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婚。＂
餐厅里，卫嫚和赵小麦面对面坐着，桌上有几盘菜和两瓶饮料，两个人边吃边聊着。卫嫚看着刚刚说了这句话的赵小麦，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离婚！你说什么梦话呢？＂她问。
＂我是认真的。＂赵小麦的神情很严肃，不象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呀？都奔四十岁的人了，这好好的日子不过，离的什么婚呢？＂卫嫚又问。
＂肖伟出轨，在外面包小三，我不能再跟他过了。＂赵小麦说。肖伟是赵小麦的老公。
卫嫚和赵小麦虽然是少女时代很要好的闺蜜，但是至从两人各自结了婚之后，大家都很忙，平时的联系并不太多，因而对彼此的生活状况也都不十分了解。卫嫚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赵小麦的日子一直过得不错，没想到今天见面，刚聊了没几话，赵小麦就跟她爆了这么猛的料，这着实让卫嫚有点意外。
＂不会吧！＂卫嫚迟疑地说。
＂怎么不会，都好几年了。我是打也打过，闹也闹过，结果每次闹过之后顶多消停一阵子，过后他还是死性不改。＂
＂要不然你跟他再好好谈谈，能过还是凑合着过吧，毕竟孩子都那么大了。＂卫嫚劝道。
＂你不用劝我了，而且我今天找你来说这个事，也不是跟你诉苦，博你同情的，我是有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儿？＂
＂你家老房子卖没卖？＂
＂没卖，租出去了。＂
＂如果现在卖的话，应该能卖多少钱？＂
＂我想想，去年四楼老李家那个套间卖了三十八万，我家是单间，可能应该在三十万左右吧。＂
＂这就对了。＂赵小麦点了点头，又接着说，＂肖伟以为他有很多钱没交给我，我不知道。其实我不但知道他有几张背着我开的银行卡，就连卡的密码我也都知道，而且我还经常趁着他半夜睡着时，登录他的手机银行，查他的帐。他之所以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因为我从来都没动过那些卡上的一分钱。但是就在一年前我发现，他陆续把一些到了期的定期存款和基金都变了现，后来有一天，他的卡上突然有两笔大额支出，转账到同一帐户，加起来有二十九万多。另外，一般他一个月的花费也就在五千左右，偶尔多些，可紧接着那两个月的支出很大，陆陆续续加起来有五六万之多。所以我怀疑他是用这个钱，偷偷给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买了房子，并且还装修了。＂
卫嫚也不知道该怎么插赵小麦的话，只好无言地看着她，听她继续说。
＂然后我就开始注意他的行踪，发现近一年来，他常去的地方，正是你家老房子那个小区。所以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说着，赵小麦拿过自己的手机，一边滑开屏，一边说，＂我给你微信里发张照片，你帮我打听打听，照片上这个女人到底住哪栋楼，几单元几楼几号？＂
卫嫚也滑开自己的手机，看着刚收到的照片，有点为难，＂这让我上哪儿能查着去？我都好几年不在那儿住了。＂
＂毕竟那个楼院里总还有些你认识的老邻居，都是熟头熟脸的，肯定比我这个生面孔去打听，容易打听得到，老同学了，你就帮个忙。＂
＂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就是肖伟养的那个小三。＂赵小麦停顿了一下，喝了口饮料才又继续说：＂你知道，我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人。老公跟别人好上了，没关系，我成全他们，离婚呗，他可以能滚多远滚多远！可肖伟呢，既不承认出轨又不肯离婚。那也行，我给他改过的机会，如果他可以跟那个女人一刀两断，继续跟我消消停停地过日子，我就假装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他可倒好，总以为自己有从前王公贵族的命，可以享齐人之福，过妻妾成群的日子。居然胆子越来越大，还敢给那个贱人花这么多钱，我真的是不能再忍了。这回我不但要把他卡上的钱全转走，还要查清那房子的具体位置，带人把他们堵在屋里。我要用他婚内出轨的实证，跟他打离婚，让他净身出户，身无分文。＂
