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飞渡（5）
第五节 出意外，宝镜争夺，大能出招殃池（上）
沿着路标刚要行进，忽然，一道轻微声响，钟乙闻声即向路边一跳，刚一闪身，一只巴掌大小的蜘蛛“啪”一声掉落，那蜘蛛毛茸茸一身黄斑，眼中闪出凶残的绿光。钟乙不等它爬走，用飞针将它刺了个穿心。继续向前，数丈之后，又突然向右拐了个直弯。沿通道再往前走，走了约十丈远近，钟乙见前面便是第二个路标，四棵劲松并排而立。“须于此处离开通道，走上捷径”钟乙心想，“需在第二与第三棵松树间寻个仔细！”于浓枝密叶中刚一拨，惊得连闪数步，只见一条三尺长短的赤色蝰蛇正于腐叶之上爬过，一眨眼便钻进树根处一洞中不见。
虚惊一场。见此处有一条小径，只是太窄。小径只有几丈长短，向前走去，到得拐弯处，果见一条丈余通道。
过了通道，只见五棵长松分立路边，一边三棵，一边两棵。钟乙喜道：“此处便是！据画轴所示，高亭应离此处不远”。
跨步便向蔓生于两树之间的杂草丛中走去。谁知没走三步，他双脚陷于一片泥泞之中，好不容易才拔出腿来，前面却是死水一潭。
钟乙浓眉皱起，心想“自入迷宫至此，样样合辙，如何到了此处竟断了进路？”
思索之时，突然，死水潭中水泡翻个不停，急将身子缩回，一颗奇形怪状的脑袋正慢慢从水中探出，一对黄眼睛直盯。钟乙见了，倒抽一口凉气，飞针就要出手。一只大蝾螈慢慢露出水面，体长足有五尺，看了令人害怕。它爬到岸边，一头钻进了树丛之中。
钟乙松了一口气，扫视池边，惟见污泥水草，再举目细瞧池面，见前面水下隐隐有块石头，想必是越池而过的第一块路石。一个飞步跨于石上，仔细一看左前方又有一块，便跨上第二块路石。踩着路石前进，越往前迷雾越浓，到了池子中央，路石不见，隐隐绰绰出现了一座凉亭。
跃上凉亭，只见亭子中央是一方石桌，石桌上积了一层灰土。拂走桌上灰尘，石桌上竟然刻着一幅图案。仔细观看，竟然与松泉因缘图几乎一模一样，不同一处，唯有在松树处以黑点标出。钟乙运转灵飞针功夫，聚气于右手食指中指，按照松树多寡的顺序，双指迅速在黑点处依次点击。点击完毕，石刻图案上的山泉处便银光闪烁，“咔”一声脆响，石桌内缓缓升起一个石托，石托上有一浑身碧绿的玉匣，约一尺见方，玉匣侧面有一处像似钥匙口的洞口。钟乙赶紧拿出身上的青锋针，插入洞口，果真是严丝合缝。待青锋针针身进入洞中，玉匣盖便自动缓缓弹起，只见里面是一块晶莹透亮、蓝光流转的玉佩。拿出玉佩，瞬间感到光滑温润，玉佩上蓝光如水流般不停流转，蓝光过处呈现出祥云雕花图案，也甚是精致。钟乙小心保存好玉佩，取回青锋针，满心欢喜离开。
离开老宅已经是傍晚时分，钟乙原路返回旅店。回去的途中，经过青州府衙，天色已晚，正好赶上青州府衙役衙点亮了门前高挂的大红灯笼，朱漆大门，石狮镇宅，显得庄严、气派。
这时，一长髯大汉和一白衣中年同步走入府衙。钟乙一眼便认出，那长髯大汉便是前日出手帮助小六子的侠士。
他对此人非常有好感，“原来是官府中人”，钟乙心想，“英雄不问出处，何必关心来自哪里、是何身份？”正要继续前行，突然一道黑影，从侧墙翻越而过，像是跟踪长髯二人。“莫非是那恶人心存不甘，要寻机报复、暗地偷袭？”钟乙心里怀疑，便纵身跟了过去。飞身跃入墙内，却不见了黑衣人的踪迹。看见府衙正堂灯火通明，便再次飞身跳跃，藏身到正堂房顶。听见屋内有人说话，便揭开房瓦，向屋内看去。
此时，屋内有三人正围坐着一张圆桌。长髯大汉面向一位锦衣红袍的中年男人说话，“大哥，这是我结拜的兄弟，薛白薛兄弟。薛兄弟，来拜见咱们的赵乾大哥，青州城的父母官。”
“拜见大哥!”叫薛白那中年男人起身行礼。
