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朋友是老酒
我的老家在乡下,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有三亩多责任田。因为父亲常年在外地打工,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母亲一个人在责任田里忙活。可是,母亲毫无怨言。
农闲的时候,母亲去拔拔草、施施肥、浇浇水就行。最忙的是收获的季节,三亩多地的稻子,都是母亲用一柄镰刀一把一把割倒,再捆起来,四叔用拖拉机帮忙拉到场上,晒干了,最后用脱粒机脱粒。
忙完这一切,母亲总是累得腰酸背痛、手脚痉挛,好几天才缓过劲来。我周末回家帮忙时,心疼母亲,免不了抱怨几句。
后来,村里有了收割机,母亲终于不用劳累了。一大片稻田,一辆收割机开进去,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全部完成。可是,地里的稻草被机器压得东倒西歪,没法收了。以往,农闲的时候,母亲会把收割的稻草打成莲子,卖给种菜的农户,用来给大棚保温,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于是,第二年,母亲拒绝使用收割机割稻了。我问母亲,你不累吗?母亲摇摇头,说她天生就是劳碌的命。没办法,我只好再次陪母亲去割稻。来到责任田,母亲割的兴致勃勃,一会儿割完一方;我割的怨声载道,半天才割完一方。
这几年,村里推行土地流转制度,鼓励种粮大户承包大片土地。并且承诺,只要把责任田交给村集体统一管理,每年的补助都高于种地的收入。
父亲在外打工挣钱不少,不在乎种地的收入,他便回家和母亲商议此事。谁知,母亲把头摇得像波浪鼓,坚决不同意,说,农民都不种地了,那算什么农民呢?父亲哑口无言。
前年,我家有了二宝,母亲需要来帮忙带孩子。村干部也天天上门做工作,母亲勉强同意了,但看起来并不高兴。
在我家的闲暇时分,母亲偶尔会说,不知地里长草了没?说完,母亲才想起来责任田转租了。但是,母亲和地的情结太深了,在农忙的时候,经常睡不安稳觉。
到了周末,母亲实在弊不住了,让我开车送她回老家。一到家,母亲就说去地里看看。当时,我也忘了责任田交给村集体了。
我想,母亲肯定也忘记了。我以为母亲很快就回来,便打开电视机追剧。谁知,我看完一集连续剧,也没见母亲的身影。
我有点担心,便去以前的责任田看看。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快到我家的责任田时,远远地听见一阵酣睡声。我走近一看,天呀,母亲竟然倚在责任田的地头上呼呼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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