话说到这个份上，看来赵小麦的婚是要离定了的，卫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到，＂那我就帮你打听打听吧，能不能打听到，也不敢确定，反正我尽力。＂
听完卫嫚这句话，赵小麦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
秦刚进家门的时候，看见妻子卫嫚正站在餐桌前拿着手机说话。
看见秦刚回来，卫嫚匆忙挂断了电话，走过来说道：＂把咱家车钥匙给我，我得出去一趟。＂
她说完，回头又指了指餐桌上摆着的两盘还冒前热气的饺子，说：＂饺子煮好了，你自己先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秦刚看看外面的天色。现在是傍晚六点多，尽管天还是亮的，但过不了多久，天就该黑了。他知道卫嫚不习惯开夜车，便说道，＂天都快黑了，什么事儿这么急，非要这个时候出去？＂
＂哦…＂卫嫚迟疑了一下，＂还是老房子那边下水道的事，小桐说有解决办法了，让我过去看看。＂
至从秦刚和卫嫚五年前买了，现在住的这套二室两厅的电梯房，他们就把自己原来住的单间老房子，挂在房产中介出租了。现在的租客是个叫小桐的女孩子。
＂什么办法？＂秦刚问。
＂不知道，她没说。＂卫嫚边回答边向秦刚伸出了手。
秦刚没有把车钥匙给卫嫚，而是边重新穿好刚准备要脱下去的外套，边说：＂你别去了，我去吧。＂
卫嫚皱了皱眉，其实她不太想让秦刚去，于是说道，＂不用，你吃饭吧，刚煮好的饺子，过一会儿该凉了，我去看看就回来。＂
＂下水道的问题，你一个女的看能明白什么？还是我去吧。饺子凉了没事，回来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行。＂秦刚没有注意到卫嫚的表情，自顾说着，转身准备往外走。
＂那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卫嫚边说，边忙去穿外套。
秦刚想，也对，一个单身女孩子住的房子，自己这个中年男人傍晚独自上门，确实是不太方便。于是就等着卫嫚穿好衣服，两个人才一起出了门。
此时下班的高峰时段还没有过，路上的车依然很多。他们的车拐过一个路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卫嫚，忽然右手往前一指，说：＂看见前面那辆黑色本田没？＂
＂看见了，怎么了？＂秦刚问。
卫嫚并不回答，又问：＂你能不能跟住它？＂
＂跟它干什么？＂秦刚一头雾水。
＂那好像是赵小麦家的车。＂卫嫚说。秦刚知道赵小麦是卫嫚的闺蜜。
＂是吗，你看见她了？＂
＂没有。就是看着那个车的车牌号了，感觉应该是。＂
＂呵呵，＂秦刚笑了，＂连自己家车牌号都记不住的人，什么时候记性又好起来了，倒记住了别人家的车牌号！＂
卫嫚迟疑地说：＂其实…其实我也不敢确定。＂
＂就算那个车里是赵小麦又怎么样，你又不找她，咱们还是赶紧去老房子吧。＂秦刚一边开着车，一边自顾说着。
卫嫚没有再说话，她拿出手机，一边拨弄着，一边不时抬眼睛，盯着前面的那辆黑色本田。
说来也巧，又过了两个路口，那辆本田竟然跟秦刚的车一前一后，都停在了一个老旧小区的大门口。
＂赵小麦家在这个小区里也有老房子吗？＂秦刚问。
＂应该没有吧。＂卫嫚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对准前面的本田车拍了张照片。
＂你想看什么，看行车记录仪不就得了，还用得着用手机拍？＂
＂没事。＂
秦刚疑惑地看了一眼卫嫚。
大门的栏杆抬起，两辆车一前一后进了园区，卫嫚又指了指着前面那辆本田，＂你慢慢跟着它，看它停在哪儿。我想看看车里面下来的到底是谁？＂
无论多大年纪，女人总是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充满了好奇心，秦刚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有病啊？＂
卫嫚习惯性地笑着回怼：＂你能治啊？＂
秦刚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也还是按卫嫚的话，把自己的车跟在了本田车的后面。