“贤弟快快坐下，不必客气。赵离你可是一别三年，让为兄甚是惦念啊！”叫赵乾那男人说道。
钟乙了然：“原来长髯大汉名叫赵离，是青州城主赵乾的兄弟”。
赵离说道：“让兄长惦念，小弟心中有愧。不过小弟，绝对是不虚此行啊。兄长，完璧归赵!”说完，赵离便拿出一个古镜。
只见古镜宽有八寸，镜面光华照人，背面一团如莲花盛开般的熊熊火焰，围绕火焰分出四个方位，有龟、龙、凤、虎按照方位布在上面。又有二十四字绕镜一周，字体酷似隶书，点画无缺，像是非常久远的文字。
赵乾看着古镜，说道：“这古镜是大有来历啊！想当年补修青州城墙，我命工匠凿山取材。一位工匠不慎掉入山洞，从洞中偶遇此镜，死里逃生，后将此镜赠我。我一见此镜，非常喜爱，觉得这面古镜绝非一般铜镜，非常有灵气。若将它举起叩击，镜子会徐徐发出清亮悦耳的声音。将镜子对着太阳照看，它背面上的图案、文字熠熠生辉，火焰图案好像燃烧起来一般。”
赵乾顿了顿，接着说道：“赵离与我虽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但性情着实不同。他从小酷爱习武，心胸开阔，广交豪杰，效仿前辈贤人浪迹于山水间，游历名山大川。本来，我是不愿让他远行。天下纷争渐起，各地盗贼充斥，不适宜独自出行。但赵离心意已决，我也劝不住他。好男儿志在四方，游历一番也不是坏事。”
赵离说道：“兄长，我也看出此古镜不似凡物。所以，此次远游向兄长借来防身。兄长，你可不知道，这面宝镜真是稀世的宝啊，果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一番经历您定是闻所未闻啊！”
“哦，贤弟，快快道来”赵乾说道。
赵离说道：“离开青州城，我便从颖江坐船顺流而下，船行到与川江交会之地，忽然云暗水涨，黑风刮起巨浪撞击船舷。摆渡那船工大惊失色，恐怕风浪翻船。晃动时宝镜脱落，我捡起宝镜时，恰好拿宝镜面照向江中，在转瞬间，立时风息云收，波平涛静，江水清彻见底。之后，我抵达川江口岸，游历天台山，观赏了山上所有知名的岩洞。夜晚绕着山谷而行，手持宝镜，百步之内，光亮如白昼，树林中的鸟雀被惊得四处飞散。偶然遇上几只虎豹蹲在林间，手持这面宝镜一挥，立即惊恐离去。后来，回道川江口岸乘船出海，途中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席卷，大浪汹涌，弄不好，一船人要葬身鱼腹。我当时取出宝镜照向大浪，只见那大浪如云屹立，不再向前，豁然闪出一道豁口。船穿过豁口，水渐渐变得清浅，水中的鱼、鳖、虾、蟹纷纷逃匿。待我往船后一看，涛波汹涌，竟高达几十丈。再后来，我到了丰州城，便有幸遇到薛白兄弟。”
薛白接着说道：“我与赵离兄结交非常巧合，也是因古镜而起。那日，我从古玩店购得到一把铜剑，剑长四尺，剑柄盘成龙凤状，左边的纹理如火焰，右边的纹理似水波。光彩闪耀，不似平常的宝剑。那日，我在酒店饮酒，赵兄也正好到此歇脚。赵兄经过我身边时，铜剑顿时暗淡无光，我当时以为出了什么事故。当赵兄上了酒店二楼，铜剑有又重现光明。我猜测赵兄定是高人，便上了二楼与赵兄搭讪，我二人趣味相投，相见恨晚，当时便结拜为异姓兄弟。后来，赵兄拿出了宝镜，我那柄古剑横放在宝镜旁边，发不出一点光华。离开宝镜三丈远，古剑才吐出光华来，也大不如从前。可见古镜非常神奇。”
赵离接着说道：“之后，我也薛白兄弟结伴而行。一日，我们向一个打柴的樵夫问路。樵夫告诉我们让绕道离开这里，说附近有妖怪。仔细询问，原来附近有一池潭水，是村民的饮水来源。这一两年，村人们每到换季时节都得拿活猪活牛来祭祀它。如果少祭一次，池水中涌出黑云大雹，潭水蔓延，冲毁庄稼，砸坏房屋。我和薛白兄弟听了后，来到潭水边，取出宝镜照潭水。潭水沸腾，忽然，有水柱腾空而出，在空中飞行二百多步落到地面上。有一条大鱼，长一丈多，有胳臂粗细，红头白额身黄，蹦跳着闪着光泽，卧在泥水中不能远去……”
