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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盛夏的时光里,总计下了多少场雨,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本来雨就少吧,偏偏还不大。
每当被毒辣的太阳烘烤得暴跳如雷时,真的好希望降下一场大雨来,无奈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那掌管下雨的神仙竟连一次都没有满足过我们。可刚强的我们还是怀着一颗平常心极其销魂地从激情四射的盛夏迈入了金秋的门槛。
刚刚入秋,传说中的“秋老虎”就接棒了酷暑杀了个回马枪,但是霸道的金秋却并没有如盛夏那般友善地接受“秋老虎”这个不速之客。入秋才区区十几天,连续降下的几场雨,就把盛夏的尾巴剁断了好几截,特别是今晨的一场大暴雨,犹为更甚,又把那所谓的秋老虎赶出了好远。
手机天气预报更新得很快,可是远远跟不上多变天气的脚步,以至于到最后我们对这预报也不相信了,偶尔想起来,也只是点开象征性地瞅瞅温度,对是否有雨根本没有关注的热情了。可越是这样,那倔强的大雨还偏偏就来了,而且是毫无征兆地就来了,来得还特别急,许是乘坐高铁而来,也有可能是乘坐灰机而来。这突如其来的雨,真是出乎了所有工人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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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还在睡梦之中,那大雨就咔咔地砸在了彩钢房的屋顶,风也很大,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大雨的脚步,很是卖力地把大雨降下的速度提高了不少。躺在被窝里,听得格外清晰,那声音就如同古代战场上的万箭齐发,噼噼啪啪地刺入到木制宫殿之上,而且是一波紧接着一波。房檐下部的雨棚不是很宽,大雨斜着冲击过来,很容易地就敲击到了窗户之上,发出脆亮亮的声音来。时间不大,那溅起的水柱未经我们允许便擅自越过了本就不高的门槛,霸道地闯入了我们的领地。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能清楚的看到门槛下方已经潮湿了一片,开灯后,那汪起来的积水在灯光的折射下看起来格外的耀眼。
工人们此时都已没了睡意,有几人玩起了王者荣耀,他们在游戏中对战的的势头也是杀气腾腾,但是与外面金戈铁马攻城掠池的气势相比,却是自惭形秽,小巫见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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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勃的尿意把我从被窝里赶了出来,我穿上大裤衩,光着膀子,趿拉上拖鞋,在杂乱的铁架床上铺找到了雨伞,推开门,还未撑开伞,一阵夹杂着雨线的风就很不友好地湿了我的身。
出了宿舍,四下里一看,我草袄!水漫金山了。(此处我芬芳了一句,因为不如此,我实在是找不出一个很好的叹词来表达我惊讶的情绪。)水很浑,我撑着伞一步一步试探着往前趟着走,还行,水不深,刚没脖儿——脚脖儿。
嘘嘘完毕,我撑着伞,顶着风,步伐沉重。回到宿舍,擦干身子,复又躺下,美美地徜徉于书籍的海洋里,因为下雨,可以暂时休息,精神上也没有那般紧张了,读起书来心无旁骛,心情也格外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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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间,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已经从5点多变成了8点多。
大雨,停了。
我哥也起来了,不过他不是尿憋的,而是饿的,也许胖人食欲总是特别好的缘故吧!饿了就得吃饭,落一顿都蓝瘦。我哥说,出去吃早餐啊?我说,走呗。
我俩趿拉着拖鞋,趟着水,还算轻松地走出了生活区,等出了工地大门一看,我的天,水最深的地方已经没过了轿车的一半车门。靠最外侧的还好一点,刚刚没过轮胎。
放眼望向整条街道,发浑的积水被仍然行驶在街道中央的大型货车冲击得水花翻飞,一浪接一浪地向两侧涌去,捎带着把好多落叶,杂草等纷纷推至到了街道的最外缘,我走近看了看,那水面还零星飘散着黑乎乎的叫不出名字的爬虫尸体,那爬虫应该早就死翘翘了,因为前后8个小爪子已经直挺挺的向四外伸展了开去。
看着这让人眼晕的积水,我的思绪又飘飞了。我想起了白娘子,也想起了青蛇,当然还有许仙,我猜许仙应该是被法海藏起来了,才惹得白娘子蛇颜震怒,发起这大水来,究其始作俑者,应非法海莫属……法海真是太不懂爱了。
正愣神之际,我哥在身后问我,还出去吃早餐不了?我说,你背我过去啊?我哥说,背你没问题,你得给我弄双翅膀来。我说,弄那玩意干啥?你不是会铁掌水上飘么?我哥凌乱了,举起右手掌做挥出状,嘴里大喊,吃我一掌。声音刚传出,掌还未落,我已经三步并做两步逃离到了三米开外……
回到生活区,到伙房一看,那清汤寡水的粥实在是提不起我的胃口。我说,哥,要不泡面吧!我哥说,好。
我俩可算默契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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