楼院不太大，除去道路和花坛，边边角角凡是空置的地面，都用白线划着停车位，只有一片大的空地，那里原来是个自行车库，后来自行车库拆除，它就成了这个楼院里唯一的停车场。
本田车进了停车场的一个车位，秦刚也把车停在了离这辆车不远的地方。卫嫚拽住了秦刚的胳膊，示意他先不要下车。
此时本田车上已经下来了一男一女。尽管天色渐暗，但因为距离近，还是可以看清那两个人的容貌。
秦刚口气有些迟疑地问卫嫚：＂那女的好像不是赵小麦吧？＂
卫嫚面色凝滞，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可那个男的竟然真的是她老公呢！＂
＂你确定？＂
卫嫚立刻回过神来，＂确定。＂她一边回答，一边匆忙点开手机的录视频程序，从摇下的窗口伸出车外。
车下那一男一女似乎说了些什么，只见那男人一只手接过女人手上的手提袋，另一只手亲昵地拍了女人的屁股一下，然后搂着女人的肩头，走向了离停车位最近的一个楼门。
看样子这俩个人的关系不一般。秦刚忽然悟到了点什么，他转头问卫嫚：＂你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录下来发给赵小麦呗。＂卫嫚想都没想就答道。
秦刚瞬间黑了脸，＂别多管闲事！你多管闲事吃的亏还少是吗？怎么一点不长记性？＂
卫嫚转头看着秦刚，慢慢收起了手机。
小桐看见门口的两个人，有点意外：＂姐，你刚才电话里不是说要自己来的吗，怎么你家大哥也来了？＂
＂是啊，我也没想让他来，可是你家大哥说下水道的问题我们女人家弄不明白，非要跟着过来看看。＂卫嫚一边说，一边轻轻皱了皱眉。
小桐立刻笑了，＂那大哥大姐你俩人进屋坐，先喝点水，听我慢慢给你们说。＂说着就低头去鞋架上拿拖鞋放在地上。
秦刚迈进房门，没有去换拖鞋，嘴里说着：＂不用坐了，我先进去看看下水道又怎么了。＂然后就要往里面走。
小桐伸手拦住，＂大哥，你不用看了，我这屋里啥情况都没有。就是楼下又来找我，说他家卫生间顶棚一直渗水的事。他说想把连接我们俩家的那段下水管换了，需要从我们家的卫生间刨开，可我就是一个租房子的，这种事我也做不了主啊，所以就给我大姐打电话，让她过来看看。＂
＂哦，上次我就说过，咱这屋里管道没有漏点，防水也没问题，他家渗水就应该是墙里管子的事，他不信，这回怎么又想通了呢？小桐，你跟我们一起去楼下唠唠这事吧。＂秦刚说。
＂我那厨房做着饭呢，走不开，就不去了。大哥，你们去就行。＂小桐说。
＂那你就自己去吧，我得跟小桐聊聊续租的事儿，等你谈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就下楼去。＂卫嫚对秦刚说。
秦刚独自下楼去了，小桐把卫嫚请进了屋。
＂姐，其实我挺喜欢在这里住的，但就是这楼下邻居也太招人烦了，动不动就上来敲我的门，说，＇你别用水了，我家又渗了。｀你说闹心不？＂
＂是挺闹心的。＂卫嫚点头，＂不过这回要是真的修好了管道，他应该就不会再这么来烦你了。＂卫嫚又说。
小桐也点头，＂是啊，看看这次修完的情况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就继续在这儿住，如果还象现在这样…姐，不好意思，我就只能另外找房子了。＂
＂行，我理解。＂卫嫚表示赞同，＂不过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个事想让你帮个忙，＂卫嫚边说边滑开手机屏，点出赵小麦发给她的那张照片，给小桐看，＂你帮我看看，认识这个人不？＂
小桐伸头看了看，＂好像有点眼熟。＂她说。
＂那你再看看这个。＂卫嫚打开她刚录的那段视频又给小桐看。
小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呀，我知道，就是对面三楼那个女的。＂
顺着小桐的手指方向，卫嫚看见刚刚那对男女走进去的楼门口，三楼的一个窗口亮了灯，里面正有人影晃动。
＂想不到你在这儿混得挺熟，谁都认识。＂卫嫚说。
＂才不是，你别看我在这儿住两年了，邻居基本上还都不认识呢，认识这个女的纯粹是个意外。＂小桐说。
＂怎么个意外，说说看。＂
看着卫嫚很有兴趣听的样子，小桐继续说：＂上个月，我妈从老家来看我，在这儿住了十多天。我妈是那种特别喜欢跟别人搭话的人，有一天她不舒服，我就带她去药店买药。结果到了药店，我妈一边买药还一边跟人家卖药的店员闲聊，说，你在这儿上班离家挺近哪。把那个店员也弄得一脸懵，然后我妈就跟人家说，你跟我女儿住一个院儿的，我认识你。＂