这三兄弟正聊得高兴，突然，话音戛然而止。钟乙也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量覆盖全身，手脚丝毫动弹不得，呼吸短促，渐渐要失去知觉。一道蓝光从玉佩中流入丹田，稍感轻松，仍是不能行动，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对话。
此时，正堂门前院落突然出现一个小个子老头，那老头道：“好手段！老头我本想静悄悄的把东西拿走，咱们相安无事。没想到能遇到‘八臂金刚’，果然出手不凡，久仰、久仰”，说完向空中抱拳拱手。这时虚空中一灰袍老者显现出来，说道：“八臂金刚这个名号，已经沉寂了有些年头。你既看出我的来历，也非一般人物。我向来明人不说暗话，你到青州城这几日，我早已盯上你了。你想拿的东西可拿不走！”
那老头拿个烟斗抽了口烟，缓缓说道：“我非要拿走呢”。没等话说完，只见一个黑衣小孩突然出现正堂桌旁，拿起铜镜，电闪一般穿出屋门，飞越墙头，消失不见。那老头霎时间也鬼魅般不见了身影。
灰袍老者冷哼一声“雕虫小计”，只听“呼”的一声，如脱弓之箭一般，向黑衣小孩的方向飞去。
那黑衣小孩甚是诡异，身体浮在空中腿脚不动，飞行速度却是极快。他那一双小眼睛也不闲着，咕噜噜的转个不停，四下张望。灰袍老者凭空站在黑衣小孩头顶上空，任凭小孩怎么样飞跑，总是摆脱不掉。就这样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已不知跑出了几百里远，眼前已是崇山峻岭，黑衣小孩飞奔入了一山林，郁郁葱葱的树木枝繁叶茂，遮蔽了灰袍老者的视线。
“这样也好，就在此地来个了断”，灰袍老者停在空中，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指一转，灵光闪烁，一张晶莹空灵的符咒，漂浮在两指指尖。双眼微闭，口中念叨：“日月星辰，地水火风，天地无极，万物消息。尘封方圆八千里，疾！”
咒语音毕，灵符跳动消失，此时以灵咒为中心，瞬间八千里方圆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光幕之中。随即，两臂垂下，双掌展开，掌心向地，灵力运转，低喝道“八臂金刚，风雷起！”只见黝黑结实的双臂变化为白玉一般，左臂青光、右臂蓝光有一条条光华流转。
灰袍老者举起左臂，指向下前方一处密林，喝道；“风刃！”
“嗖嗖嗖”七八道青光从左臂急速滑落，化成一道道一尺长的弯刀，迅急向密林划去。“轰隆隆”地面响起连续爆破声响。
“还想躲”，右手凌空一拳，向地面击打而去，地面瞬间震爆出巨坑，草木湮灭，尘土飞扬，道道电弧在坑的四壁“嗞嗞”作响。灰袍老者在空中冷眼直观，烟尘散尽，一直硕大的玄龟趴在坑底，玄龟的龟壳黑的发亮，看上去坚硬异常。玄龟的四肢和头部全部由青色的石头雕琢而成，只显出大体轮廓，古朴自然。慢慢的，玄龟升到空中，玄龟下方正是刚才那瘦小老头。那老头正吸着烟斗，身上却是换了一身紫色长衫，长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蛛网形状，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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