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途初步
第一节 为哪般,妖魔再起,百年平静化云烟
翠微山,望仙亭,青山连绵,芳草连天,雨后层林如洗,风过松涛阵阵。翠微山地处青州辖域东南边界一隅,以翠微山为中心方圆千里,风景秀丽,物资丰饶。也不知从何时起,一个叫乌蒙的村落,世世代代独居此地,繁衍生息。翠微山中除此村庄,别无他店。
这是翠微山的初秋之夜,乌蒙村的村民已然劳作一天回家休息。不管哪里,到处静荡荡的。此刻,大半轮秋月照耀高空,村外林间虫声啾啾,起伏如潮。萤火三五只,明灭其间。
村落内,一户人家,三间木屋,七八孩童,油灯一盏,星火闪烁。这间木屋内的七八个孩童正围着一个十二三岁的麻衣短衫少年。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男童道:“钟乙哥哥,钟乙哥哥,轮到我了,你快用青衣草帮我编成一支山羊,我最喜欢山羊了”。
这个叫钟乙的男孩笑眯眯的答道:“就你心急,依你依你。来,这个老虎收好了,下一个就给你编个瘦瘦的山羊”。
“不嘛,不嘛,钟乙哥,我喜欢胖胖的”孩童嘟着嘴道。
“和你一样胖,和你一样胖。哈哈,哈哈”不知哪个调皮的小子说了句俏皮话,其他孩子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青衣草是翠微山上最常见的野草,成熟后仍是青色不改,十七八条直挺挺长在一个根上,一丈见长、头发般宽细,很有韧劲。钟乙端坐在一个木凳上,左手拿起一根青衣草,右手捏着一根三寸有余的铁针,铁针一动,青衣草似乎是被铁针深深的吸引着,随着银铁针左右舞动、上下翻转。不多时,一支惟妙惟肖的青衣草山羊,出现到钟乙的左手心。
“太好了,太好了” 羊角辫的男童既高兴又惊奇,不由赞叹道:“钟乙哥,你的手太巧了”。
钟乙回到道:“哪里是手巧啊,是熟能生巧”。
“该我了,该我了”其他孩童都争抢着叫道。
“咳咳咳”,突然间,隔壁的房间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不住的咳嗽声。“娘亲!”钟乙的心咯噔一下,双眉微皱,迅速起身,快步走了过去。其他男童大家互相看看了看,拿着手里编织的各式各样的小动物,不约而同的悄悄的离开了屋子。
时已半夜,月明星稀,银河渺渺,天际高寒。翠微山望云亭上不知多少万里的高空,忽然间凭空出现两个人影。空中罡风猛烈,两人道袍猎猎作响。
那位高个白袍人道:“鬼七道友啊,这短短百年来,我可是费了不少心血啊。你我二人已经是第三次到此处了吧,故地重游,你感想如何啊”
另一矮个紫袍人颤颤惊惊的回道:“尊…尊…尊道友,依您的吩咐,我…我…怎敢怠慢、怎敢怠慢!”
白袍人道:“鬼七道友,我听说这百年来你是没闲着,你掌管的鬼幽界可出了不少新奇事。你来看看,这里的大地山河比起你那来怎么样啊。城郭田野,均在足下,要是这一脚下去,得踩死多少蝼蚁”话音未落,一道晶莹透亮的符咒,由他右手食指尖,如电闪雷奔般直射向那矮个人的眉心。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痛苦的呻吟刚要喊出,却又被他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这是万刑骨枯大法的第八道符咒,事成之后,我会再传你最后一道,让你练成鬼道无上禁制大法。可我要的东西你必须给我拿到!”白袍人说完,人影虚幻,转眼消失不见。
矮个人一个踉跄,险些要坚持不住,当场跪倒。在这能让人粉身碎骨的高空罡风中汗流浃背,自叹道:“也罢,也罢,也顾忌不得其他了”说完,矮个人被黑烟笼罩,紫色道袍袖口黑烟滚滚流出,遮天暗月。其后,电闪雷鸣,大雨磅礴。一道道黑烟如恶鬼寻食,鬼哭狼嚎,跟着狂风到处翻滚游荡。
是夜,乌蒙村的雨下得并不是那么大,钟乙娘亲的咳喘可却更加严重,直到呼吸困难。钟乙冒着大雨,请来了村里的唯一郎中葛老,葛老为钟乙娘把了脉,服下了汤药,稍后便有了好转。葛老宽慰了钟乙父子几句,看着钟乙娘亲睡着了,钟家父子二人也稍稍安了心。
雨过天晴,钟乙起了个大早,听从葛老的吩咐,立即到翠微山上采摘地黄、甘草、防风等药材,对于采摘这些药材,对钟乙来说早已经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从记事开始,钟乙娘亲一直是身体虚弱、咳喘不止,下床走路都需要搀扶。钟乙的父亲钟燕山与妻子情深义笃,多年来对妻子的照料无微不至,毫无怨言。钟燕山又能每每请到葛老为妻子调理诊治,这些年来,身体渐渐已有好转。有一次不经意间,钟乙隐隐约约听闻到父亲和娘亲谈话,回忆起以前光景,好像正是在他娘亲怀胎十月,分娩在即之时,突然晴空黑云密布,狂风电闪,她娘亲无故受伤,才导致身体如此虚弱。想来也是一件怪事。
“小乙呀,你采药回来了!”
