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境平壤

朝鲜，在人们心目中是一个神秘的国度。为了探究它的神秘和重温一下我们已经逝去的社会生活方式，我于2016年8月初报团参加了朝鲜五日游。根据旅行社的安排，周二上午11时大家在北京的首都机场第二航站楼的国际出发厅入口处集合成团。旅游团共有17人，分别来自北京、天津、河南、湖北和福建等地，其中有十岁出头的小学生，也有八旬老人。

经过安检、出关等一系列例行手续后，我们来到登机口，乘摆渡车向我们要搭乘的JS152航班飞机靠去。我没有想到的是，“摆渡”距离出乎意料的长。摆渡车先穿过停机坪上各大航空公司的高档机群，又经过了富豪们的私人机群，最后终于来到了JS152的旁边。

JS152是朝鲜的高丽航空公司的航班。它的机型是俄罗斯造的图-204，其制造工艺的精细度和技术性能指标与美欧的先进机型相比，是有明显差距的。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朝鲜无法引进美欧的“波音”或“空中客车”机型。图204在俄罗斯一般供国内航班使用，曾多次出现过飞行事故；但该机型在朝鲜使用时却从未出事，或许是由于高丽航空公司隶属朝鲜空军而管理更加严格的缘故。

飞机尾翼上的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徽标激起了我们对于异国“领地”的好奇心，大家开始鱼贯而入地从舷梯上登机。站在舷梯口的是几个戴着朝鲜领袖头像徽章的男性安全人员，他们审视着乘客及其行李。经过检查后，我来到了飞机主门口。看见站在门口迎接乘客的两位空姐，我掏出数码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前些时候就看见报道，高丽航空空姐已经根据朝鲜领导人金正恩的命令换装，新装更加时尚、干练，特别是上半身服装没有领子，很好地显露出女性的颈部曲线，这被认为是强调出女性的线条美。如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待右转进入机舱，我看见头等舱还站着一位容貌很漂亮而且气质特别的空姐，由于其表情丰富、动作干练，我不由得联想到《007》系列电影中身手不凡的“邦女郎”，刚想按动相机快门，就被她礼貌而毫不犹豫地制止了。

我在靠近头等舱的经济舱座位上坐下。环顾四周，我发现机舱比我想象的（波音737）大，舱内装饰也比想象的好，也有自动收放的液晶屏幕。

下午1点钟飞机起飞后，液晶屏幕开始播放朝鲜歌曲视频节目。似乎受前苏联歌曲的影响，这些红色歌曲的旋律抒情、庄重、激扬，令人心潮澎湃，与“阿里郎”等朝鲜传统歌曲的旋律迥然不同。听着这些歌曲，我不由得联想起《小路》、《神圣的战争》等前苏联歌曲的旋律。朝鲜女生小合唱表演却特色鲜明，七、八位演员各自手持麦克风边演唱边表演，动作整齐划一，像做团体操一样。

机上的乘客中，除少数白皮肤的白种人（欧美人）和黑皮肤的白种人（印度人）外，大都是戴像章的黄种人（朝鲜人）和不戴像章的黄种人（中国人）。有位戴像章的六、七十岁的老者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看起来相貌儒雅，肤色白里透红，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坐在头等舱。我知道朝鲜没有资本家，那么这是一位高官还是高知呢？我一直在纳闷。

飞行约一小时后，空姐开始发放餐饮食品：每人一只鸡肉汉堡，饮料有矿泉水、酸奶和果汁可选。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到达了平壤机场。在下机经过登机走廊时，我透过玻璃窗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位女军人，要求我删除照片，我只好遵命照办。后来，我发现相机里还有一张 “硕果仅存”的照片。

后面的入境手续则使我领略了什么是战时体制的紧张气氛。大厅里的前后左右都是军人，他们监视入境乘客的一举一动，而且严格禁止拍照；经过两道证件查验关卡后，我们将行李在放入X光机检查时，执勤军官要求将护照、手机和相机交出，然后由在旁边的一个办公室里的一位女军官对手机和相机的媒质内容进行仔细检查，以防有害的意识形态侵入。

顺利通过检查后，我走进机场大厅，发现接机的手持“朝鲜青年旅行社”字样纸张的朝方美女导游已经来了。旅行团入境人员到齐后，大家跟随导游走出机场大厅。

一走出航站楼，我就立刻感受到一股新鲜的空气沁入心脾，这是多年来久违了的感觉。

待走近旅行车，我有了熟悉和亲近的感觉，因为这是一辆中国产的“金龙”牌大客车。上车后，接团的“男女搭配”的两位朝鲜导游对我们表示欢迎，并开始自我介绍。男导游姓许，80后，商贸大学旅游系毕业，入伍服役七年，是朝鲜劳动党员；女导游姓朴，90后，旅游大学毕业。他们都没有去过中国，但汉语说得很流利（虽然带有一点外国口音），而且对中国文化和习俗非常熟悉。

他们给我们交代的第一件事是，不要对军人进行拍照，尤其是不能拍检查站的执勤人员。我从中听出了底线之所在，整个旅游过程中都没有动过拍摄检查哨的念头。

然后导游介绍了朝鲜的概况。朝鲜面积超过12万平方公里，人口接近2600万。平壤市总面积2600平方公里，人口约300万。平壤因朝鲜政府提倡植树造林并推动环境保护的政策，成为一座花园城市。市区建筑面积占20%，其余80%为公园等绿化用地，市民人均绿地面积达到58平方米，是世界上绿化面积比例最大的城市之一。

旅行车朝平壤市内开去，我朝窗外张望，不停地按动着相机的快门。我的第一印象是，平壤的军人多，道路宽阔，街道干净，绿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