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守兵的带领下,苏沫和穆戈尔站在了吉安县官刘铁成的县衙。吉安一带民宿与林淄不同,大多以茅屋和木屋为主。县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砖石回廊结构,与一般民宿相比显然气派恢弘。但是,县衙由灰水泥和青石砖建成,屋顶的主梁不过用最寻常的榆木,而非林淄寻常富贵人家选择的楠木或是古松木,更不用说考究人家装饰细致显贵的雕栏刻花,悬挂和附庸风雅的书画墨宝。
如此相比,吉安县衙又显得寒酸简陋。
因为吉安时疫四散,街上很少有人,县衙门口更是空空落落。鸣冤鼓的鼓锤从鼓架上悬下在冷风中戚零摇晃。门口甚至没有站半个看守大门的卫兵。
苏沫上前,拿起鼓锤击起鸣冤鼓。鼓声隆隆,在这空荡荡的县衙前回声不绝。良久,出来一个小老头。他身形伛偻,面容麻木,不悦地看了一眼苏沫道:“敲什么敲,不知道现在时疫盛行,避免外出感染,县老爷还没坐堂呢。”
苏沫听了这番话,怔怔地看着对方。她一时猜测不出这个老头的身份,但谁规定,时疫泛滥,县官就连办差都可以免除?
高大昌的守兵立刻站了出来,经过吉安和林淄的百姓纠纷,如今不只是高大昌,就是身边的守兵,此刻对苏沫也敬佩不已。他立刻呵斥道:“大胆——你可知道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小老头抬眼扫视着守兵,冷笑反问:“敢问您是哪位?”
“我是林淄的守城卫兵。”他朗然回答。
“呵呵——这就奇怪了,你一个小小的林淄守兵,竟然道吉安县衙叫嚣起来?你可知道,如今刘大人不在县衙,我是他的师爷,才是府里的话事人。你个小小的林淄守兵,有什么资格跟本师爷凶悍。”
那守兵听这一番抢白也不羞恼。只是淡淡道:“师爷有理,我是个小小守兵,确实不能命令师爷带我们去见大人。但是我身后的夫人却有这个权利——”他侧身一让,“这是安西王爷的侧室,苏夫人——如今代替王爷寻访涝灾和时疫的情况——怎么,师爷是连王爷的夫人也敢阻拦?”
“王爷的侧夫人?”老头蹙眉打量,一个本该在王府尊养的夫人怎么会出现在时疫流传的吉安?但是,他一时不敢质疑苏沫的身份。还是打了个千儿,配了个笑脸,“原来是苏夫人——呦,瞧我这不是吃了猪油蒙了心,竟连菩萨在眼前,也不晓得烧香。夫人莫要见怪。”
苏沫听他那一嘴子油话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不愿意跟他计较浪费时间,只是淡淡问:“刘大人在哪里?我要见他一见。”
“夫人——奴才任守墨真的没有欺你——刘老爷确实不在县衙——”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老爷是天天操劳吉安百姓的生死累病了。此刻正在府上修养。”
这番鬼话苏沫自然不会相信,但她不揭穿只问:“那么劳烦任大叔带我们走一趟刘府,我有要事相问。”
“苏夫人要见刘老爷——那是老爷三生修来的福气。不过——”任守墨古怪地拧眉挤眼,“此刻去刘府,只怕是老爷身上的病气要污了夫人那就不敢担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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