上成功,正如那些工作的人需要付出劳动一样,要过一种自己的生活方式其实更难,其实我也没有做到,我做到的其实是现在到了大三,还能守住我的独立人格。”
对面那个戴着眼镜的大龄女这下子表现出了学院教授般得专注,而乐乐姐也有点不理解,“你能具体一些吗”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干嘛开始关注我这样的问题,而我干嘛吊他们的胃口呢。就是简简单单的陌生人而已嘛,对,就是因为这个,我说了又如何,正好一放解千愁”
“我高中感觉还特别乖戾,到了大学就开始因为一个女生写诗,然后不知道怎样无意间就接触到了尼采等类的人物,当初我可是个响当当的自由主义者,生活上毫无规律,做什么事情都要以自由主义为原则,因此我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当时,自由主义为什么那么吸引我,其实当时我就感觉自己就是“超人”,因此就产生了一种对世人的藐视。可到了后来,就放弃了,但他却潜移默化得影响着我,又开始了写诗写文章,尤其是喜欢上了看电影,还是纯爱,自己尤其喜欢这种理想主义式的”。
“电影我们也挺喜欢,你是喜欢哪一类的呢”
“准确的是虽然都看,但还是有所侧重,还是比较喜欢看偏文艺偏爱情这方面的”
“我感觉我们三人都是都偏那种文艺范的”,强子不知道怎么接口,就小缀了一口茶。
他们两个人全程都在认真听着,而紧接着强子就顺口问了他们一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是我吗。”
“嗯!”强子也不知道问的是谁,他就是感觉到脑子有点眩晕,有一种沉醉于彼此的感觉,而现在他开始迫不及待知道对方的东西,他了解到对方一个是区委的一个方案策划员,一个是邮政的出纳员,基本都属于边缘群体,但又了解到他们都还是单身,又有双休,还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也算比较幸福了。后来,他干脆问起了对方更隐私的东西,这一切都在自然中酝酿完成,没有任何修饰。
“你结婚了吗?”
“还没”乐乐姐抢着说了一句,“这个暂时还不着急,先工作几年看看再说,她有男朋友了。”强子不知道该接什么,他没有恭维对面的大龄女,因为她本来年纪都不小了,赶紧嫁了很正常啊。“你们跟家里往来还比较频繁吧”
“恩,我是黄石的,父母也在武汉这边打工,我一个月会回家一次。”“因为现在其实单独混社会还是很惨的,千万不能轻易失去家庭这个依靠”乐乐姐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对面俩似乎心有灵犀,大龄女就趁势问了我一句,“你前面说你是山西人,我以前也有朋友到山西,应该很远吧,来回”“还好吧,一个学期回家一次,家里面有个弟弟,不过平时还经常跟爸妈联系,关系算正常。”“我家里有一个弟弟,已经结婚了”“我有一个妹妹,读高中呢”“其实我也想有一个妹妹”……..
“时间过得好快”强子不禁感叹了一句,“是啊”,他们相视一笑,而这个时候的他们在任何人看来都想朋友了,他们已经丢却了刚开始的那份拘谨,每个人都嘴漏微笑,而强子也似乎忘却了静止了一个小时的手机,咖啡彻底凉了,“真苦,这咖啡你们喝过吗”
“我以前跟朋友喝过一次,这是美式得吧”
“不好意思,刚有点着急,见谅了”大龄女给了他一瓶鲜牛奶,他早已经喝完了。而他真实的情况却是美式咖啡是最廉价的。
“你是第一次来螃蟹岬这边吧。”
“也不是,就是没到这边而已。”
“昙华林就在旁边。”
“昙华林肯定来过,看过好几场电影。”
“这牛奶也蛮好喝的,真没想到,我们聊得这么嗨,一个小时都过去了。”
“看来我们还比较投缘。”
“你们下午有什么活动吗。”
大龄女抢了一句,“我们最近在忙着搬家”,乐乐姐也毫不相让,“今晚和明晚都约了朋友跑步”
“哈哈哈,挺悠闲,看你们工作都还可以,是准备长期待武汉吗。”
“差不多吧,女孩子还是想着守在父母旁边”,乐乐姐说道。
“我最近还有个西安考察,前面也跑过一次云南,虽然自己对旅游这块不是很感兴趣,但总希望能往更远更大的世界去走走。最近还在学日语”强子前面偶然问到他们学校的名字,而由于太长他现在已经记不清了。而随之而来的眼神就又是一股子羡慕,大龄女抢了先,“我长了这么大,还没跑过湖北以外的地方,去了西安要多拍些照片啊。”
“日语是自学的吗,为什么要学他呢”
“因为兴趣吧,跟别人因为动漫不一样,我是追日剧开始的,后来越来越上瘾了,现在都想着专业化了,考研考跟这个有关的。计划往东北考”
“哇,东北好远,不过有梦想总是要试一试”,他们俩顿时语塞了,似乎他们成了失败的一方,强子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干嘛都不一样,现在考研老难了,如果不成功那就只有待武汉的份了。”
大龄女瞅着一眼手表的时间,已经四点钟了,而乐乐姐也感觉没有下文了,我的嗓子也开始出现了干渴的症状。“那今天就这样吗”
“你们是住中南路那边吧”
“那我们一块进地铁站吧”
起身的这一刻,他们三个人走在一排,就是在这个时候,强子看到了真实的他们,他们的身形并不是小巧,而是有一点不协调了,走起路来,也是循规蹈矩的,根本不像地地道道的现代女青年,于是他们走到了那个4号线和7号线的分叉口。
“去了西安记得拍照啊。”大龄女临走说了一句,我应了一声,而乐乐姐却似乎没有声音。
回到寝室后,强子开始调侃起了一箭双雕的能事,“老李,你可真有能耐,自愧不如啊”
“这次,准能成,这混社会的就是跟学校的不一样,太主动了,我能拒绝吗”
“然后你就去了,还一连串顺利是吧!”舍友对此嗤之以鼻,一口气专心玩着网游,“算了,跟你这个没情史的人说也不懂!”他又给另一个算是有深交的朋友发消息,然后收到一句,“要是95后的,反正我能接受,看你了,老哥不错嘛”。
强子那一天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当中,究竟是喜悦战胜了自己,还是自己战胜了心底深处的恐惧,相信时间会给出真正的答案。
其实对于强子来说,也没有过一段真正的情史,往往都是他追人家然后躲在背后暗恋一段时间再默默离去。可今天他却感到了一种胜利者的感觉,这对于那些猎性高手来说或许稀疏平常,可他却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觉得充分展现了自己的男性魅力,可是事情也仅仅到此而已。在西安劳累的跋涉中,他开始对俩大龄女的骚扰反感异常。
强子从西安考察回来后,已经是一周之后了,而就在当天,她把他们俩的微信和QQ一删而净,强子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了,谁知道呢,反正他都不想往外面跑了,考研从武汉就好,武汉这座城本身就很舒服。
时间到了2019年4月11日,强子跟以往的强子没有任何两样,依旧孤单一人,但胸腔得积累得一番话,总是憋不住要诉说,于是他就很痛苦,而偏偏到了这多雨多阳的季节,他似乎更加相信一种神赐的东西,因为他始终都觉得自己还尚且年轻,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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