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风夫人
早晨已不是那个酷暑的早晨,相反,带着一丝清凉。月婼刚梳洗完毕,外面忽来人报:“风家正夫人和三夫人求见。”月婼一愣,随后叫人将两位夫人请进来,自己转身去照了照镜子,确认妆容已经得体。
“白竹苑内设施简陋,一壶清茶,一些茶点,还请两位夫人笑纳。”
正夫人很自然的拿起了杯子,泯了一口。三夫人看了月婼一眼拿起杯子又放下,左右看了看,道:“环境,是挺好的,是个养美人的好地方。”
月婼笑道:“三夫人过奖,白竹苑一向安静,也不好热闹,我清静惯了,习惯了。”
三夫人与正夫人相视一眼,正夫人转头,道:“妹妹可别见外,三妹平时说惯了,并无贬义。”
月婼看着正夫人,表情慈祥,不,在月婼眼里,那是伪善。
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少不了女人的支持,风家维持了这么久,风家的女人也有不少功劳。风家第一位夫人都经过了风家的层层考核,这些考核,不比选长老容易。月婼眼前这位正夫人,比风寒水还大三岁,她虽不会武功,却是个非常能干的贤内助。可以说,风寒水的长老,一部分就得意于这位正夫人的帮助。
不过岁月不饶人,正夫人也渐渐走向人老珠黄,外加正夫人生不出儿子,风寒水在风家的压力下必须得纳妾。正巧,风寒水的二夫人,就生了个男孩。正夫人渐渐看到自己的地位被动摇,熬夜写出风家后院管理条例,一步一步,控制着进入风家里的女人。
风寒水的二夫人生了孩子后没多久就病逝,同年,风寒水纳了第二个妾室,也就是如今的三夫人,不料,事与愿违,这三夫人竟没有生育能力!三夫人犯了风家的大忌,按理说应当休妻,可正夫人不愿,因为三夫人,是她自己人,僵持了几年,风寒水才纳了第三个妾室,也就是现在的四夫人。
四夫人胆怯,一直是不怎么敢露面的人。可谁知,这胆小的四夫人,却也生了个男孩!这大大出乎正夫人的预料,正夫人立刻将孩子接来,仔细一查,发现这个男孩,竟是个痴儿!正夫人仿佛看到了机会,因为风家对血统一向执着,四夫人的表现让风家很失望。没过多久,四夫人彻底被冷落,风寒水纳了第四个小妾,也就是现在的五夫人。
如今,五夫人无孕,不知是不敢怀,还是不能怀。
而月婼作为没过门的六夫人,正如不会放过进入风家的任何一个女人一样,这次到访,不过对月婼细细查看,好知道是敌是友。
三夫人杯子里茶,空了满,满了又空,正夫人和月婼杯里的茶,半杯,还是那半杯。
“风家的环境并不差,吃穿一直都不愁。看你一直都穿这身白衣,有些单调,不如,我陪你去做套广袖流仙裙如何?”
“广袖流仙裙我并非没有,只是我毕竟是习武之人,平时还是穿些轻便的衣服为是。白衣服,只是颜色白,并不代表样式白,我不止一件衣服,只是我几乎每一件都一样。我还蛮喜欢这套,素雅。”
“呵呵,好一个素雅。那要不,我托工匠给你打副翡翠银镯,你这衣服配银饰应该不差。”
“我想夫人不会不知道,每年紫薇堂出品的首饰质量,在整个月竹岛里不排第一至少第二,只是那叮叮当当的配饰,我戴不习惯,所以平时我就把它们放起来,仅祭祀用。”
“月长老怎么说也是长老,不仅人美,舞美,经济物质条件果然比平常人家要好不少。”
“夫人过奖了,论才貌论家境,我月婼可能还比夫人您稍逊一些。”
月婼说着,又拿出一个杯子,给正夫人倒上茶,道:“天气虽热,但茶还是热着喝为是,要是夫人回去说我拿冷茶招待您,风寒水怕是又要叫我去你们风家走一趟。”
“风家不好吗?”
