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远记得第一次到县城,在电影院门口吃豆腐脑和油条,以及坐在马扎上,花几分钱看一本小人书的满足感。时光流转,无论生活怎么改变,每每走过街边小店,豆浆豆腐脑、油饼油条油炸糕的味道,总会勾引着馋虫,忍不住驻足。那种最传统的早餐味,胜过无数饕餮大餐,伴随着那些美好回忆。

二十多年没见面中学,喝到现场直播。早起,最合适的是小米粥、驴肉火烧、套肠和咸菜,养胃可口。

一回北方就兴奋,带着北方气息的早餐是吾之最爱,头天晚上就想着递儿天的早餐。最中意的,是结着浓酽得化不开浆皮的豆浆;是还未到嘴边香气已经沁入五脏六腑的小米香;馄炖只能做陪衬吧。打着饱嗝我走了,我还得去雪地里撒点野……

晚上点两个菜,各扎炒墨鱼、凉拌肘子肉,一斤白菜肉渣蒸饺。肉渣是用肥猪肉榨油后剩下的物质,小时侯没油水,肉渣就是难得的美味,肉渣剁碎和大白菜拌馅儿,薄皮包上,大火上蒸,入口有股特殊味,岁月中的味道,始终让人难忘。
实话说,“各扎”绝对有资格上“舌尖上的中国”。各扎原来没有名字,只是遵化、迁西、滦南、滦县一带的民间菜,尤其滦南最正宗,是用绿豆面摊制而成的。清朝时期,慈喜老佛爷到清东陵祭祖,当然按宫中的规矩准备相应数量的菜肴了,可是那地方毕竟不是京城,弄那么菜一时不太方便。厨师就把这不知名的菜弄了上去,又惟恐老佛爷恼怒。等菜端上来的时候那个李连英就悄悄的在门外观察老佛爷的反映,当时老佛爷正在想一个事情并没注意这道菜,脸上沉沉的,李连英以为她不高兴了,赶紧进来欲将其端走,边端边自责的嘀咕,“这是什么菜?”意思是责怪下边不要把这没名字的菜弄来。这时老佛爷才缓过神来,只见他欲把那个黄腾腾的菜端走,还好象听到“....什么菜?”,随口说到:“搁这儿”,意思是先放下,李连英赶紧跪到地上:“谢老佛爷赐名”。从此“搁这儿”的名字就叫开了,后来逐渐演化成各扎了。

到了福建,才知道有一种腔调叫“地瓜腔”,有一种稀饭叫“地瓜粥”,地瓜粥寻常见,而道地味不常有。北方做地瓜粥,地瓜多切成块状,小火慢煮,直至米香完全沁入地瓜体内,一口咬下去,香甜软糯。南方人精细,地瓜要做成颗粒状,叫“地瓜米”,煮出的粥,地瓜和米粒已经难分你我,水乳交融了。无论身在何处,一碗地瓜粥,一根老油条,花生米若干,再有一颗咸鸭蛋最好,这古早味的简单早餐,能为我们一天的心情和状态做好铺垫。

同学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家乡特色菜,瓜子炒鸡蛋,大家议论纷纷,却一时反应不出来,直到有人提醒。‘’瓜子‘’,是将秋天地里收获的萝卜地瓜,洗净泥土后直接扔到酱缸里腌制的产物;酱是豆瓣酱,纯粹的黄豆炒制,馒头或窝窝头晾干掰碎,连同自家院里的井水,一道进入酱缸,以再家纺粗布蒙住缸口,在秋日的院里自然发酵,只待入冬佐以大葱,来年春天配以野菜,夏天辅以瓜果,大酱和瓜子会陪着农人一年四季的轮回,直到新的酱期来临。谁家媳妇做酱的味道好,在村庄里都是值得夸耀的。瓜子分两种,一种讲究口感的爽脆,以不去皮的圆萝卜为主料,一种讲究口感的软糯,以地瓜为主料。但无论哪种瓜子,那种入除了齁咸,实际上无法分辨出其他的味道。对于经历过那种味道的人,无论演变成何种饮食男女,历经多少岁月,回想起来,肯定是大腿一拍,真他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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