“是啊,大伯”
夕阳西下,农耕回家三五成群的大伯、大娘、叔叔、婶婶,老远处见到钟乙都打起了主动打起了招呼。乌蒙村民风淳朴,钟燕山为人爽快,又是一等一的打猎好手,经常帮助有难村民,赢得了赞誉。钟乙像极了他父亲,勤奋聪明,懂事明理,村民都很喜爱。钟乙背着满满的一篓子药材,一边答话一边快步向前,径直向村落后山葛老住处。乌蒙村村庄不大,三五十户,过了村子十五里路程,便是乌蒙村祠堂,离祠堂七八里就是后山。钟乙路过祠堂总是要进去拜一拜。
出了祠堂向后山,是一条羊肠小路,七扭八歪,如三岁孩童随手涂鸦在画纸上。土路两侧绿草如织、繁花点缀,倒是美不胜收。一缕缕花香,也扑面而来。钟乙此时无心恋景。紧走几步,便看见了葛老的竹屋和竹屋周围十几颗高大、茂盛的银杏树。竹屋内也甚是简单,除了木桌、木床、竹凳等,便是书架上几排医药古籍,钟乙来了便经常翻阅。
葛老虽然年逾古稀,但精神矍铄,身体硬朗,有大家长者的风范。钟乙的父亲也常常提起葛老,说葛老是真正的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能为娘亲治病是修来的福分,必定会安康长寿。钟乙对葛老更是由衷的钦佩,一来是他对自己家人的悉心照料,一来是葛老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让人折服。
此时,葛老此时正在院内分拣各类药材,“葛老,我来了”钟乙道。
“哦,小友,你来了。把竹篓放下吧,累了吧,进屋喝口我刚做好的解乏清汤”。
“好嘞!”钟乙放下竹篓便进了竹屋。解乏清汤喝下去,顿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心里也畅快了许多。
“小友,过来坐下,我有些话要和你说”葛老这时走进竹屋坐在了木桌旁,钟乙知道葛老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吩咐,马上做到了葛老身旁。
“小友啊,你为人敦厚也很聪慧。有些事不说你也知晓,我和你父亲都是不经意间走进了乌蒙村,情缘也好、随缘也罢,总是缘分在此。十五年前,你父亲受了重伤恰巧躲进了乌蒙村,也遇见了我,我为他医治。你父亲本是侠义之士,闯荡江湖,身不由己。在这里遇到你娘亲,是很好的归宿。他把家传灵飞针的绝技青囊传授于你,就是他的抉择 ”
葛老站起身来,走进窗口,看着窗外,道:“天造地化而草木生,百年成良才,千年名灵草。这次我要你采摘的是一株千年以上的防风灵草。一则你娘亲病情加重,配制的汤药防风一味要有千年的火候。而你父亲一直用自身真气为其护体,不能远离;二则我也要办其他几件事情,只能由你去摘这灵草。此行,充满变数、风险,你可愿意只身独往!”