“好,只是对我来讲,我住白竹苑惯了,其它地方,我睡不安稳。”
“白竹苑,不也是风家的地么?”
月婼一愣,随后笑道:“是,是,所以北岛新村如果建好了,我就搬去吧。”
“妹妹哪里话,风家地多,什么苑没有,不会对一个白竹苑计较的。”
月婼笑了笑,用手推了推桌上的茶点,道:“白竹苑的厨师不如风家大院里的大厨,荷花绿豆酥他是不会的,这竹叶蒸糕倒做得不错,夫人可以先尝尝”。
正夫人并未动手,而是凑近看了看,道:“闻这味,挺新鲜的。”
“今早新采的竹叶,茶也是今早新采的竹尖。”
正夫人笑了笑,示意三夫人品尝,三夫人将眼睛斜到一旁,看着外面的一草一木,问道:“茅厕在哪?”
月婼一愣,有些尴尬,起身,道:“我忘了说了,白竹苑这边唯一不好的就是茅厕离得有些远,为防夫人迷路,我愿亲自带路。”
月婼就要走,正夫人起身喊道:“三妹,你怎么这样说话?月长老,三妹她多有冒犯,还请你多包容。我这三妹,也是习武之人,难免带点粗人气,你别计较,茅厕位置,你指点下就好,不用亲自护送。”
“夫人哪里话,这茅厕位置确实有点远,我还是带三夫人过去吧,夫人若不介意,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有事,可尽管叫下人去办,我和这边的人都说了,他们会听你的。”
“呃,这……”
正夫人看了三夫人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应了声:“好吧,请快点。”
月婼笑了笑,向正夫人行了个礼,拉着三夫人走出了白竹苑外。刚出门没多久,三夫人忽甩开月婼的手,又进到白竹苑内,月婼追上,只见正夫人倒在桌上,好像是睡着了。
三夫人笑了笑。原来刚才,三夫人在喝茶时,偷偷将药放在茶里。月婼见状,索性来个将计就计,想看看三夫人究竟搞什么名堂,谁知三夫人针对的对象不是月婼,而是正夫人,三夫人借口上厕所,为的就是让正夫人尴尬,好将茶饮下,正夫人不知茶里的药,一喝就倒,三夫人也算准时机,与月婼单独聊聊。
“你这么做,不怕你主子怪罪吗?”
“怪罪?她一直都当我是她的一条狗。我从小就以侍女身份陪伴在她左右,她逼我习武,却不给我习文字,后来风寒水纳了妾,她不服,设计让我失身,又怕我会生个男孩,直接夺走了我生育的能力,我不过借机发泄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她会睡多久?”
“当然不可能是永远,最多就半个时辰,她很精明,所以药我也不敢下太多。”
“你何目的?”
“帮你,也是帮我。我要报仇,我想至少这一点,我们是达成共识的。”
月婼叹了口气,上前,查看正夫人的情况,随后转身,看向三夫人道:“我刚有摸到你的脉搏,你和我曾经一样中了同样的毒,这个毒的解药,我有,作为交换条件,我需要一份风家大院的地图。”
“谢谢,不过这毒,不需要你解。这毒是正夫人对我的牵制,也是她的护身法宝,此毒运功则毒发,她很聪明,能看出来我的毒是否还在,倘若我自己解了,她必有所怀疑,从而限制我的行动。”
三夫人说着,递了一个竹筒给月婼,道:“给,见面礼。”
月婼接过竹筒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个“风”字,打开,里面就一张,大大的“疾风步”三字映入眼帘。月婼一愣,看了眼三夫人,将图谱收好,坐下沉思了会,起身,将茶水倒掉,命人换壶新的,然后再将斟半杯茶,送到正夫人面前。
正夫人慢慢醒来,不知发生了何事,看看天空,天色还早,起身,带三夫人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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