＂所以你也就认识她了。＂
＂才不是，住一个院儿就住一院儿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我妈不一样，她跟谁都能搭上话，在我这儿才住了那么几天，就跟那些天天在楼下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混熟了。关键是出了药房之后，我妈就告诉我，她听楼院里的大爷大妈们说，这女的不是什么本分人，虽然是自己住，但总有些身份不明的男人来她家混，有一个开黑色车的男人常来，还有另外两个人也来。有一天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另外两个人竟碰到一起打起来了，连吵带闹从她家屋里一路打到楼外，邻居们都听见看见的。＂
＂你妈比朝阳群众都厉害，这都打听得到。＂卫嫚笑说。
＂是啊，我也这么说我妈来着。不过经我妈这么一说，我也就记住她，要不然你这会儿来问我，我还真就不认识呢。＂
第二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秦刚问卫嫚：＂你拍的那些东西，没发给赵小麦吧？＂
＂没有，你说的对，该我管的我管，不该我管的，我还是别多事的好。＂卫嫚答。
秦刚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卫嫚又继续说，＂我把从小桐那里打听到的，那个女人的住址告诉赵小麦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秦刚生气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我跟你说的话，都可以当放屁是不？＂
＂你发什么火？我也没跟赵小麦说，我们昨天晚上碰见了她老公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事，也没给她发我拍的照片和视频。再说，赵小麦也早就知道她老公出轨，我之所以告诉她那个女人的住址，是赵小麦先求我帮她查的，既然我已经查到了，当然应该告诉她。＂
接下来，卫嫚就把前天赵小麦约她见面的事，跟秦刚简单讲述了一遍。
秦刚听完，没再说话，拾起筷子，继续吃饭，吃了几口，又问：＂你觉得赵小麦会怎么办？真能半夜三更去捉奸吗？＂
卫嫚叹了口气，＂捉什么奸？不用捉了，她老公都快死了。＂
这下轮到秦刚差点惊掉下巴，＂快死了？怎么回事？＂
＂脑出血。＂说完这句话，见秦刚没有想接话的意思，卫嫚便又继续说下去。
＂今天我给赵小麦打电话的时候，赵小麦正在医院里呢。她说，昨天晚上，肖伟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出事了，那个女人叫了120，把肖伟送到了医院。可能是因为事态有点严重，要出人命，那女人怕了，才求别人用肖伟的手机给赵小麦打了电话，等赵小麦赶到医院，那女人早就躲得没了影，赵小麦又气又恨，差点没当场也犯了心脏病。＂
＂那她老公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了，象他那个状态，即便是救活过来，能恢复意识的概率也很小很小，有可能就一直是个植物人。所以赵小麦说，她准备放弃治疗。＂
秦刚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她老公今年多大岁数？＂
＂比你大一岁，四十二。＂
＂才四十二，赵小麦心够硬的。＂
＂我也这么觉得。＂卫嫚说完这句话，就开始闷头吃饭，再没开口说别的。
过了几天，卫嫚去参加了赵小麦老公的葬礼。
又过了几天，小桐给卫嫚打来电话说，既然下水道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房子她还愿意继续住下去。虽然租房合同到期不用续签，只要继续交房租就可以，但是她还是想续签一下。卫嫚想，这女孩子鬼精鬼精的，不就是怕以后地铁开通了，我给她涨房租吗。但卫嫚手里有没有空白的租房合同，她们就约在了房产中介见面。
协议签得很顺利，双方签完字，各自收好了自己的那一份。房产中介的大姐才笑着问小桐，＂听说你们那个楼院里前几天出事了？＂
＂什么事儿？＂小桐问。
＂说是你家对面楼，住三三二号的那个女的让警察给带走了，放回来没？＂
＂是吗？我不知道。＂小桐说。