钟乙果断答道:“葛老吩咐,小子必不辱使命”。
“好!”葛老腰间总是挂着一个药葫芦,说完,他摘下来喝了一大口。随后,葛老走到屋外,又道,“小友,来,和你切磋一下轻功,领悟多少,凭你自得”。
话音刚落,纵身一跃,葛老如清风吹闲云、流水送落花一般,轻身跃到一颗银杏树顶端叶上。这时,明月高悬,清风道骨的背影,让人目光留恋,却又那么难以捉摸。钟乙虽然年幼,但是一身功夫俱是上乘,根基深厚、眼光锐利,心道:“葛老这轻功功法,纵然是练到炉火纯青、悄然物外,却分明与父亲传我的梯云纵相似,看我也施展一番”。遂毫不示弱,运起十分功力,纵身跳到葛老对面的一颗银杏树上。葛老无动于衷,仍未转身,朗声说道:“只演一遍,小友看好,圆月飞步”,
“起式,一步青云”脚底树叶微动,身形便随着声音像高处飞跃。
“冲式,斜飞冲霄”,翻身二起脚,箭矢脱弓,气势惊人。
“定式,凌空望月”,待到身法稳定,回身旋转,静悬高空。
“落式,脚踏流星” 斜向下连环踢腿,向下急步走台阶,每一步间隔不同。
“回式,恨地离天”,真如千斤坠地般下沉,挨到那片树叶,却是轻轻的、稳稳的。
围着月亮的轮廓,整整旋转了一圈,从何起身,又回到原点。钟乙痴痴的望着出了神,一不留神,竟然忘了还站在树叶上,暗叫不好,忽悠悠行将摔落下来,幸好心灵手快,稳住身形,倒也平稳双脚落地。赞叹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是父亲施展全力,也决然不做到这十之三四。” 看着葛老慢慢走回木屋,钟乙满脑子都是他在空中腾挪的身影。
旭日初升,钟乙一夜未眠。
清晨临行前,葛老将灵草的大概位置、主要特征和采摘的方法告诉了钟乙,并交给钟乙一枚褐色鹌鹑蛋大小的药丸,叮咛钟乙:灵物都有妖兽看护,灵草亦然。如果遇到危险,首先自保。性命攸关,赶紧吃掉丹药逃离。
钟乙存好要药丸,拜谢了葛老。便回家看望娘亲,经父亲多次输入真气,虽然已经稳住病情,仍是昏昏沉沉。他怕父亲娘亲担忧惦念,告诉父亲要随葛老上山采药,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必回。钟燕山心中明白,儿子性格坚韧,从小就跟随他学功夫、学打猎,虽有天赋也确实勤奋刻苦,遇到危险也能够随机应变,让他非常欣慰。此次远行,钟乙表面很是淡然,定然不会那么容易。
钟燕山帮着钟乙准备好了行囊,把钟家祖传的青锋石针郑重的交给了钟乙。父爱深沉,话语无多。望儿背影,眼中含泪。
翠微山山高林密,地势狭长,有五峰四谷、六涧七崖,五座山峰犹如常人的五根手指高低错落。乌蒙村坐落于第一峰与第二峰之间的平地上,远离村落的地方,到时偶尔有猛兽出没,一旦遇到便凶多吉少,有的也落了个尸骨无存。因此,即使是乌蒙村的村民也很少离开村庄到很远的地方打猎,一般只在较近的山林结伴出行。
葛老说的防风灵草恰好在翠微山第三峰南面的一处悬崖上,过第二峰峰顶和一处峡谷,登上第三峰的山腰绕道南面便能到达。凭着一身家传的好本事,钟燕山曾多次带着钟乙跋涉山林深处,父子二人对第二峰附近的山路走势倒也熟络。
钟乙手提砍柴刀剥草砍枝一路向南,过了半日,便爬过了第二峰,走进了一座山谷。望见山形果然险峻,两边危崖壁立,高耸参天。长藤灌木,苍松翠柏之间杂以红叶枫树,红绿相间,浓荫遮蔽天日。地上荆棘缠足,山路窄小。这种路,他走的多了,尚未觉得艰难困顿。走没多远,便将这条狭谷走完,又过了两个时辰,看见一片满生艾草的小平原。这小平原纵横百里,林丰草长,一望无边。虽在秋天,因是山中凹地,四面挡风,草木依旧丰盛。那极低湿之处,因为蓄了山水,长时潮润,丛莽分外丰肥。
穿过小平原已经日落西山,钟乙找了一处较为干爽的空地,捡了些干柴升起篝火,在用艾草拧成长长一股艾绳,点燃熏走蚊虫。当夜,幸好月朗星稀,天清气爽,钟乙吃了些干粮,便盘坐吐纳练功,不觉天明。
那第三峰是五座山峰中的最高峰,高耸入云。次日中午,钟乙便爬到第三峰的山腰,此处依然是石土混合的山地,长满了百年以上古木,松柏最多,高干参天,虬枝欲舞,一片苍色,甚是葱茏。行走其间,偶然看见三五株断树,因为林密,并未倒地,斜压在别的树上。断处俱留有擦伤的痕迹,地下到有不少动物骸骨,不见一丝皮毛血渍,想来已经是年头很久。
继续绕道山腰,山势也渐渐陡峭,危崖削嶂间,尽是些蚕丛鸟道。有时走到极危险处,上有危石覆额,下临万丈深渊,着足之处又窄又滑溜,更有荆棘缠足。走起来须要将背贴壁,手扳壁上长藤,低头蹲身,用脚找路,两手倒换,缓缓前移。如若一个不留神,脚往下面一滑,抓不住腐木枯藤,便会跌落。钟乙有砍刀、绳索,梯云纵轻功也很了得,小心谨慎还不碍事。这一路翻高纵矮,费了不少功夫。且喜这般危险的路并不长,不久便绕到了山峰南面。到了山峰南面,一片迷茫,除了乱草荆棘外,休说山洞,连个像样子的林木都没有,与山那面截然不同。继续步行七八仗远,居然满地蛇蝎,让他惊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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