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桃花落，不知前路，一杯浊酒论仙道
“走吧，小友，随老夫来”，葛老拉住了钟乙的手臂，感觉没走上几步，周边环境便山川移位，斗转星移，换了天地。葛老将钟乙带到了一个茅草屋前，走进茅草屋，里面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还放着那个葛老总是随身携带的葫芦。
“葛老，我知道您是无所不能的仙人，您一定能帮我，让我回村吧”钟乙期盼的眼睛看着葛老，他多么想听到一句肯定的回答。
“无所不能的仙人，我曾经也这样认为自己，我身边的无数人也这样认为。不过现在，老夫只是一个普通的采药人，无非是多知道一些很久以前的掌故”葛老似乎回忆着过去，转过神来，慈祥的对钟乙说，“小友，你坐下，有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也必须做出抉择了”。
钟乙坐下，葛老继续说道：“乌蒙村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之所以说他神奇，是因为有一个古老的阵法守护它，这个阵法叫做‘幻世四象阵’。
“幻世四象阵？”钟乙疑惑的说到。
“不错。听过这个阵法的人本就寥寥无几，知道这个阵法底细的那更是屈指可数。这个阵法由‘地水火风’四处洞天福地支撑，就像支撑房屋的四柱，作为阵法的四象。小友还记得取灵草的那个山洞吗？那处山洞所在只是‘风象’的一小部分。‘地水火风’四象之地为阵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力，永世不绝。这个阵法内不允许有任何灵力存在，也禁止有任何灵力的人和物进入。只有在阵眼开启，凡人才能从阵眼处出入。否则便会陷入无尽的幻象之中，不能自拔！”
钟乙紧忙说道：“葛老，那两块巨石就是阵眼吧。即使阵眼关闭，您不是一样能进入乌蒙村吗？那您一定能带我进去，不是吗？”
“不错，我是能进入乌蒙村，也能带心竺入村。那因为心竺本就是凡人，而我则已化凡。”葛老说到。
“葛老，您一定还有办法，您一定有。”钟乙急切的问道。
“小友，你已经修炼了仙法，身上已经有了灵力，你已经不再是一个凡人，已经回不了村了！”钟乙听到后，犹如晴天霹雳。
“如果现在我带你入阵，不仅仅是你会被阵法屏障撕裂粉碎，就连阵内的人都会受到波及！而且我也没有能力废除你的灵力，对一个修炼着来说，废除灵力就等于毁灭。”葛老说道。
最后的希望破没了，钟乙如雕像一般呆呆的坐着，转念一想：“虽然现在我不能入村，五年后我父亲娘亲、心竺都可以出村；或者，继续修炼，我也化凡”。
“葛老，怎么修炼才能化凡！”钟乙道。
“化凡不是修炼的等级，而是一种心境。小友，你看看你左手手心，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黑痕。那条黑紫花斑蛇本是一道鬼符幻化而成，当你要灭杀它时，它留在你手上的一道恶咒。当黑痕全部显现，恶咒便会吞噬你的灵力、你魂魄，控制你的身躯，让你成为行尸走肉。我亦不知道这道鬼符为何能进入‘幻世四象阵’，如若不是你当时侥幸灭杀它，乌蒙村迟早被它荼毒，任何人都不能幸免。“幻世四象阵”如此强大，一定是在守护着什么，同时也守护住了乌蒙村。现在你需要的不是化凡，而是变强，成为一个能够真正守护亲人的强者。”葛老说道。
“成为一个能够真正守护亲人的强者”钟乙口中喃喃的念道。葛老一席话，让钟乙思绪万千。
“小友，桌上的这个葫芦，是一位….一位道友赠与我，一直陪伴着老夫，葫芦里面有老夫炼的丹药和药酒，能够暂时帮助你压制恶咒侵蚀。现在交由你来保管。这个葫芦有很多神通，你要善加使用。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了，我会亲自来取回它。”
钟乙拿起葫芦，感觉这葫芦非石非木，问道：“葛老，这个葫芦有名号吗?”