＂她住的那个房子还是从我这里买的呢。＂中介大姐说：＂是一个男的付的钱，看样子他们不象是俩口子，这女人有手腕。＂
＂就算是包小三，非法同居之类的事，警察也不至于抓人吧。＂卫嫚说。
房产中介大姐笑得更灿烂，＂当然，警察哪儿有闲心管这种烂事！是出了人命有人报案，警察才来的。听说那个女人是个卖药的，当然懂得用什么药能迷住男人，也不知道她给那个替她买房子的男人下了什么猛药，有一天半夜，那个男的竟然死在了她的床上。＂
卫嫚和小桐也笑，卫嫚说，＂谁编的这是？都成了现代版金瓶梅了。＂
＂可不，都是这帮人瞎传，传来传去就变了味。不过听说那个男的确实是死了，但不是当场死的，是拉到医院才死的。＂中介大姐说。
＂三单元三楼…＂小桐若有所思地转向卫嫚，＂姐，是不是那天你给我看照片的那个女的呢？我那天晚上熬夜追剧到两点，一点左右的时候，楼院里确实来过120车，就停在她住的那个楼门口。＂
这句话成功地勾起了中介大姐的好奇心，她看向卫嫚。
卫嫚想了想，拿出手机，找出照片，然后把手机屏举到中介大姐眼前。
＂对，就是这个女的。＂中介大姐点头说道。
卫嫚收起手机，说，＂你说的那个男的可能是我闺密的老公。我会跟我闺蜜去说这个事儿，如果真的是她老公给别人买了房子，那我可能还要来麻烦你。＂
中介大姐点头道：＂没事没事，能帮忙的我肯定帮忙。＂
卫嫚和赵小麦又坐在了，一个多月前她们一起吃饭的那个餐厅里。
＂房子能要回来不？＂卫嫚问。
＂放心，会要回来的。这次真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帮我找到了中介和卖房人，只单凭着我查到的转帐记录，想要证明那房子是肖伟买的，恐怕也难。＂
卫嫚笑了笑，说：＂想不到，这种男人死在床上，女人涉嫌下药的桃色新闻，传播速度真是快得惊人呢。现在，那个女人名声臭了，工作丢了，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房子，还会被你这个正牌老婆要回去。她不要脸地跟个已婚男人混了好几年，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其实也挺惨的。＂
赵小麦恨恨地说：＂那是她该得的报应。只可惜，没有证据做实她的杀人嫌疑，便宜她了。＂
＂警察怎么就想起来要调查肖伟的死因呢？＂
＂我报的案。＂
＂报什么案？＂
＂当然是谋杀。＂
＂可我听说警察没立案，那你的案不是白报了。＂
＂是啊！＂赵小麦叹了口气，＂虽然那个女人承认，肖伟跟她上床之前吃的壮阳药是她买的，可她说那是肖伟给她钱让她帮忙买的。还说那药是肖伟自己主动吃的，不她给他吃的。更主要的是，虽然确实有医生建议高血压病人不可以吃壮阳药，但是就单从肖伟的这件事上来看，并没有证据能证明，肖伟的脑出血，一定是吃了壮阳药引发的，所以虽然肖伟死了，也只能算是个意外，警察也不能把那个女人怎么样。＂
＂是啊，人就这么白白地死了。有句话可能不该我说，但我还是想说，毕竟你们也是十多年的夫妻，出了这种事，肖伟虽然可恨，也罪不至死，命总是应该再保一保的。＂
＂保？有什么可保的？医生说，当时他的大脑已经坏了，跟本就没有办法再恢复。就算是救回来，也只是个无知无觉的植物人。既然他不仁在先，凭什么还要我守着个活死人，耗到身心俱疲，家财散尽？放弃治疗，已经是我能让他得到的最好解脱了。＂
卫嫚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我记得你说过，至从肖伟得了高血压，他连酒都戒了，降压药也是天天不落地吃。真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为了一时的床笫之欢，吃那种有可能要了自己命的壮阳药。这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什么风流，就是下流。肖伟怕死，他才不会自己吃那种药，我敢肯定，就是那个女人偷偷给他吃的。＂
＂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也这么做过。＂赵小麦冷冷地说。
卫嫚心里一凛，看着眼前的赵小麦，耳边响起秦刚说过的话：＂以后别跟这个人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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