“通天遁地葫！”葛老回答道。
“葛老，我能不能再问您一个问题”钟乙道。
“你问吧”葛老道。
“葛老，我这番经历，未来要走的路，是不是您设计的”钟乙问道。
“不是老夫设计，而是一直在陪伴”“你的父母很好。心竺….也很好。放心吧！”葛老说道。
随后，葛老的身躯渐渐模糊，“小友，莫伤悲，有缘定会再见！”
钟乙望着葛老的身影出了神，他仿佛看到了心竺在山头望着村头道路翘首以盼，看见了心竺见到他时那温柔、甜蜜的笑容。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看见，耳边响起屡屡话音：“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法山观后山一带山高林密，山势险峻，山路最危险的地方，连常年打柴的樵夫都不敢通过。“身无安住，山观恭候”，此时钟乙首先想到的是焦然也、是法山观。钟乙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法山观。焦然也不在观中，钟乙便去到桃花坡寻他。
沿着上路，转过一处山崖，眼前一花，前面坡上现出满眼桃花。此时已是初冬，千树桃花却依然盛开，红白相间，灿若繁霞，异香馥郁，简直成了一片花海。坡一侧的山崖悬挂着两条瀑布，一大一小，如玉龙倒挂，烟飞雾涌，珠喷玉溅。恰好风和日丽，空山无人，灵鸟娇鸣，蝶莺群飞，更显得十分优静。
钟乙心想：“此地桃花如海，这么多桃树，想必是焦然也所说的桃花坡了”，便顺桃林往前寻去。那些桃树生得密层层的，繁枝交错，结成一片花山。只在桃林的尽头，隐隐约约有一条尺许宽的曲折小路。通过了小路，忽然发现前面一条清溪，水流从容，清彻见底，沿溪两岸也尽是桃花，只是比起初来桃花坡所见还要繁艳。沿溪下行，现出一幢茅屋和一眼水井，门前空出一片草地，浅草成茵，整齐如剪。草地上放着几件常备家具，如木墩、石桌、耕犁之类。门前不远，还有三株连理桃花，种在一座丈许方圆的花坛之上，树身高大，繁花如焰，微风吹拂飘散出屡屡异香，闻之神清气爽。每株树上还结着两个大桃，竟和三五斤重的西瓜一般大小。走到树前观赏了一阵，知是这是桃树中的难得异种。
这时，焦然也从茅草屋中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个大瓮。见到钟乙，焦然也似乎并不意外，说道：“小友快来，架锅生火”。钟乙赶忙走过去，按焦然也的吩咐，在水井一丈远的地方架起大瓮、生起火来。焦然也开始往锅中放材料，他将人参、白茯苓碾成细末，生地黄取自然汁，桃花蜜用生绢滤过，全部放入铁锅中。
钟乙见这些药材虽没有达到灵药的程度，但也都是药中极品。钟乙好奇的问焦然也：“焦道长，您这是要煮什么”。“铁瓮先生琼玉膏”焦然也道，“此膏能填精补髓，五脏盈溢，髓实血满，发白变黑，返老还童，行如奔马。日进一勺，终日不食亦不饥。人年二十七岁以前，服此膏，可寿三百六十岁。四十五岁以前服者，可寿二百四十岁。六十三岁以前服者，可寿一百二十岁。六十四岁以上服者，可寿百岁。如若瓮一分五处，可救五人性命，分十处，可救十人重疾。”不过此膏，需以桑柴火煮三昼夜，方可成功。钟乙不停的劈柴填火加水，忙忙碌碌到了晚上。
夜晚，明月高悬，繁星点缀，空山幽静，时闻鸟鸣。待清风徐来，桃花香气沁人心扉，真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关于修炼仙法，钟乙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便问道：“焦道长，是不是修炼了仙法就是仙人呢”。焦然也道：“小友所谓仙人其实是修仙之人，修仙之人按境界由低到高，炼气境称练气士、凝液境称修士、结丹镜称真人。每个境界都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个小境界，小境界突破稍易，大境界突破越往后越难。譬如万人炼气士，不计意外损落，成为凝液境修士的不足千人，成为结丹镜真人的不足百人，何况修炼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会损落。”
“结丹镜之上还有境界吗，什么境界能化凡？”钟乙问道。
“结丹镜之上当然还有境界，那都是万中无几的修仙大能，小友修炼能到达结丹镜，自然便会知晓。化凡，我很少听闻。至少也要到结丹镜吧”焦然也道。
此时已是深夜，钟乙觉得深山风寒，便拿起腰间的葫芦给焦然也倒了一杯药酒，自己也喝了一大口。顿时一股热流传遍全身。
钟乙接着问道：“为什么成为修仙大能如此艰难呢”
焦然也道：“主要在于修炼人的体质、修炼的功法。只有有慧根的人才能修仙。天地一元之气散布天地之间，渐渐分化为‘日、月、水、火、山、风’六气，在人之一身，便有‘日、月、水、火、山、风’六慧根，有什么样的慧根就能吸纳什么样元气，慧根越多吸纳元气越强。修炼的功法分为内功和外功，内功也叫功法，用来凝聚、引导元气提升境界；外功亦叫术法，是调动元气保护自己、攻击敌人。功法中能修炼的境界越高，功法的等级越高。慧根生即带来，无法选择；高阶功法，稀世珍宝，可遇不可求！”
钟乙说道：“焦道长，我修炼了一门术法，您看看是什么等级”。
说完，钟乙便走到空地上，使出万千离合针。只见数不清的飞针被白光包裹着，形成一道白色匹练，上下翻转，速度极快，牵扯着周围的桃花纷纷飘落，漫天飞舞。
焦然也看着这白色匹练，眼神中闪着精光，自言自语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机缘来了”激动地一口气喝完了一杯酒，说道；“小友，再来倒满！”钟乙倒酒，焦然也又连干了三杯。酒劲强烈，焦然也不胜酒力，有些飘飘忽忽。
钟乙道：“焦道长，您是不是喝多了，要不….”
“什么焦道长，叫我老焦”，焦然也道：“你知道为为什么叫老焦，不，叫焦然也吗。小兄弟，老焦我跟你说，到你大爷这，也就我父亲，那是村里有名的读书人，老秀才。到他那一辈是三代单传那。我娘刚把生出了那会，我父亲那是一个激动，把手往裤裆一抹，一个劲的说然也、然也，然也、然也”。
焦然也，边说边做个摸档的动作，摇头晃脑。我娘说：‘他爹起个名吧’。我父亲又一激动，说到：‘然也’。我焦然也来也”说完大笑，自己拿起药葫芦又喝了一大口药酒，摇摇晃晃的吟唱道：“观后桃花千树，红花落水空流。凭君莫问来历，去马来牛，几度春秋。身前华屋错落，身后零落成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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